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彦低头看了一眼,也微微愣了愣,连忙答应下来:“好。”
君墨寒也看向她,感觉身上一轻,在看到她扑到白长彦面前的那一瞬间,他的双眸突然变得更冷了。
没等他们开口,穆凌薇突然道:“我能自己回去。”
她说完转身就朝外走。
回清雅苑的路虽然很黑,好在走廊上挂着灯笼透出微弱的烛光,她顺着走廊一直往前走,也不敢抬头看,因为她有些怕。
此时,真儿提着灯笼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没等她开口,穆凌薇直接冷瞪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了。
真儿又看了一眼跟在王妃身后的王爷,连忙退到了一边。
夜色很宁静,冷风一直呼呼地吹着,穆凌薇一袭红裳,眼神冰冷,又因她脸上和手上都是血渍,远远地看着她钻过拱门又穿过走廊,还真有些瘆人。
直到她回了清雅苑的主卧室里,又直接钻到了床上,扯过被子躲了起来,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君墨寒也跟了进来,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准备出去,突然,穆凌薇又从被子里爬起来,冷冷地盯着他的背影,道:“那几个侍卫一定知道刘媒婆家人的尸体在哪里……”
他没有想到穆凌薇恢复得这么快,他还以为她要睡一觉才会振作起来。
“等你收拾好自己再说吧。”说完,他没有一丝留念,直接出了房门。
待他走后,穆凌薇又连忙下床跑到铜镜前看到一张满是污血的脸,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也全是血。
这一瞬间她愣住了,因为全是刘媒婆的血。
这时,真儿打了水进来放下后,就直接跪在了她的脚边,“王妃……”
真儿知道那一眼是什么意思,说明王妃什么都知道,她却没有揭穿她们。
穆凌薇一直坐在镜子前擦洗脸上的血渍,眼睛也直直地盯着镜子里,看都没看她一眼。
片刻后,她才淡淡道:“你们今天是想让刘媒婆死吧。”
真儿抬起头来,愣了愣,道:“您都知道?”
穆凌薇道:“因为出现在偏院里咄咄逼人的人是水仙,所以我才猜出来的。像刘媒婆这样的人在上官芮珠的眼里应该只算小人物,还犯不着她这么费神。”
真儿没有想到王妃心思这么敏锐。
“刘媒婆的家人都死了,她就算不死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你们何必多此一举非要她的命。”穆凌薇又道。
真儿无话可说,脸色也有些惨白,穆凌薇又道:“你老实告诉我,刘媒婆的家人是不是也是你们动的手?”
她多希望是假的,希望真儿告诉她,刘媒婆的家人没有死,是他们设的圈套。
顿时,真儿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们,太妃早就控制了刘媒婆的家人,太妃到临州就是为了监视王爷。她若要做坏事绝不会让人抓住把柄,而刘媒婆知道得太多,她迟早会被灭口的,所以刘媒婆的家人的确是太妃派人制造的“意外”。”
“还有王妃的出现其实也是意外。”真儿又补充道。
穆凌薇也想自嘲,的确是意外,她若不借尸还魂,后面的事也不会有,刘媒婆不会因她而被割掉舌头。
真儿又道:“郭焱对他们用了刑,他们招认出刘媒婆丈夫和孩子的尸体,被丢到了一个山沟里,商大人已经让人去找了。”
穆凌薇冷笑一声,又讽刺道:“怎么,杀了人觉得心中有愧啊,你们是希望找到她家人的尸体给刘媒婆赔罪吗?”
“真是虚伪,和你们主子一样虚伪。”
真儿又咬了咬唇瓣,道:“王爷不知道这件事,王妃您别怪王爷,都是奴婢私自做的决定。”
“别跟我提他,所以你们的手也不比他的干净。”穆凌薇突然冷声道。
真儿又愣住了,她们的确是这样的。
这时,穆凌薇突然冷笑起来,眼睛也闪现出泪花,道:“真儿,我问你,你们陷害我杀了庄嬷嬷那一次,是不是君墨寒的主意?”
真儿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眼神闪躲,她突然不敢看穆凌薇的眼神……
穆凌薇只瞟了她一眼就明白了,“所以,那一次君墨寒用了同样的办法把水仙安插到了太妃身边,而我只是他的一颗棋子,那个时候我就必死无疑,谁曾想,老天爷不收我穆凌薇的命。”
她怎么感觉被人当作一步棋在下,心里十分难受呢。
“是李嬷嬷找上水仙的……”
真儿还想狡辩一下,她想说李嬷嬷也是为了上位,所以他们才将计就计,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王妃最后的下场也是死。
这时,穆凌薇突然拿出一根银针递到她的面前。
真儿看到银针的那一瞬间就懵了。
穆凌薇又道:“这是第三根银针,事后,你们是不是都很奇怪,明明有三根银针,怎么会突然消失一根?”
真儿的确按照水仙所说的在庄嬷嬷身上找过那根针,可是没有找到,但是事情都过了,所以就没再过问。
“这根针是插进庄嬷嬷头顶的百会穴里,她其实不是中毒身亡,这根针才是她真正的死因,所以水仙才是真正的凶手。”穆凌薇直接道:“如果当时太妃没有被唬住,真把庄嬷嬷拉去让仵作验尸,你们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真儿没有想到那个时候王妃就知道了,所以那个时候王妃就算知道也没有揭穿她们。
王妃如果想要保命,她是应该当场揭穿,然后直接投靠太妃,凭她的能力,真儿觉得可以。
但她没有这样做……
真儿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讲什么。
“我不欠君墨寒的,君墨寒也不欠我的,我们互相抵消了。”穆凌薇淡淡道,她救太皇太后是自愿的,那是医生的本能。
“你们的仇,你们的怨都与我和小宇无关。”穆凌薇知道她逃不掉,逃出去也会遭到上官芮珠的追杀,她已经彻底得罪了她。
最后她只淡淡道:“出去吧。”
真儿仍然固执地跪在地上,“这么多年,王爷都躲在王府里,不是他懦弱,也不是他怕谁,每一次太妃娘娘来王府,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她想花多少银子都凭她愿意。”
穆凌薇冷笑一声,道:“傻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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