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在那儿！”

沈昭瑜浑身冰凉，一双手脚冻得如同冰块，唯独额头烫得厉害，大概也是烧得糊涂了，她指着靠窗的那扇屏风，不停地神神叨叨：“是顾良妃！还有她肚子里还没出世的小皇子……他们已经连着缠着本宫两晚了！他们都已经变成鬼了！却还是不肯放过本宫！”

她扯着东方灵曦左侧那只空荡荡的衣袖，哆嗦着开口：“太子妃！本宫信你！你去！你去把他们全都杀掉！你快过去——”

东方灵曦眉头紧蹙。

旁边的沈嘉玉更是一脸尴尬。

天色已经微微亮了，秋蝉苑里又掌了灯，一片敞亮。

那屏风附近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女鬼，更没什么发出怪叫的鬼婴，分明是沈昭瑜她自己中了邪！

“杵着做什么？！本宫让你过去！”

越是害怕，沈昭瑜的脾气便越是难以控制，止不住冲着东方灵曦吼出声来。

东方灵曦当然不敢得罪一个几近发疯的贵妃，她点了点头：“好，我过去看看。”

说着，她便朝着屏风走去。

横手一推，轻飘飘的屏风应声而到，后头自然是空无一物的。

屏风落地的刹那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一声声响，刚才还神神叨叨的沈昭瑜彻底清醒过来。

“贵妃娘娘，这里什么都没有。”

东方灵曦回过头道，“依儿臣看，贵妃娘娘一定是操劳过度，产生了幻觉。”

“幻觉？”

沈昭瑜眉头一紧，“昨晚子时，你们可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没有。”

东方灵曦摇头，“贵妃娘娘交待的事，儿臣与娘亲都不敢懈怠。昨天一整晚，儿臣与娘亲轮番守夜，凝神听着主殿的动静……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娘娘，我们也没有听到。”

东方灵曦身后的两名侍从道，“怕娘娘受惊，我们特意将主殿大门落了锁，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进入主殿。”

沈昭瑜听得愈发精神恍惚，她揉了揉眉心：“看来是本宫中毒太深，梦魇了……”

……

恭王府。

东方婧正在亭中饮茶，冬梅快步过来：“主子，宫里来了消息了。”

“什么消息？”

东方婧问。

“沈昭瑜招了太医院所有太医看诊。”冬梅说。

“为了解那白岩毒？”东方婧笑笑，“她明明知道，宫中那群庸医，没一个能解白岩毒的。她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不是。不是为了解毒。”

冬梅笑道：“她是找太医们开了十多种助眠的药。”

“她这是……”东方婧眯了眯眼。

冬梅清眸一扬：“主子手段高明，让一向不信鬼神的沈昭瑜睡不着觉了。她现在大概已经相信自己中毒太深，产生幻觉了。”

“那要谢谢容大哥才行。若不是他买通守卫，又给沈嘉玉和东方灵曦下了药，有这么多人见证……自信如沈昭瑜，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自我怀疑呢？”东方婧云淡风轻的笑笑。

“容少爷出手，自然没问题。”

冬梅又道：“那主子，那一步该怎么做呢？”

“下一步……下一步就该给沈昭瑜下一剂猛药了呀！”东方婧眸中精光迸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