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还来劲儿了?”水溶今日正是要借此机会转告龙寻,自己已经和黛玉和好,让着小屁孩儿滚远点儿,别再横加阻拦。于是他上前去摸了摸小龙寻的脑袋,又问:“功课最近如何?跟着那个何隽之学点儿好,别学那他些迂腐的酸气。”
小龙寻皱了皱眉头,看着黛玉已经下了马车,暗想什么时候让他给钻了空子,竟然能送姑姑回家?再细想黛玉今日所去之处,忽然又明白了几分,因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多谢舅舅教诲,何先生好歹也是一个举子,过了年入贡院,做文章,说不定就鱼跃龙门和舅舅同朝为官了,舅舅不要把何先生说的那么不堪嘛。”
水溶却不跟小龙寻争嘴皮上的痛快,只看着黛玉柔声说道:“快进去休息吧,这一日尽顾着说话,都没让你歇息一会儿。这会儿怕是累坏了。”
小龙寻立刻转头看向黛玉。黛玉却微红了脸,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里去。
水溶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侧脸瞥了一眼身边的臭小子。小龙寻毕竟年纪小,城府哪里比得上水溶,他见黛玉红着脸匆匆入内,便以为她又受了委屈,便狠狠地瞪了水溶一眼,急匆匆的跟上去,连送客的事情都忘了。
水溶正欲转身离开,却听旁边有人朗声道:“北静王爷怎么来了?真是贵客啊!”
眉头一皱,水溶不回头也知道此人是谁,于是双手往身后一负,淡然说道:“何先生不在书房里做学问,怎么出来闲逛?做人家的先生也是要负责的。”
何隽之也淡然的笑着,一步步走下台阶来,站在水溶的侧对面,微微一笑:“王爷言之有理,正因为何隽之拿了小王爷的银子,所以才要替小王爷出来送一送王爷,以免失了礼数。”
水溶今天心情极好,不愿意跟何隽之一般计较,只是他却不容的这个酸腐书生在自己跟前放肆,于是冷冷的说道:“你既然是寻儿花银子请来的师傅,就应该好好学一学礼仪规范,否则你自己都不能自省己身,又如何为人师表?若是带坏了小王爷,本王这个做舅舅的可要找你算账。”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何隽之被水溶呵斥几句,显然已经是怒火熊熊,于是在水溶背后冷笑着说了一句:“王爷若是懂得礼仪规范,今日也不会踏进龙府的大门。”
水溶猛然站住脚,慢慢的回身看着何隽之,冷声说道:“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何隽之是个书生,骨子里有着读书人的傲气,便把脖子一梗,问道:“在下说错了么?”
“你!”水溶的怒气被何隽之勾起来,拳头握的咯吱吱的响,“外边若有半点谣言,我先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何隽之不屑的笑了笑,摇着头说道:“王爷真是威风!若想外边没有谣言,让我这样一个书生死有什么用?王爷一日不把郡主娶进门,外边的谣言便一日不会少。在下劝王爷……治病需治根啊!”
水溶心里咯噔一下,那怒火却如遇到了倾盆大雨,登时浇灭下去。
再看何隽之狂妄的笑了几声转身进屋去的背影,他忍不住怅然一叹……是啊,只有尽早的把她娶进门去,做个名正言顺的正妃,才能万事皆安。
水溶从镇江王府出来后并没有急着回静宜别院,而是一路沉思着回了王府。
太妃十几天不见水溶,心里早就急死了,可又拿他没办法,所以才在家里整日长吁短叹等着他回来。今晚晚饭摆上来,太妃照旧没有什么胃口,正一个人对着饭菜叹息呢,外边的丫头急匆匆的跑进来回道:“太妃……回太妃话,咱们王爷回来了!”
太妃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王爷回来了?”
小丫头尚来不及说什么,便听见水溶在门口叫了一声:“母妃。”人已经迈了进来。
太妃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嘴角撇到了后脑勺,眼睛里却带着笑意,假装生气的哼道:“你还知道回来?”
水溶被自己老娘那副样子给弄得一样哭笑不得,只好上前跪拜请安:“儿子不孝,让母妃操心了。”
太妃却一把把跪在跟前的儿子搂在怀里,呜呜的哭起来。旁边的徐嬷嬷忙劝:“太妃别哭了,王爷回来了,您该高兴才是啊。奴才叫人把这饭菜端下去热一热,这大冷的天,瞧王爷是从外边回来的吧?定然还没用晚饭,正好陪着太妃好好说说话,娘儿两个吃点东西。”
太妃听了这话,又一边擦眼泪一边问道:“你这是去哪里了,可曾吃了晚饭。”
水溶回道:“儿子去了卫若兰家里,和几个属下一起吃酒聊天,先散了半日。”
太妃听他出去散闷,便不再那么担心,于是问道:“做什么又去卫家吃酒?”
水溶微笑道:“若兰的夫人有孕了,想想前些日子他跟着儿子在东北出生入死的,还救了儿子一次,儿子听说此事便特意叫人准备了几样贺礼送了去,当时还有几个旧部下在他家,便一起留在他家里吃了几杯。”
太妃听了这话又忍不住叹息:“人家的媳妇有身孕了,你倒是想着去送贺礼,可你那媳妇何时才能娶进门呢!”
水溶便道:“皇上已经为儿子和娴阳郡主赐了婚。母妃又急什么?索性之前成婚的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如今也不费什么事儿。”
一提起黛玉,太妃索性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娴阳郡主是镇江老王爷的义女,当时东阳要我进宫求太后懿旨的时候我只想着别让东阳那孩子含恨而去,所以才不顾后果进宫求了太后。可如今想起来,我竟是给自己使了绊子。她重孝在身,如何能出嫁?不如为娘进宫去求求太后开恩,先把李家那丫头接进门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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