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幼薇赶紧起身也是走到了箱子边,只是在路过江盈秋的时候,不经意地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江盈秋犯不着跟一对不明事理的人生气。
这个三姨娘和五妹妹一直都是如此的,有什么说什么,不过这对母女除了嘴巴没有把门的之外,在这孟家对她们还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
尤其是那三姨娘,平日里连院子都不出,且一有事情比谁认错的都快,如这般的窝囊,母亲根本没必要跟两头猪生气的。
江盈秋暗自点了点头,她家薇儿想的没错,她根本就犯不着生气。
这白家母女如此口无遮拦的德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今日如此的笑脸迎人,可是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孟幼薇见江盈秋的脸色有所缓和,这才对孟繁落又道,“三妹妹赶紧看看相中了哪件,或者都看上了也可以,本来这些也都是母亲和我的一点心意。”
这些衣服其实都是孟幼薇穿过的,不过在孟幼薇看来,就算是穿过又如何?她能愿意将这些衣服拿出来送给这个野东西,便已经是这个野东西的福气了。
太夫人看着那箱子里的衣裳,静默着没有说话。
白家母女是根本没看出来那衣裳是新的还是旧的,一个天天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一个根本就不看孟幼薇,又哪里会知道孟幼薇每日穿了个啥。
只是这衣裳就算没人开口说什么,却也逃不过孟繁落的一双眼睛。
她这个大姐姐可是极其注重自己外表的,上一世她也是没少看孟幼薇一日三次的换着这些衣裳在府里面显摆。
如今这破衣服烂袜子明目张胆的往她这塞,当谁是捡破烂的呢?
当然,这话孟繁落不会直接说出来。
“这些衣裳还真是好看啊。”孟繁落说着便是拿起一件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江盈秋和孟幼薇悄悄对视了一眼,都是心照不宣地笑了。
野种就是野种,就算在盐城是当家也是个没见过市面的,不过只要这个野种将这些东西收了,便是又离着她们的计划更近了一步。
“只是,这衣裳穿上之后怎么感觉……感觉好像是一只动物呢?”前一刻还在夸赞的孟繁落,忽然就拧眉疑惑了起来。
孟惜文是没见过这些衣裳,但这并不耽误她补刀。
听孟繁落这般说,她也是仔细地瞅了瞅,随后很是中肯地形容道,“鹦鹉啊,就是挂在街边招客的红毛鹦鹉啊!”
孟繁落赞赏地对孟惜文点了点头,这个形容果然很确切。
随后,她又是拿出了一条棉锦的白裙,比划在身上再次皱眉,“这次这个,好,好像是……”
得到鼓励的孟惜文继续补刀,“猪,白毛猪啊!”
“那个……”
“像毛毛虫。”
“这个……”
“像老斑鸠。”
才刚还暗自笑得欢的江盈秋,看着此刻那被扔了满屋子的衣裳裙装,听着那又是猪又是虫,就是没有一个像人的说辞,一张脸直接拉长了一尺。
再看旁边的孟幼薇,那如花似玉的一张脸也是铁青铁青的。
这箱子里的衣裳都是她穿过的,那两个死东西岂不是在骂着她红毛鹦鹉,白毛猪?
忍着心里的怒火,孟幼薇皮笑肉不笑的道,“五妹妹果真是在三姨娘身边长大的,就是连这无拘无束的性格,都是像极了三姨娘呢。”
乔春白知道,大姑娘这是连她一并给数落了,不过她并没有生气,更没有暗自伤神,只是继续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毫无任何表情。
孟幼薇看着乔春白那任由鱼肉的模样,心里的气也算是消了不少。
孟惜文看了看身边的乔春白,又看了看孟幼薇,半晌才开口道,“大姐姐你刚刚拐弯抹角地说啥呢?你再说一遍呗,我没听懂。”
她……
是真的没听懂。
只是这话落在孟幼薇的耳朵里,却足以让她旧气刚消,新火再起。
好在这么多年,她在江盈秋的调教下端庄惯了,也明白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失了礼数,这才强将地忍了下来。
“踏踏踏……”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忽然聚集在了门口。
只见被孟幼薇忽视了片刻的孟繁落,此刻正站在门口,对着那挤了满门的丫鬟们笑着道,“大家别挤,来者都是有份的。”
孟幼薇和江盈秋对视了一眼,正一脸的茫然。
孟繁落则是直接用实际行动解了她们的困惑,只见她将散落了满地的衣裳裙装不停地往外扔着。
一边扔一边还不忘喊,“公平起见,一人一件,见者有份,无需争抢!”
到了这个时候,孟幼薇和江盈秋才总算是明白这究竟是在干嘛。
孟鱼薇看着那不但将她的衣裳都送给了奴才,还喊着口号的孟繁落,气得整颗心都在横蹦。
若不是顾忌着绝对不能失了礼数和端庄,她定冲过去撕烂了那野东西的脸。
“繁落啊,你这是在干嘛啊?那可都是娘亲给你准备的衣裳啊,你就是不喜欢也不能浪费了娘亲的一番心意啊。”江盈秋脸色也是不好看,半是责怪半是伤心地道。
孟繁落回答的痛快,“母亲的心意女儿领了,只是这衣衫女儿收了也是不习惯穿,还不如送给喜欢的人。”
“可是……”
江盈秋还想说什么,只是她刚开口,门外那些捧着衣衫的丫鬟们,便是纷纷地跪在了地上。
“奴婢谢三姑娘赏。”
“三姑娘的心意,奴婢们定当谨记在心。”
江盈秋没有说完的话,彻底被湮灭在了高昂的感谢声之中。
看着那些对着孟繁落诚心实意跪拜的下人们,江盈秋差点没气个半死。
那可都是她拿来的衣裳!
这个野种竟然就这么用来送人情了不说,竟还如此的光明正大!
最可恨的是,将衣衫都送了个干净的孟繁落,则是再次走到了她的面前,同时不忘伸出一只手举在了她的眼前。
“你还想做什么?”江盈秋忍者掐死这个野种的冲动,沉声问着。
“给银子啊。”孟繁落回答的理所应当。
江盈秋有些愣,“什么银子?”
孟繁落没皮没脸地笑了,“母亲的那些衣裳女儿不适合,这才送了人的,可是女儿却还没有新衣裳呢,不过母亲也不用那般的麻烦,直接给银子就可以了。”
江盈秋看着举起在眼前的那只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还要不要个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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