护卫应声,领命上前扯起两个师爷出去了,荣宝斋的掌柜的苦笑着给水溶躬身道:“王爷,那小的也去了?”
水溶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来放在手边的桌子上,淡然的说道:“你们这里的装裱工艺我很是喜欢,小小意思,算是你们的辛苦费了。”说完,便带着小厮自行离去。
那荣宝斋的掌柜的看着桌子上那章大额银票,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李延胜夫妇听说太后为北静王和郡主赐下婚期的事情之后,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下了半个。今日他们夫妇正在屋子里说话,计较着娴阳郡主嫁入北静王府之后,自家也该着手准备嫁二女儿了。如今宫里大女儿失了皇子,心伤郁结,整日不见笑颜,皇上已经有所疏远,虽然皇上如今已经出来主理朝政,朝中已经不再是太子的天下,可终究还是不放心,总想着找个机会把自己从东北调回来方能安心。
二人正说着,却听管家匆匆而入,后面跟着两个一等侍卫并自己的两个幕僚,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忙的问管家。其中一名侍卫上前说道:“李大人,你府上的人在荣宝斋胡言乱语,诋毁北静王府和镇江王府的声誉,正好被王爷听见。叫我等把人给你送回来,你看着办吧。”
李延胜夫妇闻听此言果然怒火冲天,李延胜还强忍着看了一旁荣宝斋的掌柜的一眼,他虽然是个武职,但跟荣宝斋的掌柜的也算有些交往,于是他又征询的看了掌柜的一眼,颤声问道:“老弟,你这是……”
掌柜的无奈的叹了口气,给李延胜行礼:“王爷叫小的来做个见证。小的把他们说的话学给李大人听,然后再为大人转述一下王爷的话……”
李延胜站起身来,恭敬地听完掌柜的把水溶的那几句话说完,然后徐徐拜倒:“老臣谢王爷教诲,老臣知错。”
说完,他便恨恨的看了那两个幕僚一眼,沉声说道:“来人,秦长岭,宋书二人不遵礼法,大逆不道,罪责深重,实难再留。将其二人送往大理寺,交由大理寺卿处置。本官乃一介武职,也用不着这么多清客相公们,只留下凌先生一人足够,其余的都遣散了吧。”
水溶带着家人从荣宝斋出来之后直接去了镇江王府。王府的家人见是他来,自然不敢怠慢,先恭敬地迎进去奉茶,又飞奔报与龙寻知道。
小龙寻正在书房里同于德安商议给黛玉置办妆奁的事情,听说水溶又来了,便跟于德安说道:“你先去按这些单子去采买,样样都要最好的,我去前面见舅舅。”
于德安忙答应着将一张长长的单子收起来揣入怀中领命下去办事。龙寻回房换了见客的衣裳方才出来,却见前厅廊檐下站着七八个北静王府的下人,并有四个寻常装东西用的大箱子放在那里,心下有些纳闷,暗想这次北静王莫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大事竟不是来找姑姑的?
进门后,龙寻以家礼拜见水溶,口称舅舅,水溶自然满脸笑容,拉着他一起坐下问道:“这几日在家读什么书?”
龙寻回道:“在读(庄子)。舅舅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寻儿?”
水溶微微一笑,说道:“有些东西是你姑姑当初的旧物,当初她漂泊不定的,便暂时存放在我那里,如今她已经是你家的郡主,这些东西又是她曾经常用的旧物还有她父母留给她的念想,总不好一直存在我那里。今天正好有空,我便给送了来,你叫人给她抬进去吧。”
龙寻也知道黛玉之前承蒙这位舅舅出手相救才免于一难,有些东西放在他那里想必也是难免的。况且,如今她即将嫁入北静王府为妃,这位舅舅恐怕是担心这边预备的妆奁不够体面,所以才借着这样的缘由送些东西过来也未可知。想想倒也可怜他一片良苦用心,于是点头说道:“既然是姑姑的旧物,那就多谢舅舅了。”说着,他转头吩咐自家的下人道:“叫几个婆子来把东西抬进去交给姑姑。”
家人答应着,叫了十几个粗壮的婆子来,方勉强把那箱子抬去了黛玉屋里。
婚期的确定令两边王府的家人皆忙乱起来,连紫鹃和雪雁每日里都在忙着做新婚衣裳,唯有黛玉自己倒像是没事人一样,每日除了看看书,写写字,便是拿着糕点逗那只刚送进来的鹦鹉。
此时黛玉正站在鹦鹉架前教那鹦鹉读诗,那鹦鹉刚学说话,只能发单音,黛玉却被它逗得咯咯的笑着合不拢嘴呢,听见外边有动静,转头看时却见婆子们抬着几口大箱子进来,于是问紫鹃:“你们又跟前面要什么了?”
紫鹃忙回道:“没要什么呀,我们这会子还缺什么?”
黛玉便问:“那她们是送什么来了呢?”
正说着,那领头的婆子已经在门外回话:“回郡主,前面北静王爷来了,说这些是郡主之前寄存在他那里的东西,今儿特地给送来了,郡主是否打开看看?”
黛玉看了看紫鹃,紫鹃忙道:“肯定是之前姑娘的那些首饰。”
雪雁却已经走出去看了一遍回来,奇怪的说道:“纵然是那些首饰,又哪里用得着装这么大的箱子?”
紫鹃瞪了雪雁一眼,嗔怪道:“那你还不叫人打开瞧瞧,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雪雁忙答应着又要出去,却被黛玉拦住,淡然的吩咐道:“不要看了。纵然是之前的那些首饰,我也已经拿了他的银子,早就是货银两讫,如今又送来做什么?紫鹃,你去前面说给他,何必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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