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寒冰破裂,冰柱尽碎!
叶铁牛一袭玄墨色衣玦从马车里一跃而下,怀中抱着被冰霜覆盖的陆江蓠,而她从头到脚盖着厚厚的衣裳,云清雪等人根本看不见陆江蓠的情况。
“小宝,叫上马夫!我们找一处地方生火!”
“嗯!”
又一次被忽视的云清雪有些薄怒了,傲慢道:“叶公子,我劝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鎏金细沙有妖毒,恐怕我们早就中妖毒了!这个山谷就像鬼打墙一样,我们来回走了数次,都没走出去!”
叶铁牛低头看了看已经失去意识的陆江蓠,又遥望了一眼四周:“那些土匪呢!”
藏在树上和草丛里的土匪们听见呼喊,纷纷站起来:“我们在这儿!各位大侠,我们山寨就在山谷里,不如都去山寨避一避吧?”
他们一直躲着不敢走,就是怕自己一出去就被妖怪吃掉了。
有这些大侠随同,他们也放心些不是?
“带路!”
“马夫把车赶上!”
幽静的山谷里,草木繁盛,山谷深处,一处怪石嶙峋的后面赫然露出一道青石垒的寨门。
寨门墙之上,火盆静静燃烧着,岗哨上的土匪耷拉在墙上,显然也被妖蝶攻击了。
整个寨子中弥漫着鎏沙,火把通明,里面不断传来惨叫声。
密密麻麻的妖蝶四处飞舞,割伤土匪。
漆黑的夜空中回荡着阴森诡异的笑声:“哈哈哈,你跑不掉了!”
那声音,轻柔而妩媚,却瘆人的很,听的人头皮发麻。
水云宗的弟子和众土匪们吓得风声鹤唳,纷纷摆出一副作战的姿势。
“那妖在里面!”
水云宗几人虽然傲慢无礼,却立即召唤出各自的玉剑去对付蝶妖。
云清雪握着剑,临行前深深地回眸看了一眼叶铁牛:“叶公子,妖魔作乱,你不去帮忙吗?”
叶铁牛根本不理会云清雪,抱着陆江蓠径直走向一处厢房。
“三位,麻烦去取几个火盆来!小宝去搜罗些棉被!”
一转眼,陆江蓠被安置在两张简陋的长凳上,长凳下面燃着三个火盆;她就被放在长凳上烤着,脸色依旧苍白,清丽的眉间染着霜雪。
好在,她手腕上的曼珠沙华已经安静了,冰花也在渐渐收敛寒气。
她皮肤上的寒霜正在慢慢融化,一滴一滴浇在火盆上,冒着烟雾。
小宝蹲坐在叶铁牛身边,玲珑乖巧的脸庞映着火盆里的光,透着一股与他年龄不符的担忧和郁郁寡欢:“娘亲是不是病的很严重?她会不会死掉?”
叶铁牛垂眸看了小宝一眼,搂紧他道:“胡说什么呢!你娘不会有事的!我会想办法治好她的!”
他仔细想过了,要嘛除掉封印的那朵彼岸花;要嘛帮她解开封印!
可除掉那朵彼岸花,阿蓠会不会也跟着消失?
而解开冰花封印,万一那妖趁机作乱又该如何?
所以,这两种办法他暂时都无法办到。
外面,妖蝶狂舞,时而传来惨叫声,时而传来法术炸裂的声音。
突然,那蝶妖尖叫一声,充满怨念的笑道:“哈哈哈!区区几个小捉妖师就想抓住我?做梦!”
一阵飓风掀起,房顶直接被羽翼划为两半!
房子倾斜,寒风头顶灌入,火盆熄灭了!
叶铁牛眼神一寒,美如玉冠的脸当即阴沉起来:“小宝,把火点燃,守好你娘。”
旋即,他身姿一纵,自斩开的房顶处一跃而出;这是一只化形的妖,长着人首人身,容貌娇美,额前有一对漂亮的触角,背后却有一对非常艳丽的蓝色翅膀。
而叶铁牛这一出现,恰好引起云清雪的分心,蝶妖巨大的翅膀狠狠一划!
云清雪几人的玉剑擦出火花,玉剑断裂,眼看就要削掉云清雪的脑袋时;叶铁牛双掌结印,繁复的金色图腾一圈一圈亮起,瞬间挡在云清雪面门!
兹啦——
蝶翼划在金色符文上,就像无比锋利的剑划在盾牌上一般,火光四溅,云清雪被震飞,嘴角溢出一丝丝殷红的血迹,眼看要砸在坚硬的石柱上时。
叶铁牛纵身跃起,手掌一挥,云清雪便感觉后背被人扶了一下,稳稳落地。
于此同时,叶铁牛指尖萦绕出一圈莹白色的光芒,光芒如丝如雾荡漾开,蝶妖翅膀触及光芒,像被灼烧一般,嘶叫着,飞落到对面的房顶上,呲牙咧嘴剜着叶铁牛:“呵呵呵……竟然还请了厉害的捉妖师来对付老娘!”
“嘶……”蝶妖狰狞地吐着细长的舌,恶狠狠地放下:“好!今日你有帮手,老娘明日再来取你狗命!”
音落,蝶妖翅膀一振,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空中。
蝶妖一消失,那成千上万的蝴蝶也跟着飞走。
云清雪一手捂着心口,漂亮的脸上有几分红晕,几步上前与叶铁牛道谢:“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叶铁牛连看也不看她,冷漠转身,只丢下一句话:“它吵到我娘子了!”
云清雪脸上的微笑凝固,一双妙眸冷沉沉的望着陆江蓠所在的厢房……
秦香等人从地上爬起,扶着后腰,凑过来问:“他不是打伤蝶妖了吗?怎么走了?应该一鼓作气,杀了那蝶妖啊!”
云清雪绝美的睫毛微微下垂,遮住眼底的冰冷道:“他应该是担心那位姑娘吧!”
秦香不满地冷哼:“那女人真是个累赘!”
云清雪勾勾红唇,沉默地转身而去。
第二日,阳光明媚,暖阳高照,天空中的鎏沙已经消失了。
陆江蓠虽然脸色苍白虚弱,却已经醒了。
敞亮的大堂里,二当家和刀疤男正热情招待水云宗的弟子、以及陆江蓠一行人。
陆江蓠优雅的喝着粥,叶铁牛浅含着笑意帮她夹菜,俨然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样。
而陆江蓠除了脸色苍白之外,仿佛一点病都没有。
气氛有些尴尬,二当家道:“感谢各位少侠,昨夜仗义相救,这碗酒我先干了!”
云清雪姿态清高,对这位二当家的感谢并不感冒,只是眸光若有若无的瞟着叶铁牛。
秦香埋怨地盯着陆江蓠:“哼,若不是有些人拖累,昨夜我们就抓住那蝶妖了!有些人啊,拖累大伙儿,还有心情喝粥?”
陆江蓠失笑地摇摇头,凝眉对二当家道:“你们山寨的狗吠的厉害,你确定不管管?”
瞬间,大堂一片安静。
秦香听出陆江蓠的指桑骂槐,当即一拍桌子站起身,怒斥道:“你这个废物!你骂谁是狗!”
陆江蓠云淡风轻的夹着菜,细嚼慢咽道:“谁应就是谁呀!”
“你!”
秦香怒不可遏,俏丽的脸都扭曲了,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你知道我是谁吗!有种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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