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想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竟然会让他花一亿买下,一亿不是个小数目,他向来是理智的,沉稳的。
此时此刻,联想到刚刚御修离莫名的怒意,又看到这个女孩失神的样子,她怎能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也忽然就明白了刚刚御修离为什么会从座位上站起来,因为他在担心她!有汹涌的酸涩和不甘涌上心底,她陪伴了他这么多年,都不曾见到过他一个温存的举动,而她,这样一个要身材没有身材要容貌没有容貌的女人,竟然能让他为她担忧!
“我没事!我没事!”
被餐厅经理这样一摇清夏这才回过神来,就感觉到脚上一阵刺痛传来,泪水忽然就逼上眼眶,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不过今天鼻子似乎酸涩的很。
此刻的她,根本没有感受到来自龙樱的那道愤恨的视线,她只是想趁双眼被泪水迷蒙前逃离,弯腰有些狼狈地跟他们赔礼道歉,
“非常抱歉,我马上为你们重新再叫两杯!”
然后又匆匆对经理说,
“经理对不起,一会儿麻烦你找别人送上咖啡来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便转身跑开。
餐厅经理还在后面喊,
“哎哎,清夏,烫成那样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好了!”
不过她早已一溜烟跑到更衣室去换衣服去了。
愈来愈暗沉的天,叫嚣着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暗,清夏一张小脸早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已经来不及细想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想赶快冲回家将自己封闭起来。
刚到楼下,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砸了下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心底那些疯长的恐惧让她快要喘不上气来,她忍住要尖叫的冲动冲回家。
颤抖着站在玄关处脱鞋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脚上的伤势,还好她穿的是帆布鞋,还能抵挡一部分的热度,但是脚背处还是红了一大片。
来不及去处理脚上的伤,她冲进浴室用激烈的水流冲刷着自己,她知道自己不能永远走不出这个梦魇,她知道自己该学会坚强,可是,恐惧还是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电闪雷鸣的暴雨天是她的梦魇,她永远忘不了十岁那年那个瓢泼大雨的晚上,妈妈因为学校有事加班到很晚,爸爸担心妈妈,便开车去接她回家。
还只有十岁的她坐在客厅里柔声安慰着因害怕电闪雷鸣而哭泣的凉秋,虽然她心底也一样的害怕。
轰隆隆的雨声中,刺耳的电话铃响起,她满心期望的跑过去抓起电话,她以为是爸爸打来的,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语调,
“阮家吗?阮氏夫妇发生车祸经抢救无效已经死亡,请速来办理后事!”
窗外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她顿时像被那道闪电击中般呆在那里,手中的电话也应声落地,一旁的凉秋被她的样子吓得再度放声大哭。
她抱住凉秋,像没有魂的木偶般喃喃着,
“他们说……爸爸妈妈死了……爸爸妈妈死了……”
眼泪也如同外面的暴雨喷涌而出。
然而她还来不及痛哭爸妈的离世,就发现怀里的凉秋脸色青紫,浑身颤抖,他因为这个惊天霹雳伤心过度而心脏病突发,她只能强忍住悲痛连夜将凉秋送入医院。
冰冷的医院里,电闪雷鸣的走廊,阴森而寒冷,瘦小的她蜷缩在长椅上,神情恍惚浑身颤抖。父母双亡的心痛还有对凉秋身体的担忧,让她哭的眼泪都干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放任自己睡过去,随爸妈一起奔赴天堂,想起年幼而又体弱多病的凉秋,却又猛地惊醒。
死不了,活着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支离破碎的生活,于是,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楚成了她一生可怕的梦魇。
她平日里打工不顾一切,除了电闪雷鸣的下雨天,她会推掉一切工作,逃回家将自己锁进房里,然后用被子蒙着头,塞上耳机将声音调到最大音量,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往事。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在强势地照顾着凉秋,就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流露出小女孩的脆弱,才会依赖凉秋。
只是,曾经还有凉秋陪在她身边,安慰着她,给她温暖依靠。而如今,她只剩下一个人。猛地关掉喷头,激烈的水珠划过光滑的身体低落在地面,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在心底告诉自己必须学会坚强。
擦干自己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迎面而来的一道闪电让她孱弱的身子摇晃了一下,苍白着脸她一瘸一拐的去关门窗。
正在关着阳台上的窗的时候,身后传来开门声。她回头就见他挟着满身的戾气向她走了过来,无力地靠在阳台上平静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身后是电闪雷鸣暗沉如夜的天空,面前是如撒旦般骇人的男人,她眼前一阵眩晕。
御修离完全没有想到会看到她这副苍白无助的模样,黑眸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但他还是咬着牙走了上去。
在她面前站定,幽深的眸子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怎么?是我给你的钱不够?还是以工作之名到那里去约会老情人啊?”
平静无波但却冷漠嘲讽的语气如一把利剑刺向她的心窝,她不解地抬起苍白的小脸望向他,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家咖啡厅是宋恒铭开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嘴角扯出冷漠冰冷的弧度,生生压下那无辜的水眸给他带来的莫名的烦躁。
“我真的不知道,是灿学姐帮我介绍的,我只是想打份工打发一下开学前的时间而已……”
清夏心底虽然惊讶,但却也只是别过头垂下眼疲惫地说,她没有力气跟他争吵。
此时他站在她面前,伟岸的身躯如一堵宽厚温暖的墙,她多想放纵自己上前靠一下驱走心底的恐惧,但是理智告诉她,她那样做会死的很惨。
然而她的云淡风轻在他看来却是无声的反抗,他上前一步有力的大手一把扳过她的小脸,深刻的面容上是骇人的寒意,
“想打工是吗?那明天到我的公司去当小妹好了!”
“不要!”
她蓦地尖声拒绝,他这种施舍怜悯的态度让她觉得被狠狠的侮辱,
“我不要你的施舍!”
“什么?施舍?”
他眯起锐利的眸子,嘴角挂着浓浓的嘲讽,
“这几年,你接受的宋恒铭的施舍就少吗?怎么?能要他的施舍就不能要我的施舍了吗?”
“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接受宋恒铭的施舍?
他恶毒的话语让她心慌,但他森然的怒意更是让她惊恐,她紧紧揪着胸前的浴巾,舌头也有些打结。
“什么意思?”
他欺身逼近她,她光滑的后背贴上冰凉的阳台,有凶猛的雨点透过窗缝中肆虐进来,浇在她裸露的肩膀上,让她心底疯长出丝丝寒意。
“你以为,这些年阮凉秋的医药费你那点钱能支付的起?要不是宋恒铭从中做了手脚,你能买得起那些药?”
“什么?”
清夏不可置信的胡乱摇着头,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而已,他能做什么手脚……”
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你还真是傻的可爱啊,堂堂医院的院长为了你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两年,你竟然没有发现?你的脑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医院的院长?宋恒铭竟然是那家医院的院长?
清夏已经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不停的摇着头不肯去相信他说的话,可是细细想来各种细节都曾经显示出他并非普通的医生那么简单。
比如她曾经看到过他开着一辆保时捷,比如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对他的话惟命是从,比如他那奢华的办公室……,只是她每次去医院都一直处于一种担忧的状态,所以也从来没去细想过这些。
“从明天开始,不准再去那里打工!”
他霸道地命令着,冷酷阴鸷的视线在看到她红肿的脚背时猛地收紧。
刚刚心底那一阵莫名的怒意让他忘了自己撇下龙樱追过来的初衷,那就是查看她脚上被烫的伤势,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看到她跑开之后自己那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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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最后一更,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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