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水火不相容的神,眨眼之间,成为了同伴,共同去做一件事情,而且,还是说做就做, 立时便结伴而行,这间匪夷所思的事情,便发生在诸神中间,而坐在这里的诸神,少说也是 千年以上,即便是没有见过祝融与共工的大战,也是听闻过的,而今,见他们结伴而去,无 不心生疑窦,不可思议。
但是,地仙大会仍旧是要继续的,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东岳大帝轻咳一声,将诸神 的思绪又拉了回来,继续昨日未完的话题。
花枕月安稳的坐在碧霞元君的侧后方,对于方才的事情,他的心中也是带着疑问的,水神共 工自从出现在泰山之巅,他的目标一直都是花枕月,尤其是提到关于龙虎山上被封印的妖祖 ,更是言之凿凿的唯有花枕月能解,而此时,他却因为祝融一句激将之言便放过花枕月,同 祝融前去龙虎山,这怎样讲,都是有些说不通的。
手中捏着茶盏,茶盏之中仙茶清香,花枕月心中有事,是以并无心喝茶,龙虎山上不止有被 封印的妖祖,还有妖王青锋,以及那个不止被封印在何处的妖龙,整个龙虎山,不是妖,便 是魔,现在,又多了两个神,也不知会发展成何种模样。
想到此,花枕月轻轻的叹了口气,饮下一口茶,尽量让自己放平心态,暂时不去理会,细听 诸神之言。
环佩声响,山神白灵站了起来,双手一抬,先施了一礼,说:“诸位神仙,我乃小灵山,灵 山神庙的山神,我叫做白灵。”
山神白灵非是上古之神,而是后来自行修炼,而位列仙班之神,几千年来,皆是住在小灵山 ,基本没有外出过,而小灵山靠近章伟山,因为烛龙之顾,而很少有人或者神靠近小灵山, 故此,知道山神白灵的神,其实并不多。
碧霞元君略一抬手,说:“山神有话,请说。”
山神白灵拜过之后,便将双手放下,开口言道:“是这样的,前次因为除妖人之顾,我也曾 到过章伟山,知晓找章伟山地火上升一事,因为下灵山地处章伟山外围,一旦章伟山有失, 小灵山也不能独善其身,故此,在返回到小灵山之后,我对小灵山的情况,也进行了一番探 查,发现,小灵山的地下,并无地火蹿升现象,我想,这地火,该当时针对章伟山的,或者 是说,只是针对烛龙而去,不知诸神以为如何?”
千百年来,章伟山上唯有烛龙,不曾有过其他的生灵,而章伟山地质特殊,常年炎热异常, 地火烘烤,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唯有今日地火上升,危机烛龙性命,方才引起注意, 而此时山神白灵所给出的讯息,更是指明了一点,这地火上升,确实针对章伟山,那么,要 想解除章伟山之威,便只有先了解个中原因才行。
碧霞元君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山神既然探查过,可有意见。”
山神白灵摇了摇头,说:“白灵修炼不佳,术法不强,只能求得皮毛,未能探查到更深层次 的因由,实在有愧。”
“我知晓一些。”花枕月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诸神闻言,移转目光,落在花枕月的 身上,花枕月的目光亦是看向众人,缓缓开口,说:“昨日夜间,火神祝融曾与我一谈,地 火上升,威胁章伟山,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地火是被旱神之力所吸引,而烛龙的身 上拥有旱神之力,而这股力量从何而来,现在无从得知,是存在于那段被遗忘的记忆当中的 。”
什么事情都好办,唯独这个事情,是个例外,天地都遗忘的事情,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的, 即便是想要请求,都是不行,一时之间,诸神尽皆沉默,没再说话。
花枕月亦是有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方才开口,说:“碧霞元君,东岳大帝,花枕月有个 不情之请,可否让我再去一次章伟山,面见烛龙,既然旱神之力会遗留在烛龙的身上,那么 必然有其缘由,若想解开,还需我亲自过去才可。”
碧霞元君与东岳大帝听了此言,皆陷入到沉思当中,将花枕月送过去,并不是不行,只不过 ,现如今,章伟山今时不同往日,不止受到地火的威胁,更有钟鼓与钦虎视眈眈,花枕月前 去,实在是诸多危险。
花枕月见两位大神没有说话,便又继续开口,说:“碧霞元君,东岳大帝,且不用担心,花 枕月既然能去,便又护身之法,只要将事情探查清楚,便会回来,绝对不会误事。”
这颗定心丸,即便是吃了下去,也是不能安心的,然而,还未等碧霞元君同东岳大帝讲话, 一阵邪风起,紧接着,云上之境,诸神面前,落下一只怪鸟,化身为人,钟鼓双目落在碧霞 元君同东岳大帝的身上,邪狞眼神,不带半分敬意,桀桀怪笑,说:“两位真神,还真的是 有够维护女魃的,放心好了,暂时我是不会取她的性命的,钟鼓不杀没有反击之力之人,章 伟山地火一事,也是我要弄清楚的事情,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同女魃一同回到章伟山,若 有出错,碧霞元君同东岳大帝尽管将责任推到我的身上便是。”
有了钟鼓的保证,倒是可以放花枕月前去,东岳大帝沉吟一声,开口言道:“那好吧,不知 女魃几时出发?”
花枕月单手撑着桌面,起身站了起来,绕道前面来,站在碧霞元君同东岳大帝的面前,双臂 抬起,拱手作揖,说:“择日不如撞日,我想现在便出发,不知可否?”
方才火神祝融同水神共工,便是急着前去,现在,花枕月也是着急出发,这是约好了的么, 都赶时间,东岳大提手一挥袍袖,在云上之境之内,开出一条不知通向何方的路径,内中白 云缥缈,看的不甚清楚,东岳大帝开口言道:“你二人从此处去,便可到达章伟山,只不过 ,此法只可送你二人前去,却不能送回来,归来之时,方的自己想办法才是。”
在花枕月中毒昏迷至极,东岳大帝便是用此方法,将唐醉影同任无忧送去章伟山,归来之时 ,是随同花枕月一起,步行而归,路上所遇种种,至今仍旧是记忆犹新。
耳中听得此言,花枕月应声而答:“多谢东岳大帝出手相助,花枕月记住了。”
说罢,花枕月转身当先走入到那开出的通道之内,钟鼓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随 后也迈步进入到了通道之内,待二人全部进入,通道随即关闭,天空之中,重又恢复平静, 白云飘荡,好似无事发生一般。
进入到通道之内的花枕月,周围都是白色的浮云,前方似有亮光指引着她,让她向着那亮光 而走,身侧有风吹过,呜呜的低鸣,仿佛在说着什么,任无忧不在,花枕月也听得不甚清楚 ,这种情况,也不过就是转瞬即逝,片刻之后,浮云消失,双脚已经踏在了平摊的吐地之上 ,花枕月已然到了章伟山的外围。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响,不需回头,花枕月也知晓钟鼓随同她一起到了,转目看了一眼四周, 上次过来之时,这边还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而今,树木干枯,土地之上,飞尘四起,已不是 原来模样。
钟鼓拢着披风,站到花枕月的近前,开口言道:“如同你所见,章伟山之威,只在顷刻之间 ,地火上升之迅速,始料未及,烛龙之命,已如同风中残烛,在他死的那一刻,章伟山便会 陷入一片火海,周遭将陷入到地狱当中。”
话说的极其严重,而事实也正是如此,钟鼓之言,并无一字是危言耸听,只不过……花枕月 开口问道:“钟鼓平生最大的愿望不就是杀了女魃,惩治烛龙,而今这字字句句之间,都是 在维护烛龙,倒是叫我不解了。”
“哼!”钟鼓重重的哼了一声,眉眼一厉,说:“女魃,你想的太多了,烛龙固然必须要死 ,但是,他只能死在我的手上,这莫名其妙的地火,想要与我争,那是痴心妄想。”
世间的诸多感情当中,血脉之情是这中间最为特殊的一种情感,钟鼓的心里是如何看待这种 情感的,花枕月拿捏不准,她也并没有深究,只是,从钟鼓的言语当中,让花枕月的心里有 了别样的情绪。
钟鼓冷着一张脸看着她,说:“少废话,烛龙身上藏着你的力量,那么,你们之间必然有着 非同一般的关系,找出这其中的缘由,才是你此行的目的,至于其他的事情,不是你可以胡 乱猜测的。”
虽然话很生硬,但是,花枕月还是从中间听出了一丝的担忧,即便是如同钟鼓一般,心中也 是有着柔软的情感的,只是,这份情感被坚硬的外壳所包裹,轻易不会被外人所看见罢了。
前方是一条笔直的大路,不远处便是一线天,过了一线天就到了章伟山了,也就是此行的目 的地,花枕月略一抬手,说:“请。”
钟鼓冷看了他一眼,迈步向前,二人一前一后,迈步向前,然而未走几步,便远远的看见一 线天之后升起滚滚的黑烟,黑烟直冲云霄,遮天蔽日,几乎要漫过一线天,漫延过来。
花枕月见此情景,大惊失色,说:“不好,章伟山有事发生。”
话音未落,身侧狂风大起,紧接着一片阴影罩下,巨大的翅膀遮住头顶的天空,钟鼓之声传 来:“我先过去查看,女魃莫要耽搁时间。”
话一说完,钟鼓已振翅飞往章伟山,花枕月亦是不敢停留,足尖点地,纵身向前,往章伟山 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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