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幼薇笑不出来了,就是连身体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起来。
府里过往着的下人们,仍旧行色匆匆,孟幼薇知道,无论是那个男人的身份还是那个男人手中握着的权利,确实是值得整个孟家都如此提心吊胆,人人自危的。
若巧不过就是一个从小被孟家买来当丫鬟的下人,哪里懂得这里面的门道,如今更是毫不知情地道,“大姑娘当真是好本事,皇后娘娘为了大姑娘,竟是连尊硕王爷都给请来了,这次看那三姑娘还要如何兴风作浪!”
“你给我闭嘴!”孟幼薇转身怒瞪,那双眼睛像是要喷出怒火,怒击之下她扬手就朝着若巧的脸打了下去,却不想自己一个没站稳,朝着地面栽了去。
孟傲姗眼疾手快地扶助孟幼薇,急声道,“大姐姐当心!”
孟幼薇依靠着孟傲姗,只是那强装镇定的身体却止不住轻轻地颤抖着,那张遮盖在面纱之下的脸,更是比面纱还要白上三分。
若巧不清楚,但是她不能不清楚,那个男人的到来绝非是皇后娘娘的用意。
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三皇子的母后,而尊硕王爷作为四皇子身后最大的支柱,又怎么会听从皇后娘娘的差遣?
况且……
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能够差遣的动那个男人。
“大姐姐,如今人应该都在前厅,你可是要去的?”孟傲姗皱眉,她也是没想到背靠着皇后的孟幼薇,对尊硕王爷竟然根本无法抗衡。
孟幼薇自然是不敢去的,那么一个上查皇子下斩朝臣的男人,岂能是她一个整日待在家中的姑娘能够应对的?
“尊硕王爷还未曾迎娶王妃,我一个待嫁闺中的姑娘如何能见?扶着我回去吧。”孟幼薇不甘心地咬着牙。
“可是大姐姐若是不去,那个乡下货岂不是要更加放肆?我听说尊硕王便是那个乡下货新找的东家。”孟傲姗不希望孟幼薇打退堂鼓,因为孟幼薇越怂,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便是也越低。
“别说了!”孟幼薇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
既尊硕王不是皇后娘娘所派来的,那么铁定就是奔着那个野东西而来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如何能不懂?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生气,更咽不下这口气。
只是她越生气,越是不能表露出来,若是给其他看见她如此模样,她岂不要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可是她又真的不甘心,真的好生气!
如此的怒火攻心,却又无法表露,简直是憋的孟幼薇喘气都打着哆嗦。
若巧看着那被孟傲姗搀扶进门的孟幼薇,吓得小脸一片惨白,府里的人不是都说大姑娘是个通情达理的主子吗?
可,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大姑娘竟如此的吓人?
孟幼薇依仗着自己没有出嫁的身份,躲在薇院里干脆再不出门,只是她能躲,江盈秋却躲不了。
此时的江盈秋正跟着孟家的其他人跪在前厅里,悄悄抬头看向那个坐在主位上的儒雅如清风一般的男人,心里吓得直哆嗦,恨不得现在的自己真的大病一场,彻底昏死过去才好。
孟临鹤责怪地看着江盈秋,心里是恨不得直接将她给打昏了。
昨儿个晚上若不是她出尔反尔不给那个野种铺子,孟家又怎么会迎来了这么一尊大佛,说到底还不都是她的错。
江盈秋也是很冤枉,更是心虚的。
她要是知道跟那个野种合作的人是尊硕王爷,就是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是不敢算计什么,可是现在……
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跪在人群里的秦之南,非常想要瞻仰一下容成王朝唯一的王的容颜,可眼下的她却是被前厅弥漫着的无形压迫感,压制的连头都不敢抬起一下。
而同样被压迫着的乔春白,眼里却是闪烁着一抹兴奋的光芒。
太夫人被安排在容成崇湳的下首,也是现在孟家唯一一个能坐着的,可饶是如此殊荣,她这一颗心却是怎么都无法平静。
早就听闻容成王朝唯一的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如今得见,当真是龙凤之姿,天日之表。
前厅里压抑的气氛,让人大气都不敢多出。
唯独那个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从始至终面色淡然,双眸慵懒,漫不经心地捧着茶杯,轻轻地抿着。
“三姑娘到了!”门外忽然响起了丫鬟的声音。
跪到双腿发麻的孟临鹤,简直是恨不得起身欢呼。
他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般满心期待着孟繁落的到来,更是希望孟繁落赶紧将这尊压在孟家所有人头顶下的大佛给搬走。
孟繁落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前厅里跪满了人。
那些个平时在孟家耀武扬威的人,此刻都是跪在地上缩成了鹌鹑状。
“臣女给尊硕王爷请安,尊硕王爷千岁。”孟繁落走到众人的前面,弯曲膝盖行至跪礼。
虽然心里知道此刻坐在这里的人是楚玉肴假扮的,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也正是如此,她也是难的的在心里感叹着,楚玉肴那小子确实是有些本事的,这易容的手法险些连她都是糊弄了去。
只是……
她这都蹲了半天了,这小子怎么还没有开口的意思?
孟繁落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差不多意思意思就得了,真打算让老娘一直给你行礼问安?你这臭小子就不怕欺师灭祖被雷劈?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看见了她那眼中流露的小心思,一抹笑意挂在唇角,淡声道,“起吧。”
太夫人见这尊硕王爷对自家三丫头的态度还算是不错,便是忍不住开口道,“三丫头,你能有幸跟尊硕王爷合作如此大喜事怎不早说?也省得你父亲毫不知情,现在竟是连该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太夫人说着,扫了一眼跪在人群中的孟临鹤。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她如何能不心疼,不担忧。
孟繁落并不意外太夫人给孟临鹤找台阶下,毕竟血浓于水。
“祖母说的是,是孙女儿的疏忽,只是孙女儿也没想到昨儿个母亲忽然跟我说,那铺子竟是早已兑给了其他人。”
跪在地上的江盈秋,光是听着这话就吓得浑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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