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萧盈接过话道。
她已经完全明白了舅舅的想法。
不管五皇子待在青州想要干嘛,遏制他最好的办法就是为孟大人重新平反。孟大人一旦回朝,太子之位便是岌岌可危。
那时候五皇子恐怕也没有精力再在青州搞事。
可唯一的问题就是……
同时孟氏也就有了翻身的资本。
萧盈都能想到孟氏趾高气昂回到萧府作妖的神情,还有萧玥终于扬眉吐气的样子,就像前世最后,她在自己眼前掐死自己唯一儿子的时候一样。
萧玥就是条阴沉的毒蛇,永远潜伏在阴暗处,时刻等待机会,跳出来咬你一口。
而这一口,很可能就恶毒到致命!
众人都沉默了。
程家舅舅显然也知道这一层,先前才会犹豫。
可先开口的反而是徐三爷。
“就算那孟姨娘回来,又如何?难道小姐就会无处容身不成?”
“有同福堂在,小姐何必待在萧府受气?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待多长都行。”
“如果同福堂待腻了,青州城待腻了,还有马队。我愿意护卫小姐一起去塞外,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
他的话豪气万千,倒令程家舅舅刮目相看。
“说得好!有三爷留在同福堂照拂盈儿,我也就放心许多。”
……
船上的人讨论的热烈,而顺着河边,始终有辆牛车,不紧不慢,不远不近的跟着。
车夫运起内力,可把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主子,看来卖惨这条路,行不通啊。”
“闭嘴。”
车夫乖乖闭嘴。
可不过片刻,反倒是车里坐着的人沉不住气主动开口:
“你说,那徐三是否会对娘子居心不良?”
“主子,居心不良的难道不是萧老爷,五皇子之流?”车夫故作懵懂。
一把扇子从车帘里飞出来,砸到车夫背上。
车夫赶忙把背挺挺直。
“孟世贞……”那人沉吟半天,道:
“传话回京城,将搜集到的证据交给衙门,为孟世贞平反。”
车夫悠然的荡着鞭子,仿佛在说一件出游或者吃饭喝酒那样平常的小事。
“主子,我明明记得,你之前吩咐的是要把证据搜集齐全后,将来夺嫡之事发生,时局动荡时再抛出,才有一击必杀的效果。”
为了这么个小娘子,就动摇自己的大计,值得吗?
“恐怕,我服了她的药,便也是中了她的蛊吧……”车中人发出长长的叹息。
“可您做了这么多事,萧娘子也一无所知。”车夫不解道。
“丙丁,你相信梦吗?”
“主子,在下从不做梦。”丙丁一本正经道。“在下如果会做梦,杀人的效率就没有如今这样高了。”
“我最近常常梦见她。”车里人说。
“我好像认识她已经很久很久了。有时候我们好像十分亲近,有时候好像又跟仇人一样,针锋相对。”
“我分不清我们究竟是敌是友。”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嘶哑起来。
“可是每次到梦里的最后,这个地方,就会像被扎进刀子一样疼。”
他下意识的摸着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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