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
皇后和秦香刚用完早膳,大皇子便带着陆木槿前来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
“都起来吧。”
皇后捻起手绢优雅的擦着嘴角,风韵犹存的脸上略显愁容:“香儿先下去,本宫和你皇兄、皇嫂说句话。”
秦香任性的嘟嘟嘴:“哼,母后真偏心!自从有了皇嫂,都不疼香儿了!香儿也是大人,有什么不能听的!”
皇后揉揉额头,头痛道:“香儿别胡闹了!你可知你皇兄差点被剥夺了身份?你可知你皇嫂子险些关进大牢里出不来?本宫让你没事多练练法术,或者去哄哄你父皇,别整天和国公府那帮人走太近了!”
秦香被训斥,满心怨气都撒到了陆木槿头上。
自打这个女人进宫后,她明显感觉到母后的精力都花在了她身上!
甚至,她都开始怀疑她才是母后的女儿,而自己是捡来的!
“哼,这些事还不是怪某些人没本事,还惹出这么多祸事!皇兄要不是娶了她,何故会惹来这么多麻烦!要我说,母后就该替皇兄休了这个女人!她一个土里土气的野丫头,哪儿有资格做我皇嫂?哪有资格怀上皇族的子嗣!”
然而。
秦香话刚落,脸颊就被重重的抽了一巴掌!
皇后厉声呵斥:“你要是再这么口无遮拦,迟早会闯出大祸!来人,将公主拉下去,禁足半个月!什么时候改掉你这满身的嚣张和戾气,什么时候再出来!”
秦香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母后:“母后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陆木槿也吓了一跳,咬着唇,摇着皇后的手臂央求:“母后,您就别罚香儿了,这次确实是我的错!而且,您这样罚香儿,让儿媳和香儿以后怎么处?母后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陆木槿小声嘟囔着央求,那般亲昵的神态,根本不像婆媳,更像是母女!
皇后嗔怪秦香一眼,“看见了吧!丝丝比你懂事太多了!看在丝儿给你求情的份上,本宫这次就不罚你了!还不赶紧谢谢丝儿?”
秦香越看越嫉妒,跺着脚,气急败坏的跑去出:“谁稀罕她求情呢!母后就是偏心!”
明明她才是母后的女儿,可她却觉得,母后对这个陈丝丝,比对她还好百倍!
待秦香跑开后,皇后才无奈的叹气,“丝儿奶娘的事,本宫都听说了!这段时间,你们都谨慎些,别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情便可,等风声一过;咱们在慢慢找这些人算账!!”
“尤其是你,钰儿!你父皇已经冷落你了,你切莫轻举妄动!你只需好好表现,等待时机翻身便是!”
秦钰恭敬的拱手:“多谢母后提点,儿臣明白。”
秦钰抬手间,眸光始终若有似无的流转在皇后和陆木槿之间。
“行了,你也退下吧!本宫和丝儿单独聊一会儿。”皇后没说几句,便打发了秦钰。
秦钰退出宫门,眼神微冷,心中有无数的嫉妒和疑惑。
从小到大,母后对他非常严苛,严苛到背错一个字也会挨打!
他从来不敢像秦香那般任性发脾气,也不敢像陈丝丝那般撒娇央求!
因为,他无论怎么做,好像都不能令母后满意。
直到拥有如今的地位,拥有一大批朝臣的拥戴,母后对他的脸色才缓和几分……
而那日,他在大街上见到陆江蓠时,心中便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那个女人确实不能留!!
待秦玥退下后,皇后拉着陆木槿安慰道:“丝儿,别难过!你二婶这也算是舍身取义了!她和白珠将你抚养长大,最后还替你揽下罪责,这份恩情着实难得。”
陆木槿泪眼朦胧,悲痛欲绝的扑进皇后怀里哭泣:“母后!儿臣在乡下时,陆江蓠就一直欺凌儿臣,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儿臣做,每日故意不给儿臣留饭,还四处造谣编排儿臣,只有娘和二婶对儿臣好;可惜,娘死的早,是二婶见我可怜才收养我的;而现在,二婶也被她害死了!母后,儿臣的心真的好痛……”
当初,她为了骗取皇后的信任,便编出白珠早亡的故事;她之所以敢这么编,便是料定白氏必死无疑!
皇后叹着气,拍着她的背安慰:“放心,这个仇母后替你报!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尽快怀上皇嗣!不然,这也是欺君之罪!”
陆木槿脸颊一红,羞涩的垂下头:“可是,大皇子他好像并不喜欢儿臣……也不怎么碰儿臣……”
皇后眉头一皱:“他敢!你回去好好补补身子,本宫待会儿就说说他!”
陆木槿羞涩的点点头,没有露出半点马脚,这才退出去。
……
沐王府。
书房里,秦玥凭窗而立,眺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池水,深幽道:“可查到什么消息?”
清风道:“属下确实查到些眉目。大皇子出生当夜,伺候皇后娘娘接生的稳婆、宫女、侍卫等等,不久都以各种理由出宫、有的病死,有的失足而亡,无从查证。殿下,大皇子的身份另有隐情?”
流云般的宽大袖袍下,秦玥不由自主的捏紧双手,脸色阴沉沉的;深深闭了闭眼:“那查一查当年皇后身边,是否有一个宫女叫白珠?”
白珠?
那不是陆姑娘的母亲吗?
清风睁圆双眼:“殿下是怀疑陆姑娘是……”
还没等他说完,秦玥便凝重的点点头。
虽然只有一丝蛛丝马迹,但他几乎能确定了。
清风挠挠头,犹豫道:“这恐怕只有回苏家才能查了!您的生母和皇后娘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咱们回苏家兴许能查到一些线索。可若真是如此,您和陆姑娘岂不是兄妹关系?”
秦玥的拳头紧了紧,瞳孔紧缩:“闭嘴!去查清楚!另外,派去清河镇的人可有消息?”
清风摇摇头:“估计还在路上。”
秦玥不由自主的皱着眉,轻声叹气:“嗯。”
两人刚结束对话,小宝急匆匆跑来:“苏叔叔,不好了!娘亲又发病了!”
秦玥玉眉一蹙,快步赶到陆江蓠的厢房外;此时,连厢房的房门都蔓延着冰花……
他一掌推出,房门被震开,屋内烤着数盆火炭都被寒冰熄灭了。
只见,陆江蓠宛如冰美人般躺在床榻上,蜷缩成一团,屋内陈设无一例外被冻结着一层晶莹雪白的冰霜……
“你们都退出去!本王去看看!”
秦玥踏进屋子,关上门;而他脚下的寒冰竟奇异的融化了……
他每迈一步,地上的寒冰便融化一片。
而他的眉心深处,隐隐闪烁一点莹绿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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