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的祖地在北城。”
霍衍的这句话出来后,隋玉就没话说了。
物归原主,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那你打算让我来修复?”
“如果你愿意的话。”
隋玉绕着那些木箱转圈。
以她现在的时间精力,怕是不行。可是她从未修复过古床,又有点儿兴趣。
“给我请两个帮手吧。”她说。
霍衍笑了笑:“好。”
……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年仲礼被隋玉请到制药厂,让他接着完成公司的整顿,正好那批裁员的麻烦事就丢给他去做了。
年仲礼被她气得不轻,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竟然与浦隋玉合开公司?
“那张古床是你妹妹翻出来的,现在霍衍找上了我,要怪,你就只能怪年如樱去。”隋玉将责任推了个干净,正好让那个甩手掌柜来干点活儿。
总不能老是她被剥削。
曹保真的团队被霍衍请来了北城,与隋玉一起做修复。
总共八人,从损坏的床木构件到雕花,再到最后的油漆,一道道紧密工序有条不紊的展开,地下室里每天都在忙碌着。半个月之后,古床完成全部修复,隋玉见识到了八步床的魅力。
刻着松鹤的小门打开,一侧是梳妆台,另一侧摆放了一排柜子,下面放衣物,上面可以放书。短短的几步再进去,是一道镂刻雕花的隔断门,里头是一个矮柜贴着床,这就是现代的床头柜了。
柜子上放着青铜油灯,一笼灯罩罩在灯芯上,发出朦朦胧胧的幽光。
木床四周竖着柱子,古时候用来挂蚊帐。隋玉挑了轻薄透气的白纱帐挂上去,用金钩勾起。床铺下围是富有情趣的童子送桃图,寓意生子的意思,床内围是几个图样简单的插梅花瓶。
因为主人是武将,花瓶是保佑平安的意思,梅花寓意苦寒。
除此以外,曹保真设计了挂刀剑的钩子,从上头横栏垂下,一把贴着宝石的宝剑挂在上面,给这张富满温馨祥和的床再添了几分硬朗。
隋玉抚着白纱,站在床边,回头望着这里面的一切,感觉好像在那个遥远的时代,温顺娴静的夫人正在等待战场上的丈夫归来。
她会一个人安静的擦拭那把宝剑思念她的丈夫,也会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翻开一本书,以此抵消对丈夫的思念。也有可能就着那一盏油灯,一针一线做衣服。
隋玉回头看向霍衍,脑袋倚在他的怀里,她道:“这位统帅一定很爱那位夫人,才会在做这张床的时候,按了一个梳妆台在里面。”
霍衍摸摸她的头发:“羡慕?”
隋玉想了想,其实也说不上羡慕。如果是她的话,她可能会拿着那把剑去找她的男人,一起上阵杀敌去,而不是守着这张八步床,日思夜想。
她道:“我在想,那位程小姐应该是羡慕她那位祖上统帅的感情,幻想自己也有那一份真爱。”
只是可惜了,她嫁的男人确实敢为国付出一切,但她却做不到像那位夫人一样在后方守着他归来,而是跟着家人一起去了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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