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不答应!”傅基怒视着一脸平静的傅博:“你休想迎那个女人入府!”
傅博平静迎视傅基:“父亲,我不仅要迎她入府,还要让她做平妻。”
一边神情紧张挺着肚子的曲宁晗惊讶的看向傅博,平妻?
至从那个女人离世后,夫君便性情大变,易怒狂燥,她为了肚中的孩子,一直尽力的躲避着发。再慢慢的,她发现,夫君好像又变回去了,甚至变的比以前还要温柔,他眼里的笑意也越来越多,只是她明白这都不是属于她的。
再后来,她便知道了,这是因为一个女人。她以为,那个女人以外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没想到,他竟又有了一个女人。
曲宁晗心里只觉得有些悲凉,为自己,更多的是为那个逝去的女人。
为了爱夫君,那个女人连命不要了,可是转眼间,她爱着的男人却又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而这一次,夫君要迎她入府。
她原本以为最多不过是个姨娘,可是,夫君竟说是平妻?!
曲宁晗盯着傅博,他竟这般重视那个女人。
“孽子!”傅基愤怒的拿起手边茶杯向傅博砸去。
这一次,傅博并没有像从前一般逆来顺受,他侧身,躲过那个茶杯。
“啪”
茶杯,应声而碎,碎片,茶水,散了一地。
傅博低头,看了眼被沾上茶水的衣角,他轻提衣角抖了抖了上面的茶水,随后抬头看着傅基,“父亲,这事不管你允不允许,我都是要娶她的。”
“你敢!”傅基微眯眼睛,警告的看着傅博,“你以为你现在在朝廷里做了个小小的尚书就能为所欲为了?傅博,我告诉你,这个傅府现在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你都休想将那个女人娶回来!”
傅博就这么看着傅基,平静而冷漠,在一边看着的曲宁晗心里却觉得隐隐害怕。
这对父子,都一样的专执而可怕。
傅基盯着傅博,“你别忘了,你能走到如今的地位靠的是谁?你以为你的羽翼已经丰满了?傅博,只要我愿意,毁了你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傅博就这么看着傅基,久久,转身向外面走去。
“你去哪里!”傅基怒道。
“父亲既然不允许她入傅府,那我也没有必要再留在傅府了。”傅博说着又继续往外面走去。
傅基盯着傅博:“你这意思是,为了那个女人,你是准备放弃整个傅府了?”
傅博停下,回身问:“这傅府什么时候是儿子的了?我有放弃的资格?”
傅基被他这话气的,指向一边的曲宁晗,“你连妻儿也不要了?”
傅博冷冷道,“娶她,从来都不是我自己的选择。”
曲宁晗面色微变,其实她早已经不奢望傅博对她有什么有什么夫妻之情。只是,此刻,她为自己以及肚子里的孩子而忧心,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在这样的府中长大。
傅博说完便不顾傅基在身后的叫唤转身离开。
傅基连唤几声也没有唤回傅博,这对他说来,简直就是天大的挑衅,他居然怪违背他的命令?
傅基看向身边的人道,“李辉查清楚,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是。”
曲宁晗担忧的看着傅基,“父亲,若是查了以后,那女子是个好人家的姑娘,不如就答应了夫君吧。家和万事兴,一家人……”
“这个傅府还轮不到他来做主。”傅基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大厅。
曲宁晗担心的抚着自己隆起的肚子,那女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父亲都不会答应的。只因为他不允许自己绝对的权威被挑衅。
曲宁晗抵头看着自己肚子,可是方才夫君那般的模样,明显这一次,他是不会再让父亲做主的。
两人,没有一个愿意退一步的,可如何是好?
傅博出了门便直接去了将那女子养着的宅子。
傅博抬手敲门,门直接被敲开了,没关门?
傅博推门而入反手关上了门,绕过走廊直奔后院而去。刚踏进院门,傅博便呆愣在了原地。
院中,身着浅碧色的罗裙女子正低头绣着手里的绣品,像是心灵感应般,正绣的专心的她突然抬头向傅博的方向看来,与他四目相对时,她婉婉一笑,面带柔色:“公子,你来了。”
傅博迅速上前,握住女子的手,“一梦!”
女子微愣了一下,下一刻便被傅博紧紧的拥入怀中,“一梦,一梦!”
傅博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贪焚的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是一梦,这就是一梦喜欢用的香料。
女子被傅博紧拥的有些微痛:“公子,你松一些,弄痛我了。”
傅博闻言,忙松开女子,心里方才的激动与喜悦也已经裉下了大半。
她不是一梦,一梦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女子面带温柔笑意的看着傅博,“公子,一梦是谁啊?我是馨月,宁馨月啊?”
傅博摇头,“不是谁。”说着继续问道,“你方才为什么不关门?”
宁馨月略讶,“门没关吗?我回来的时候,明明关了呀?”
听宁馨月这般说,傅博只当她是忘记关了,“下次稍注意些,这里偏僻,你又一个人住,小心一些好。”
“好的,公子,我记得了。”宁馨月说,“公子,你用过午膳了吗?厨房里炖着的汤这会也差不多了,我给公子端来,公子喝一些?”
傅博点头,“恩,去吧。”
宁馨月收拾好了绣品便向厨房走去,刚走几步就被傅博唤住,“对了。”
“恩?”宁馨月疑惑回头。
傅博说,“你平日里不是喜欢穿粉色吗?怎么今日突然穿起了碧色?”
宁馨月闻言,笑着给傅博展示了下衣裳:“今日我出门买东西,去布行时刚好看到了这件衣服,一眼就看上了。试了试 ,店家一个劲的夸说好看,我也就买下来了。公子,好看吗?”
看着转圈的宁馨月,傅博眼前又一晃神,她的身形与另一个人的完全重合,“好看。”
她最喜欢穿碧色的衣服了。
宁馨月闻言,开心道:“公子也喜欢,那就代表这件衣服我是没买错了。公子你去屋子里等着吧,我很快就来了。”
傅博进屋,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按照她以前的房间布置的,而宁馨月也喜欢。现如今他总会有种感觉,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而他也才明白,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大概就是失而复得了。
即便与宁馨月在一起时只偶尔有那么一刻,是她陪在身边的感觉,也就够了。
一刻便行,而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这仅有的一刻时光再消失。他要娶她,要让她一生都陪在他的身边,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
宁馨月端着汤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一脸狰狞的傅博,心里微涌起些惧意。
傅博转头看见宁馨月站在门口,收起了脸上的狠冽之色,“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宁馨月闻声忙走了进来,将汤放到桌上,“公子,这汤我熬了快两个时辰了,你尝尝看……啊!”
宁馨月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傅博一个用力拉到了怀中。
“公子……”宁馨月略不适的抬头。
傅博低头与宁馨月四目相对,“怕我?
宁馨月忙摇头,“没,没有。公子对月儿这么好,月儿怎么可能怕公子呢。”说着下意识的回避着傅博的眼神。
傅博伸手将她脸轻挑起,看着她道,“你不必怕我,只要你好好的在我身边,陪着我,我是绝对不可能伤害你的,也不可能让任何人来伤害你。可若是,你想离开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宁馨月连连摇头,“怎么会呢,月儿喜欢公子,只要公子不嫌弃月儿,月儿愿意跟随公子。”
傅博闻言,低头看宁馨月吻去。
宁馨月看着越来越近的傅博,慢慢的闭上眼,只是还未完全半上眼,傅博已经伸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傅博轻吻着宁馨月的唇,脑中回忆着与一梦在一起时的模样。她与一梦有九分相似,唯一不相像的一分便是眼睛,她没有如一梦般美丽的眼睛,若是,若是能给她换一双如一梦一般的眼睛,那……
傅博想着突然停下动作。
宁馨月疑惑的睁眼看着傅博:“公子?”
傅博盯着宁馨月的眼睛,这世间,倒有一个人长着跟一梦一模一样的眼睛。
傅博放开宁馨月:“我还有事情,先走了。”说着便推开宁馨月,起身。
宁馨月忙与他一同起身,“公子,这汤都盛来了,不喝一口吗?”
“不了,你自己喝吧,我有急事先走了。”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
被留下的宁馨月皱眉看着傅博离开,他这是怎么了,突然离开?
傅博离开了宅子,直奔到一个医馆处。
“主子?!”正在练药的管恪听见来人脚步声,抬头没想到看到的竟是傅博,他忙迎上前,“主子,有什么事你直接让人来吩咐一声就行了,又何需亲自过来。”
傅博半点不啰嗦,直接道:“管恪,我有事问你。”
管恪不敢怠慢的恭敬道,“主子问。”
“若是我想给宁馨月换双眼睛你可有办法?”
管恪诧异的看着傅博,“主子的意思是?”
“我不喜欢她现在的眼睛,想给她换双别人的。你能做到吗?”傅博问。
比起能不能做到,更让管恪惊讶的是这件事的本身,主子他,他想给馨月姑娘换眼睛?这,这太骇俗听闻了。
“看不见也没关系,只要你能保证我让你换上的那双眼睛能一直正常的在她的眼眶里就行了。”傅博说。
管恪神情紧张:“主子,我,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并……”
“这意思是,你听闻过这样的事?”傅博挑眉追问。
“我,我师父在世时,曾经跟我说过。他曾接诊过一个孩子,那孩子在过年时,放烟花炸坏了眼睛,来找他医治。最后命保下了,但是眼球却炸坏了。那孩子是个极好看的小女孩,家里的人说是没了个眼球丑的狠,女孩这一生只怕都要毁了,求师父帮忙想个办法。师父后来便从一只刚去世不久的狗的身上移下了一只眼球,给那孩子安了上去。虽看不见,可是看着却跟正常人一般,有两颗正常的眼睛。”
傅博听他这么说,面上露出一丝满意。
管恪见他这般,忙又补充道,“可是,主子,这件事我也只是听我师父说过,并没有真的做过,我怕是……”
“没做过就试着开始做,从明天我就送人跟狗过来给你试验,等你成功了,再给宁馨月换眼睛。”只要她换上那双眼睛,跟一梦就没有不一样的地方了。
“主子……”管恪小心翼翼又畏惧的问:“你,想给宁馨月换谁的眼睛?”
“自然是换与一梦一般的眼睛。”傅博说。
管恪大骇,与一梦姑娘一般的眼睛!
那,那不就是……不就是一梦姑娘的妹妹,笑笑姑娘?
管恪不敢相信的看着傅博,那,那可是一梦姑娘在世间唯一的亲人,“主子,若是一梦姑娘知道……”
看着傅博突然阴沉的眼神,管恪不敢再发一言。
“她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傅博冷道:“若是这世间真有鬼魂之说,那最好让她知道。让她知道,我这般对她妹妹完全是因为她死了的原因。如果她好好的待在我的身边,就什么也不会发生!”
感受到傅博的阴冷气息,管恪连呼吸都吓的不敢出。
“十天,我只给你十天的时间。你若是做不到,这间医馆就要换人了。”傅博丢下话便离开了。
傅博一离开,管恪便大口大口的喘气起来,他,他差一点以为要死了呢。
他的身子微颤抖着,十天,他只有十天的时间。即便是现在死不了,十天后他若是做不到,他也活不了了。
可是,做到了以后呢?
他便要想办法去摘笑笑姑娘的眼睛吗?管恪只是想着,浑身便吓的开始冒冷汗,他已经疯了,完全的疯了。
以前,至少他还有一丝的人性,可如今的他,连那一丝人性都没有了。
他自小跟着师父,学医救人,可这些年来,他害得的人比救的人还多,即便是活着,他又对得起谁呢?
傅博疯了,他也要跟着一起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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