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我的娃,临死都没有等到我回来!都怨我,都怨我啊!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跟你合伙,咋会招惹来这么多事儿?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往日还是合作伙伴的李婶,此时哭的泪眼朦胧,混不讲理,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得。
跟她有关的,全部被杀了……
所以那些人都是因为她而死的?
一时间,陆江蓠心如刀绞,像傻了似得,就这样僵直的站着,任由李婶打骂。
秦玥看不下去了,推开李婶冷声道:“这怎么能怪蓠儿?人又不是她杀的!再说了,你和蓠儿合作这段时间,你究竟赚了多少银子你心里清楚!什么差事危险就交给她,好处都给你占了,现在出事了你又来责怪她,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李婶失去了孩子,早已痛不欲生,心如死灰。
她痛哭流涕的瘫坐在地上,“造孽啊!要是我没认识你们该多好啊!”
陆江蓠也很自责,强忍着泪水,将系统里现剩的金银珠宝都放到了李婶面前的地上:“对不起……”
说完,她便夺门而去。
布庄旁边本该是周叔一家的,现在也没人住了。
由于镇上的人都不敢出门,陆江蓠只得挨家挨户敲门询问:“大伯,有没有见过我娘和叶大夫?”
现在镇上的人死了一半,谁还敢和她沾上半点关系啊。
一个个连门都不开,躲在门后面喊道:“不知道、不知道。”
陆江蓠不死心,几乎将镇上所有有人住的屋子都敲了一遍,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没见过。”
小宝跟在陆江蓠身后,心情也低落到极点。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没走几个月,这里就变样子了?
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把过错归于娘亲身上?
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坏人要杀害这么多人?
秦玥见陆江蓠母子的心情都不太好,宽慰道:“蓠儿,你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我去村子再找找线索!”
他怕清河村真如信上所说,怕这丫头更自责,所以想自己先去找线索。
然而,此时的陆江蓠哪里还顾得上休息:“不用!”
说着,她快步走向清河村的山头。
原本从清河镇到清河村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程,这次却愣生生只花了半个时辰就走完了。
墨云珩跟在他们身后,至始至终都皱着眉头。
眼前的山路让他莫名的熟悉,脑子里却仍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清河村在半山腰,居民房屋比较集中,进入村子后,陆江蓠整个人都傻眼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村子,此时早已成一片废墟!
是那种熊熊大火焚烧后留下的废墟和焦炭!
一个人影都没有,地上也乱糟糟的,有打斗的痕迹,还有风干的血迹,拖拽的痕迹……
陆江蓠睁圆噙着泪光的眼睛,双手死死捂住嘴巴,艰难的一步步往前走。
曾经令她厌恶的陆家,也烧的不成样子了。
一路上,整个村子死一样的寂静,连只活畜都看不到。
穿过田埂和竹林,就到了村长家和陆江蓠他们以前住的竹屋。
毫无例外,竹屋也被烧成灰烬了。
看着被烧毁的一切,陆江蓠已无力哭泣了,整个人呆滞的望着那曾今给她带来美好回忆的竹屋,双手一点点的握成拳头……
她发誓,不管是谁!她一定要亲手抓住凶手!
小宝无声无息的抹着眼泪问:“娘亲,姥姥是不是也被害了?”
陆江蓠沙哑的说不出话,只能摇摇头。
而这时,一直沉默的墨云珩忽然开口:“若是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害了,那尸体呢?又是谁处理的尸体?若是找不到线索何谈报仇?”
对!找线索!
陆江蓠被一语点醒,在烧毁的竹屋里四处翻找,却没找到任何有用之物。
一家没有,那就找第二家,第三家……
她总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的!
此时的她,完全不顾形象,手指在焦土和黑炭中翻找着。
直到找到周家时,屋子里突然传来响声。
“谁!”墨云珩和秦玥一前一后立刻追了出去,仅一个照面就堵住了对方。
只见一个衣着褴褛,蓬头垢面的‘黑人’蜷缩在角落里,嘴里不断喊着:“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江蓠一听声音,便认出了来人:“周叔?”
没错,这正是布庄旁边的鸭店,周叔。
“周叔,是我呀!我是阿蓠!你知道我娘在哪儿吗?”陆江蓠红着眼眶问。
周叔瑟瑟发抖,愣了半晌才敢开口:“你真的是蓠儿?”
陆江蓠含泪点头,“是我。你知道是谁杀害了这么多人吗?”
周叔这才抱头痛哭起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出事当天我去隔壁村收鸭毛了,等我回来就看到……看到遍地的尸体,到处都是血,还有火!灵儿和你周婶紧紧抱在一起,一起被烧焦了!她们的脸黑的像焦炭一样……”
周叔越说越恐惧,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你一定要找到凶手!千刀万剐的杀了他!!”
越听周叔的描述,陆江蓠心里越不是滋味,沙哑着声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查此事的!你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村民被杀害,村子被烧的吗?他们的尸体去哪儿了?谁埋的?”
周叔哆嗦着手拍拍自己的胸口:“是我发现的!也是我埋的!好大的火,怎么浇都浇不灭,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势蔓延整个村子!当我救出灵儿和老伴儿时,她们都没气儿了!没气儿了!”
“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是我一家一家把同胞的尸体刨出来的!”
陆江蓠捂着口鼻,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她不想哭,也不想表现的那么脆弱,可是她实在听不下去了。
周叔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会心痛难忍,会情不自禁的湿了眼眶。
墨云珩心里也沉闷闷的,像压着一块大石般,他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还是我来问吧。你埋尸体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可疑之物?”
周叔先是摇摇头,后来似乎想到什么,急忙从烧毁的抽屉里拿出一方灰扑扑的手帕。
“这块布是从灵儿手指缝里扣出来的!我瞧着,这布料不是咱们普通老百姓的布,想着等新县令上任后,就将这个证据交给县令!希望能找到凶手!”
那块布料是丝绸的,像是从衣物上撕扯下来的,尽管老周整个人邋里邋遢,手也脏兮兮的,但这块布却保存的格外完整。
陆江蓠拿着布料细细琢磨,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头绪。
倒是秦玥一眼就认出了布料的来源:“这是苏州丝绸,只有皇宫才有。”
皇宫?!
陆江蓠眼睛一寒,猛然想起一个人。
难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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