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媒婆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想表示还有很多,可是她讲不出来。
李嬷嬷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有些厌恶,见着眼前人,瞬间低等奴仆和高等奴仆就区分出来了。
于是,她也有些傲气道:“让人把水抬到我的房里,我也想洗个澡再睡。”
刘媒婆愣了愣,这些都是给太妃娘娘准备的,她怎么敢用,不过,还是不敢怠慢,连忙去打水了。
这么晚了,她也早就困了,当奴婢的就是要等主子睡了,她们才能睡,显然,她在刘媒婆这种人面前就是主子。
再说,这会儿要出府找邬公公,人家应该早就睡了,只有等明天早上了。
这时,院子里又重新来了丫鬟和嬷嬷守夜,大家都忙完了,各自回归岗位,李嬷嬷被提了管事,大家自然都要向她问安,便各忙各的去了。
刘媒婆看见暗房门边站着两个侍卫,也不知道关的什么人,她记得当初她就是在暗房里被割的舌头,鲜血流了一地,她们又给她罐了止血汤,就是不让她死,太妃要留着她的命折磨她。
她知道,等太妃回皇城时,太妃就不会留她的命了,可能她会随便找个理由说她死在了临州城。
她的家里还有一双儿女,还有她的丈夫,他们正等着她回家。
刘媒婆每日都在以泪洗面,她也想要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于是,她替李嬷嬷送了热水后,就大着胆子朝暗房去了……
……
翌日,穆凌薇是被饿醒的,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在床上,她记得昨晚她睡在了君墨寒的怀里,她太困了,半昏半睡的就睡了过去。
清晨起来,她的脸仍然有些烫,因为此时,她满脑子都是君墨寒亲她的画面。
他为什么会亲她?
她问了自己十万遍还是想不通?
应该是为了应付上官芮珠。
一定是这样的。
这时,真儿端着洗脸水和洗漱用品进来,“王妃睡醒了吗?”
“嗯。”她又道:“真儿,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记得吗?”
真儿道:“王妃睡了,奴婢就去睡了,不记得了。”
穆凌薇拍了拍胸脯,大概是君墨寒交代过了,权宜之计罢了。
这样她就放心了。
所以她也应该把这事忘记。
猛地,她又惊讶道:“你昨晚没和本王妃一起睡吗?”
这里不是王府,她是王妃更应该让丫鬟守着她,这是崔嬷嬷教她的规矩。
“王爷天明才离开,奴婢哪里敢和王妃睡一个房间。”真儿老实道。
“君墨寒昨晚睡的这儿,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脸又红了,她和君墨寒睡一起了吗?
“王爷没睡,就一直坐在轮椅上守着王妃,奴婢也不敢问,只让奴婢先去休息。”真儿又道。
穆凌薇觉得君墨寒脑袋一定被门挤了,一晚上不睡,坐床边守着她,怕她变成魂魄消失了,她倒是想重新投个胎,可老天爷允许吗?
她觉得有些尴尬,又转移了话题:“这里有很多房间吗?”
只是一个医馆。
真儿还是一五一十地道:“这是安阳王府的产业,只是借给白大夫开医馆,以前这里是客栈,房间挺多的。”
这时,真儿又拿出一套精致的衣裳,“王妃的衣裳沾了血,不能穿了,奴婢给王妃买了新的。”
穆凌薇见内裳也换了新的,雪白一片,布料也丝丝顺滑,心想应该是真儿帮她换的,不过材质真好,又道:“你要给我穿这些衣裳?你确定吗?君墨寒不会发火吗?我在他那里的身份比丫鬟还不如。”
“就是王爷吩咐,奴婢连夜去吴娘子的绣坊选的,都是王妃的尺码,有十多套呢?”
“有多少?”她没听清。
“加上斗篷,披风总共加起来大概有十五六套吧,所有款式各自拿了一套,都是最新的款式。”真儿又道。
穆凌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君墨寒在搞什么鬼,一个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的女人,还配穿这么华贵的衣裳吗?
难道他要玩糖衣炮弹吗?是想拉拢她,还是腐蚀她?
看着这些衣裳,她觉得有些瘆人,又想到上官晗就是穿得这么华贵。
她还是喜欢自食其力,又道:“真儿,你还是给我丫鬟的衣裳吧,穿着自在。”
真儿见她可能又要说什么有骨气的话,也道:“王妃是太皇太后的救命恩人,太皇太后能让王妃再穿丫鬟的衣裳吗?再说那些衣裳都在王府里,这一来一回闹出动静,不是更让人起疑。”
穆凌薇觉得真儿说得挺对。
真儿又道:“王妃快起来吧,太皇太后醒了,这会儿,王爷正陪着呢。”
很快,穆凌薇就换上了真儿拿来的新衣裳,光摸布料就知道值不少钱,但她穿着觉得全身不自在。
想脱掉。
真儿也没帮她再梳丫鬟的发髻,而是梳了一个符合王妃身份的发髻。
她只觉得头很重很痛,“这些是什么鬼,我不要。”
“王妃可不能在太皇太后面前失了礼仪,奴婢要带您去参见太皇太后。”真儿道:“王妃可不能再任性,不能再我呀我的。”
“我有任性的资本吗?你是不是没有学过语文,“任性”两个字何解?就是放任自己,任意而为,恃宠而骄,我的脖子还吊在刀口上,我一任性,这脖子是不是就断了。”
说得她这个王妃当得有多跋扈似的,君墨寒能让她跋扈吗?他能宠她吗?
她又道:“君墨寒让你准备这些都是做给太皇太后看的吧,我救了他皇祖母的命,刚好他皇祖母挺喜欢我的,所以现在他要在太皇太后面前装样子了,我是不是又要陪着他演恩爱夫妻,演完后,他能给我多少遣散费?”
真儿没有回答,只觉得王妃想得真多,理解能力真透彻。
“我现在是不是要改抱太皇太后的大腿了,还是她老人家比较靠谱。”她又道,“看来这王府的日子不好混啊,不是抱君墨寒的大腿,就是抱太皇太后的大腿,什么时候我也任性一回放飞下自我?”
“罢了,先这么着吧,走一步算一步,我也总不能去问太皇太后要医药费,这些就当他替他祖母支付我的医药费吧。”
直到真儿替她梳好发髻,她都还在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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