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急得跳脚:“看不出我家少爷不好了吗?要是搞出三长两短怎么办!谁担待得起!别拦着,快让路。”
官兵首领完全不跟他废话,直接将手放在腰间的腰刀上,来回摩挲着。好像小厮刚再多啰嗦一句他就要拔刀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小厮登时放低身段,满脸堆笑:“官爷,官爷,您看,我家少爷病情严重,得赶快请个大夫才行。”
官兵首领淡淡道:
“你们两家本来有官司纠纷,可少爷一时间又病重了。为了防止后续有人颠倒是非,我需要代衙门收缴证物来保管。”
“证物?什么证物?”
小厮有些不明白。
官兵首领一抽刀:“那张店契啊!”
“是,是,官爷。”
小厮急着找医生,也顾不得那么多,便从晕倒的袁少爷怀里翻了翻,抽出店契交给官兵首领。
官兵首领又转身给了胖师爷。等胖师爷眯着眼睛看了半晌点点头,才把大手一挥:“好了好了,没事了。收队收队!”带着手下跟师爷一道离去。
小厮如蒙大赦,也指挥着袁家奴仆抬着袁少爷急匆匆回家找大夫去了。
另一边,茯苓和萧盈齐心协力,把杜仲从地上扶起来。萧盈心疼的看着杜仲:
“杜仲叔,真对不住。我们迟来一步,又累您受苦了。”
杜仲端详着她,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不,比那个人还要坚强,还要有主见。他欣慰的喃喃:
“小姐,你长大了。二夫人在天之灵,不知道会多欣慰。”
“小人没什么大用,唯有肝脑涂地,为小姐重建同福堂。一辈子替小姐做牛做马,偿还夫人和小姐的大恩!”
说完忽然感到伤口又开始剧烈疼痛,咧着牙身子便偏向一边。
两个伙计连忙冲上来扶起掌柜的,一瘸一拐进了屋子。
萧盈心中暗暗可惜,虽然这次惩治了袁少爷,却没能成功拿回店契。不过好在袁少爷自己作死,气血攻心加上药效,竟然真的急病倒下了。后续一定还有机会。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治好杜仲叔的伤要紧。
她转身关上铺子的门。
再说那胖师爷,一出巷子就跟那队官兵分道扬镳。反而来到街口一辆静静停着的牛车前。
如果萧盈看到了,肯定大吃一惊。因为毫不起眼,却低调奢华的黑檀木牛车,正是那日在芙蓉楼外邂逅的那辆。
胖师爷站在牛车外,恭恭敬敬行完礼,从怀里掏出那张店契,交给车夫。
车夫掀起帘子,把店契递给了马车里的人。
片刻之后,那只曾让萧盈赞叹不已的手伸出车窗,缓缓张开。
一把纸屑如同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随风飘落而去。
师爷面上一惊,不知道主子为何命他大张旗鼓得来,却又立刻毁去。
难道……真是为了那小娘子……
可这个念头只是浮现了片刻,又立刻被他从心头强行抹去。
要让主子猜到自己心中所想,恐怕立刻就会遇到无比惨烈的事。主子最讨厌下属无端窥探他的想法,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
胖师爷心里翻江倒海的时候,车夫一扬鞭,那辆牛车已经慢悠悠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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