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件事情,交给我,可以么?如果您真的相信我的话,那么您就相信我,之前发生的事情,都会解决,既然有人已经去自首,也不会再出别的状况,我让司机送您回去。”
梁非凡伸手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李唐琳却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梁非凡手中的手机,往边上狠狠一摔,梁非凡面色一沉,却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李唐琳就已经快他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这么帮我做决定?谁说要去祈求她了?我凭什么什么都输给她?20几年前,我心爱的男人,输给了她,到了现在,她连白芸是怎么死的都不肯告诉我,她出了车祸和我有什么关系?当初如果她肯告诉我,就不会这样,一定不会这样……”
“够了,不要再说了!”
梁非凡厉声打断了李唐琳的胡言乱语,看出母亲的情绪很不对劲,她现在几乎是有些神经质了,根本就不适合继续在医院,只是手机被她摔坏了,不能打电…话,梁非凡眉头紧蹙着,还是尝试着去安抚情绪不对劲的李唐琳,“这件事情不要再说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母亲,您先回去,嗯?难道您都不相信我么?我会处理好的……”
“我能相信谁?我谁都不相信……”
李唐琳身子一晃,已崩溃,一贯那样优雅高贵的妇人,此刻的样子,去完全颠覆,她整个人跌坐了一旁的长凳上,伸手捧着自己的脸颊,有泪水渗着指缝流出来,声音哽咽,“……你不知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有多难受?我有多痛苦?我有多不甘心……非凡,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其实真的只是想要知道……白芸当年到底是为什么死的……我知道,你肯定派人调查过我和秦珍熙之前的事情,你肯定知道了……我和她之间隔着一个白芸……白璐的父亲……你现在知道了,我当初为什么,突然不同意你和白璐了?我怎么能够容忍自己曾经最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又成了我的儿媳妇?这简直就是……最大的耻辱,我不能接受,你怪妈妈自私也好,蛮不讲理也好,可是我不能接受……”
母亲,不要再说了。”梁非凡伸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眉心,直接抓过了她的手袋,从她的手袋里找出了手机,然后找到了电…话号码,拨通之后,沉声吩咐,“上来,把夫人带下去。”
不出5分钟,就有人急急忙忙地上来,李唐琳的情绪一直都是紧绷着的,这段日子,她丝毫不会比隔离,或者是躺在床尚的人好过,精神上的压力,让她几乎是寝食难安。
是个人,都会有良知,可是是个人,也都是自私的。
李唐琳知道,秦珍熙会这样,都是自己造成的,可是就是不想承认,所以一直都在给自己找借口,她已经走进了一段执念里面,走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可是往前走,就必须要给自己一个往前走的理由。
她所剩的理由就只有一个——白芸。
“少爷,现在送夫人回么?”现在给李唐琳开车的司机是以前给梁剑南给开车的,也是梁家的老司机了。
梁非凡捏着眉心,片刻之后才点头,“把人送回去,让人好好看着夫人,最近让她不要乱走,就说是我吩咐的,知道了么?”
“知道了,少爷。”
“我不走……非凡,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李唐琳突然反应过来,一把甩开了司机的手,抓着梁非凡,摇头,眼泪刷刷地直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对不起你,非凡……妈妈,真的对不起你,可是你一定不要怪我,一定不要怪我……”
梁非凡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扶着李唐琳,努力地安抚着她的情绪,“我知道,母亲,您的事情我都知道,相信我,我会处理好,您不会有事,回去好好休息。”
……
“……需要我带你离开这里么?”
那一头,梁非凡安抚着李唐琳,而这一头,长廊尽头的转弯处,白璐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掌心,整个人瑟瑟发抖,白发的滣瓣也在发抖,大病初愈的女人,娇小的身躯显得更瘦了,那因为隐忍着情绪,而不断抖动着的小肩膀,深深地刺痛着身后站着的男人的眼眸。
***
楚蔚夜看着她隐忍的样子,心中一阵揪痛,说不出怎么样的滋味,却也明白,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的手动了动,然后才慢慢地伸过去,按在了白璐的肩膀上,皱着眉头,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说话,是小心翼翼的,“……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带你离开,你母亲的手术情况,我会找人告诉你,一定是第一时间通知你……”
“不用了。”
白璐的手紧紧地扣着墙壁,那指甲几乎是要被她给扣下来,她想要控制着自己的语速,只是说出口的话,嗓音还是破碎又颤抖的,“……我没事,我要等我妈出手术室,我没事……真的,没事……”
人就是这样,越是强调自己没事的时候,其实她的心有多脆?也许一碰就会碎。
“……白璐。”
楚蔚夜按着她的肩膀,感觉到她的身体都是僵硬的,她的语气分明就是在逞强,刚刚梁非凡和李唐琳说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白璐也听得一清二楚,她怎么可能会没事?
“你别逞强。”
安慰人的话,还是不太习惯说出口,只是看着她这样隐忍的样子,楚蔚夜的心也像是让一条蔓藤给缠绕了,锢紧,难受,还有——心疼,“……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的肩膀,给你靠。”
“……谢谢你。”
白璐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眶,微微扬起脖子,将眼眶里的泪水逼退回去,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缓声道:“楚蔚夜,谢谢你,但是我没事,我会等着我妈好了,出来……还有,刚刚的事,当做不知道,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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