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以国之上将,统御百万大军,强攻十多万汉军,根本不用什么战术,直接横推过去,杀气冲霄,便能彻底踏平了。
韦孝宽手持马缰,淡然笑道:“此次陛下尽起百万大军,为的就彻底碾压汉军,我等作为后手,绕道侧击汉军粮道,若是成功,谅他陈庆之有鬼神手段,也难翻盘。”
他心里,一直把自己在阴山口败在陈庆之视为耻辱,如今有绝对兵力优势,自然是想着向陈庆之讨还昔日这一仇。
“克州急报!”
一路行军,直至天蒙蒙亮,距离克州尚有十多里的时候,远远的有一骑如飞,疾驰而至。
“韦将军!不好了,克州大军败了!”
“李弼将军与杨大眼两位将军,俱都被阵斩于乱军丛中,数十万大军,一战而败,大汉白袍军兵锋急进,十数员汉将接连猛攻克州十数座城池,请将军速去救援......”
这个谍者从克州战场杀出来,被锦衣卫截杀,已经是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内伤,浑身是血,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算得上是意志惊人,回光返照了......
等他说完,心气衰竭,直接从马背上栽倒下来,跌倒尘埃中,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气绝。
嘶!
西魏众将,惊愕的呆住了,齐齐倒‘抽’一口气,浑身的寒毛都倒竖起来了!
好半响,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这他妈的,是什么情况?
克州作为这一次百万雄军抗击汉军的桥头堡,已经是屯兵数十万,全部都是西魏王朝的底蕴精兵,上将李弼与杨大眼,更是勇猛过人,经验老道,极擅长用兵。
这两位上将统御大军,居然一战被陈庆之打垮了!?
西魏众将正震撼失神之时,忽然看到了西魏上将军韦孝宽面如金纸,双眼暴凸,叫道:“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好一个白袍战神陈庆之!”
接着,韦孝宽便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眼前一黑,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将军!将军!你怎么了?”
“快醒醒啊,将军!”
“这他妈的,两位上将军战死了,韦将军可别出什么事啊......”
众人见到韦孝宽吐血,也是心里大急,七手八脚的将韦孝宽扶了起来,忙活好一会,才将他救醒过来。
韦孝宽长叹道:“陈庆之用兵如神,吾不如也!”
西魏众将心里也是戚戚然,问道:“将军,谍者密报,克州大败,如今该如何是好?”
韦孝宽沉默半响,遥望北方,坚决地说道:“随某沿小道绕开克州,侧击汉军后方粮道,若是能一战功成,则可以扭转乾坤......再派谍者,传死令给那一步伏兵,不计一切代价,截杀汉皇帝驾!”
“喏!”
韦孝宽亲兵领命而去。
......
战局瞬息万变。
前几日还是西魏尽起底蕴,发百万雄军,誓要踏杀汉军,克州一战之后,却是天下震动。
所有人都没想到,大战的结果会以西魏上将尽出,领数十万大军,却一战惨败溃散,最后退出克州告终。
与此同时,西魏上将军韦孝宽,却是再出奇策,绕过了克州主战场,直扑汉军后方屯粮之地秦州雍城。
寂静深夜,雍城。
十万西魏精兵如同鬼影一般,在夜色当中朝着雍城急行军。
突入敌后,偷袭粮道,这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但是韦孝宽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再也没的选择。
以汉军的底蕴与战斗力来看,实在太过恐怖,一战阵斩杨大眼与李弼,打穿了数倍兵力优势的西魏大军,此时两国战争的天平已经彻底倾斜,唯有火中取栗,烧掉汉军的粮草抑或是杀的大汉圣皇,才有可能扭转局势。
“雍城不过小城,兵不过三千,现在机会就在大家前面了,骁骑营全军听令,都随本将军趁夜杀进城去!”
韦孝宽双目赤红,枪指雍城城头,狂吼道:“谁先踏破雍城者,赏金一千,封关内侯!”
在丰厚的奖励之下,连日急袭的西魏士兵开始兴奋起来,恨不得生出翅膀,直接飞到雍城城头。
杀!
杀!
杀!
十数万西魏骁骑营的骑兵们,开始发动了最后的冲锋,要将雍城踏为平地。
轰轰轰!!!
十万铁骑战马狂驰,铁蹄踏动,整个地面都开始震响起来。
声势如同怒潮狂涌,席卷一切。
此时,雍城之上。
谢安一袭白袍,面沉如水,挥一挥手,原本昏暗的城头,蓦地燃起了赤红火把,照的城头通明。
城头之上,全是手持大戟的汉军虎贲悍卒。
大汉杀伐神器,也被推到了城头,一字排开,幽黑发亮,杀机凌厉。
“韦孝宽,你已中了卧龙军师之计,想断粮,下辈子吧!”
谢安站在城头,大声叫道。
城头的汉军虎贲悍卒们也扯开嗓子,齐声吼叫:“韦孝宽,你已中了卧龙军师之计,想断粮,下辈子吧!”
“韦孝宽,你已中了卧龙军师之计,想断粮,下辈子吧!”
嘹亮的吼叫声在长夜里激荡轰传,震的杀到城下的西魏骁骑营士兵们耳膜生疼。
环顾四周,远处烟尘滚滚,雍城之上,火光通明,照彻长夜,谢安一身白袍,亲自坐镇雍城城头,竟有些白袍战神陈庆之的风范神髓。
“居然......居然早有准备,这怎么可能?!”
韦孝宽心里大乱,把谢安当做了陈庆之,简直郁闷的要呕血。
当真想破头皮也想不到,陈庆之明明在跟克州与李弼大战,怎么又突然跑到了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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