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定,这还真是个好理由啊。那本官倒要听你说说,这到底怎么个安定法!”
严行强词夺理,罗石便冷笑了起来。
只是看坐在高处的罗石年轻,严行便把头一扬,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罗大人是打仗的人,当然不懂如何安稳一方百姓太平。我就是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闻言,罗石更是冷笑不止:“是啊,本官确实是只知道舞枪弄剑的人。所以素来不讲道理,看不惯的人,直接拔剑杀了便是。”
说罢,他直接拔出衙役身上的配刀,一下子架在严行的脖子上。
感觉到脖子上皮被割破,传来的痛意。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严行,瞬间就变了脸色。
见状,那是师爷急忙开口:“罗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呀。严亭长可是县令大人的小舅子,若无凭无据将人杀了,恐怕县令大人不会善罢甘休。”
他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带兵打仗的小兵头子,难道连县令大人也敢得罪?
“县令大人,真是好大的背景啊。”罗石挑眉,更加庆幸自己刚接手府衙时,没有透露真实身份。
听他们如此说,苏夏宝是生怕罗石跟这些人一起官官相护,到时候小周启就真没活路了。
苏夏宝便开口说:“罗大人,严行担任云里镇亭长多年,以权谋私,贪赃枉法的事情多了去了。便都是仗着县令的关系。”
“说什么维护一方百姓安宁,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私欲敛财,所编造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就是 ,”苏夏宝开了头,其他百姓也纷纷出声。
“这些年来,凡是家中没有背景的到府衙办事,必须得先交上一二两银子的疏通费。否则的话,便是求上十遍八遍,也只有打出去的份儿。”
“上回我闺女被夫家打断了腿,要求和离。我那狼心狗肺的女婿给了五两银子,就把这件事情不了了之,还关了我闺女三天。这事想想,就令人心寒啊。”
墙倒众人推,听到这么多人细数他的罪行,严行那是气愤不已。
直接便怒吼起来:“你们这群白眼狼,本亭长何时收过你们的银子。你们这是污蔑!活生生的污蔑!”
“哈哈,”严行还真是睁眼说瞎话,苏夏宝听了他的话,忍不住轻声嗤笑起来。
“是不是污蔑,查一查严亭长府中的入账记录,在各大钱庄的存根记录,核对每一笔收入便就知道了。”
“毕竟按照我朝规矩,亭长一月的俸禄为七百文钱。但严亭长家中却锦衣玉食,今日置办布匹,明日购入田地。不仅要维持一大家子花销,还得送你那弟弟上清岳书院。只是那一年的束脩,都得五六两银子。”
“到不知道亭长是哪里生来的银子,能够过得如此轻松肆意?”
“你……你这个死丫头,你要翻天是不是?就算本亭长家中过得殷实,那也是祖上余荫。且我姐夫是县令大人,他对我家也是多番帮助,根本就不是你说的受贿!”被戳中痛处,严行那叫一个气啊。
想冲起来跟苏夏宝动手,可脖子上被大刀架着,他完全动弹不得。
只能跪在原地,不停的吹胡子瞪眼,以表达愤怒。
“哈哈,”严行这么说,就等同于承认了他自己确实家底很厚。
苏夏宝笑着,看着他一步步跳入自己设下的套。
然后她便悠悠的道:“云里镇的人都知道,严亭长的祖上是泥瓦匠。劳累一整年,勉强可以温饱,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祖上余荫?”
“若要说县令大人的帮助,那县令大人也是拿着朝廷俸禄的。究竟一月能给严亭长多少,才能令严亭长一家过得如此潇洒肆意。所以这些啊,都得查一查!”
这不注意的,居然把他的县令姐夫也给扯了进来。严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简直要气晕过去。
他便急轰轰的要站起来,嘴里骂着:“苏夏宝,你这个死丫头,老子今天……”
“老实点,你想血溅当场是不是?”看他要动手,罗石又动了动手中的大刀。
刚才还气愤不已的严行,立马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下去。
而看苏夏宝是个有勇气的,小小年纪竟敢如此直言不讳,罗石赞许的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回头看了眼严行:“你不交代是吧?那好,那本官就打到你愿意交代为止。”
说完,罗石大手一挥。
接着边上来了两个衙役,把严行拖到衙门的天井中,按在凳子上开始打板子。
“啊!”这刺耳的惨叫声,便不断地充斥在衙门当中。
眼看着严行被打了十几板子,屁股上便开始冒血。
人群中躲着的严行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便冲了出来:“罗大人快别打了,我都交代,你别打我们家老爷了。”
“呵呵,”看总算是有人憋不住了,罗石冷笑起来:“好,本官听你说。”
倒是趴在凳子上的严行,冷汗一颗颗的砸落在地上。
扯着嘶哑的嗓子喊:“你这个贱人,不许胡说八道。”
而就在严行夫人忍不住,要把事情托盘而出,免得严行受皮肉之苦之时。
突然人群中又响起一个声音:“住手!县令夫人在此,我看你们谁敢放肆!”
这声音一出,众人便让开了道。
只见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簪着白玉足金花簪,走一步都需要丫鬟搀扶的贵夫人,气势汹汹的迈步而来。
见了来人,严行立刻哭道:“姐姐,你可要救我呀。”
“放心,姐姐一定会给你报仇。”见严行被打成这样,严春素那叫一个气愤。
站在衙门的天井中,气势威然:“本夫人今天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我弟!”
看来了帮手,罗石便立即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这个妇人:“张夫人,我敬你是县令夫人,不想治你扰乱公堂之罪。我劝你最好快快离开,否则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一个小小的亭长,外加一个小小的县令夫人,在云里镇这个地方竟敢如此一手遮天。
今天别说是这张夫人来了,哪怕是乾州知府来了,他也要把这案子审到底!
“呵,罗大人,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看着罗石如此不给面子,张夫人那叫一个气急败坏。
她回过头便看着苏夏宝,抬手指着她的鼻子就骂:“方才本夫人是听清楚了,是你这个死丫头闹出这出事儿来的。你可别忘了,你哥哥可是还要求取功名呐!今日你不放过我弟,那便是毁了你哥哥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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