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高兴,苏夏宝也开心:“我猜的呀,刚才买折耳根的那个婶子,是肖府后厨的管事婆子。肖家员外最喜欢吃折耳根,奈何他们做不好,所以钱多他们也是舍得买的。”
“而这小二呢,是万宝居的跑堂的。那婶子的大儿子,在万宝居后厨掌勺。估计是看上了我这腌菜的手艺,所以想要买点回去尝,自己好偷学几分。”
前世九香楼刚开起来,万宝居可是九香楼最大的竞争对手。
那个掌厨的倪阿大,可没少想法子来九香楼偷师呢。
“原来是这样,”李月芬迷迷糊糊点头。
“只是你咋知道那婆子是萧家后厨的,咋还知道他儿子在万宝居当掌勺的?”
他们家虽然家贫,女儿不至于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也极少让苏夏宝出门的。
所以从小到大,苏夏宝来云里镇上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完。可她却知道这么多镇上的事儿,可不奇怪嘛!
知道李月芬会问,早就想好说词的苏夏宝笑着:“当然是阿月姐告诉我的呀,阿月姐在镇子上当绣娘,知道的可多了。”
苏夏宝口中的阿月全名叫牛阿月,同是牛头村的姑娘,大苏夏宝两岁。
因为牛阿月的娘亲是绣娘,打小让她练习刺绣。所以岁数一到,就把她带进绣馆挣钱了。
这借口倒也合理,李月芬就没再问什么。
去学堂的路上,路过医馆,苏夏宝又进去了一趟。
再出来时,她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闪过在陆家大门口拉扯的画面,看着是来了两个衙门的人,要抓走陆缙安。
“怎么了宝儿?”看苏夏宝出来时脸色难看,李月芬有几分担心。
赶紧上前几步,扶住了苏夏宝。
苏夏宝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要摇头:“娘我没事儿,咱们去学堂吧。”
看她小脸苍白,李月芬实在心疼的紧。想来定是这些日子饥一顿饱一顿的亏了身子,这才虚得紧。
便在旁边的小摊处,买了几个油饼,让苏夏宝边走边吃。
耽搁了一会儿,等她们到学堂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等了通传,苏春生从学堂出来。看到自家娘亲和妹妹,自是笑容满面的。
“娘,夏宝你们怎么来了?”
看着自家儿子瘦得脸色蜡黄,李月芬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赶紧掏了米袋子,递给了苏春生:“家里得了些米,所以给你送些来。”
“怎么这么多?”沉甸甸的一袋子拿在手里,苏春生有点不相信。
“我上次回家的时候,家里米缸都空了。还是不要这么多了,一半就好。”
如果不是因为送他念书,家里也不会吃了上顿没下顿。
看苏春生要退米回来,苏夏宝拦住他:“二哥放心留着吧,家里米还多着呢。而且今日我们挖了野菜去卖,赚了几百个铜钱呢。这不,还给二哥带了两个油饼,五十文钱呢。”
“几百文?”苏春生明显惊了一跳。
不管到啥时候,苏家也没一次赚这么多的时候。
苏夏宝却笑着,把剩下的折耳根包好塞进他怀里:“家里的事情,二哥就不用操心了。这是给你留的腌菜,回头二哥记得,给你的同窗们都尝尝。”
苏春生的同窗大多是家境殷实的,这可是很大一个市场。
“好,”看苏夏宝懂事,苏春生笑得很欣慰。
母子兄妹的,又说了会儿话,这才分开了。
从学堂离开,苏夏宝他们又回头去了盐料铺子,买了些面粉酱油,辣椒粉的一些调料,拢共花费了不到一百文钱。这才满载而归的回家。
从头到尾,李月芬乐都合不拢嘴。
到家之后,苏夏宝想着之前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画面,内心不安。
怕陆家真出了个什么事儿,就拿了两百文钱,直接出了门去了陆家。
紧赶慢赶的,她刚到陆家地坝外,就听见闹哄哄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苏夏宝还没来得及细想,两个衙门衙役打扮的男子,就拖拽着陆缙安出来。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这个刁民,居然还敢袭击衙役。看不把你抓去府衙,好好的治你的罪。”
细看,那两个衙役脸上都伤的不轻,显然已经发生过一场恶斗了。
而吓坏了的陆老太太和陆锦心,在后头哭的撕心裂肺的。
“你们不要抓走我儿,这两百文我们一定想办法凑齐了交到衙门。”
“你们放过我哥吧,这钱是我去借的,你们该抓也抓我呀。”
听她们的话,陆缙安皱眉怒斥:“锦心不许胡说!我跟他们走,你在家好好照顾娘。”
这一家三口着急的不行,没看到站在地坝边上的苏夏宝。
倒是苏夏宝听了个来龙去脉,忙说:“两百文是吗?我给你们,你们把人放了。”
看到那画面之后,她直觉就觉得陆家可能是缺钱,就带了钱来。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
一听这声音,两衙役回头看苏夏宝。看她真拿着一串子铜板,就相互对视一眼。
他们才冷声道:“你是陆家的什么人?居然肯帮着出钱?”
看这女子衣裳都打着补丁,家里肯定也不宽裕。而这陆缙安又是获罪回来的,这帮他的,该不会是同党吧?
见他们心生怀疑,苏夏宝冷笑:“我就是牛头村人,帮陆家只是因为邻门邻户的,看不得他们落难。反正你们只是要钱,就算堵着气把人抓了回去,打上个几十板子,不也是人财两空吗?”
这话说的有道理,那两个衙役这才没坚持。
就放了陆缙安,直接拿了那钱,但还很是不服气的样:“今天算你走运,以后如果还敢对我们动手,没你的好果子吃!”
说罢,两个衙役就一瘸一拐的走了,显然被打的很惨。
倒是陆缙安虽然很瘦,脸上却一点没挂彩。
又回头看着苏夏宝,双手抱拳:“今天多谢苏家小妹替我解围了,陆某感激不尽。”
“陆家大哥客气了,上次你还借了米给我呢。邻里之间嘛,当然要互帮互助。”
看他无事,苏夏宝就笑起来:“只是这可是你的那斗米钱,给了他们,我就不能还你米了。”
陆缙安点头:“自然。”
这时,陆锦心哭着走过来,蹲下身看她陆缙安的腿。
“哥,方才你们拉扯间有没有伤到腿?可惜了那一百五十文的药钱了,利息多了五十文不说,这腿刚刚才见好呢,要是又伤到了,可怎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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