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凌夜站在大门紧锁的柴房面前两难,其实他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用内力拧断大门上的门锁,然后看见那个瘦瘦小小,面容清秀的姑娘,但他却走不出那一步。
这柴房顶上是落了雪的破瓦,他觉得自己站上去马上就会掉下来,这四周又没有窗子,经过了几番纠结,大名鼎鼎、威名远播的齐凌夜只能选择趴在门上朝门缝里偷看。
要是擎苍或者瑾瑜在这里一定会惊掉下巴,他们风度翩翩,迷倒万千京城贵女的王爷竟然趴门缝!
透过门缝,齐凌夜能清楚地看见,那个初见瘦巴巴的少女正双目紧闭靠在柴堆上,身上盖着一件棉衣,面前是用现成的柴火生起来的一堆火。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沈红俏的半张侧脸,灰扑扑的,看上去就像是脸上沾了灰的小猫。
她倒是不怕引火烧身,齐凌夜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不知道是因为沈红俏睡的太沉了还是他的脚步太轻,屋内的少女根本没有被惊动的迹象。
忽然,他发现少女露在外面的手掌上有什么东西的反光一闪而过,定睛看去,竟然是那天他送给她的玉佩。
齐凌夜见状,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就好像是他第一次骑着父皇送给他的他最喜欢的那匹小马,在开阔的草原上奔腾撒欢。
又好像是,母妃还在世的时候,会在夏天的午休时帮他轻轻地赶走恼人的蚊虫。
一瞬间,明明是寒冬的季节,齐凌夜却闻到了青草的芬芳,听见了夏日的蝉鸣。
这样的悸动是从前从未有过的,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捂了捂胸口的位置,齐凌夜匆匆隐入夜色中离去。
被瑾瑜盯住的清芷榭内,等了好几天,也在院子里逛了好几次试图制造偶遇都失败的宁婉音有些泄气。
这三更半夜的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看着窗户透过来的皎洁月光,干脆起了身:“流云!”
流云从外间进来,身上就批了一件披风,坐到了她床边问:“郡主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是她最担心的,宁婉音身子柔弱,稍有不慎就是一场大病。
可宁婉音却摇头说:“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流云转头看了看窗外正飘着小雪,回过头劝她:“郡主,外面正下着雪呢,仔细再着了风寒。”
郁郁不得的宁婉音却使起了性子:“不嘛不嘛,我就要去。”说着还撅起了嘴。
照顾她的流云记得太医的叮嘱,不能让她情绪过于激动,只能答应她。
“好了好了,奴婢跟着您去就是了。”
她将宁婉音里三层外三层地穿上了棉衣棉裤还有马甲披风,生怕她着一丝风。
已然变成一只熊的宁婉音虽然心有不忿,但是她知道这也是为了她好,谁让她身体太过于孱弱了呢。
门一打开,即便穿了这么多,仍旧让人感觉到一丝刺骨的寒冷,她缩了缩脖子环视四周。
清芷榭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积雪,就是怕这位尊贵的丹阳郡主在地上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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