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司凛。

灯笼里的昏昏暖光，照落在他那洁白无暇脸庞上，如脂玉染蜜，柔和唯美。

“我们千年前就见过？”

我痴痴的问了一句司凛。

“当然。”

司凛伸手向着我的脸庞上抚摸上来，带着我一起走进这破败的重华寺。

重华寺里也亮着灯光，正值冬季，破落的断墙残瓦之下，一簇簇开的异常繁茂的曼珠沙华，鲜红淌血。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次次救你？”

司凛忽然问我。

寺庙在黑夜的笼罩下，显得十分诡异阴凉。

但是司凛在我身边，我却又感受到了不少的温暖。

“嗯。”我回答司凛。

“当初你就在这里。”

司凛伸着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在断墙下的那一簇簇红花。

“千年前，天飞大雪，饥荒灾年。寺庙里的僧侣全都死光了，只有你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岸花上，浑身连带着身下的彼岸花，全都被冰雪冻连在了一起。”

“我见你可怜，于是将你抱回进寺庙，给了你吃的，又升火为你取暖，你这才活了过来。”

司凛说着这话的时候，我看着他所指的那个地方，脑海之中似乎真的浮现出我躺在那墙角下的光景。

可是我不记得是谁给了我吃的，是谁把我抱到火炉旁边，也忘了是谁救我一命。

当我脑海里去细细思索这些曾经的过往时，一阵头皮炸裂般的疼痛，瞬间侵袭了我整个大脑！

“你说我是你见过最美的人。”

“你说你不介意我是蛇妖。”

“你说，你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你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我们在一起了，就住在这重华寺，寺庙之外灾年连续三五年，活着的人越来越少，只有我们两，在这寺庙里活的安然无恙，天荒地老。”

司凛目光一直都看着那断墙，口中不断的对我喃呢。

“可是有一天，在我出去为你寻找食物回来时，却发现你已经不在了重华寺。”

“我找遍了整个寺庙，都没见到你。”

“我翻山越岭，一路打听你的下落，我找了你千年，直到二十年前，我终于找到了你，你在道士的身旁，成为了张晋珏的弟子。”

“我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你说从未见过我。”

当司凛说到这的时候，我甚至都听到了司凛心碎的声音。

我的眼泪无声无息的从我的眼角滑落，滚落到地上，掉进地上寒冷的泥土里。

“张晋珏让你忘却了一切，把你制作成了能永远伴随他的傀儡，我要夺回你，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从此失去你。”

司凛说着，清泪从眼中滑落，可他并不知觉，依旧对我喃喃的说道：

“所以我才会哪怕不要金身，哪怕不要成仙，我也要背叛张晋珏，只为了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你的一生一世，换我千年的修为，无穷的寿命，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