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青木纠结了半天,小声提醒:“你小心点,他们会使诈。”
林烁看他一脸别扭的样子,莫名想起风,有些想笑。他拍拍青木的肩膀, 仔细观察他说的那几人。
“你怎么不去?”林烁好奇。
“我……”青木扭过脸。
没多久,林烁不露痕迹地皱了下眉,目光与场边的罗什对上。
赌场由一座斗兽场改造而来, 只有两个进出口, 一旦堵上了入口,那么其中的人就像被关在了笼子中, 插翅难逃。
林烁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四周。
青木指着旁边四五个衣着华丽、满脸倨傲的人, 道:“那是南城和东城的执政官带来的人。”
“所以呢?”
青木就在他旁边,拽了一下林烁的衣袖, 小声道:“看到了吗?”
“什么?”
赌场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正前方视野最好的位置搭建了一座高台,城主和另外两座王城派来的执政官就坐在上方。场内被清空, 参加比赛的十几名选手位列其中,其余的人挤在两侧的阶梯状看台上。当然,是收费的。
“他们直接就进决赛了,一场下面的比赛都没比过,还说我们北边的人赌术不行,根本赢不过他们。”青木一脸不忿, 道:“窝撒币,打败他们,让他们看看我们北边人的厉害!”
林烁正担心自己的祖传黑手,就见负责摇骰盅的荷官是个灰鼠部落的人,应该是之前来黄沙城务工,在泗水城动乱中和两名城主一起流落到北部城的。
林烁心一定。
那几人目光不盯着赌桌,倒是不断打量四周的人群,眼神闪烁。那样子,不像是赌徒,倒像是……
林烁用目光示意罗什——有问题?
罗什摇头——不用管他们,好好玩。
很快,赌局开始。
场上的人比较多,要先进行一轮淘汰赛,再进入决赛。
为了观赏性,淘汰赛比的是赌大小。
荷官眼睛都不看林烁,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伸手拿起三枚特质的六边形骰子,往陶杯中一放,摇晃。
与此同时,一只巴掌大的灰鼠从桌子下面跑过,顺着裤管爬到林烁身上,趴在肚皮,在左边踩了踩。
林烁会意,押小。
果然,骰盅掀起后——
“一二三,小。”
他露出尽一切在掌握中的微笑。
二十局过后,有一半人被淘汰,虽然其中有三四局灰鼠部落的荷官没掌握好轻重,出错了,但林烁还是顺利地进入下一场。
他扭头看去,被青木特意指出的几个人同样也进入下一场。
“这么厉害?”林烁又和罗什交换了下眼神,罗什无奈,示意他——专心。
林烁眨眨眼——怎么回事?
罗什想了下,朝荷官看了眼,又看了眼高台。
林烁恍然大悟——原来是作弊。
自己作弊就已经够大胆的了,居然有人比自己还要离谱?
很快,因为第一轮已经淘汰了大半选手,第二轮,林烁有机会和几个其他王城的人同场竞技。
第二场比的是两样——麻将和二十一点。
青木坐在另一桌,冲林烁比手势——加油!窝撒币!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留在场内的人一共凑了四桌,抽取号牌后,林烁发现自己左右两边恰好是东城、南城的使者。
第一局牌没打到一半,林烁脸上便浮现了然——原来是这样。
不多时,他右边的南城使者把牌一推,道:“我赢了。”
林烁把筹码给他,注意到自己对面的选手左右看了眼,露出疑惑的神情。
第二局刚开始没多久,只见林烁对面的人突然站起来,指着左右两边,大声道:“你们换牌!”
“证据呢?”南城使者冷冷地看他一眼,道:“诬陷人盗窃,一旦被查处,按照中央城的法律,自己的手要被砍掉,我建议你小心说话。”
对面的人本身只是北城的平民,一时激愤,被他的话吓到后大脑中的热度渐渐退去,不敢招惹他城的使者,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林烁冲他招招手,道:“坐下,继续打。”
“少一个人的话,牌局就没办法进行了。”第二句话他是对两名使者说的。
两人果然没再追究,又打了几张牌,林烁余光看见南城的使者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和桌上那些一模一样的骨牌,他突然将手中的牌一推,道:“胡了。”
右手边的人不悦地看他一眼,沉着脸,按捺下来,将之前收下的筹码还给林烁。
然后是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
林烁手边的筹码越摞越高,两名使者却输得面如土色,第六局,也是最后一局,林烁特意抬起胳膊,袖口处骨牌特有的光泽一闪。
南城的使者拍桌子,愤怒地起身道:“你作弊!”
“谁?”
“你!”
“我没有名字吗?你你你的,谁知道你说的是谁?”
两名使者大步走到他面前,一左一右,将林烁夹在中央,道:“就是你,窝撒币!我们看得一清二楚。”
林烁像是觉得有趣,轻笑一声:“再说一遍,我叫什么?”
“窝撒币!窝撒币!窝撒币!!”
林烁:“说得对,乖。”
他面前飘过一串【hhhhh】的弹幕。这时,坐在上首的城主和执政官似乎也留意到这里的情况,遣人下来询问。
林烁一脸无辜:“我没作弊,不信可以搜身。”
罗什目光一冷,见林烁在三名侍从的监督下站在赌场中央,解开外袍、抖抖袖口,又抖抖裤腿。
身边传来说话声——
“是没作弊哦。”
“骨牌方方正正、有棱有角,他穿的亚麻长袍那么薄,怎么可能藏在衣服里,一看就看出来了,要藏也是藏在那种厚实又不容易变形的皮衣里嘛。”
“就像他们那种。”
被点到名的几名使者黑着脸,拉了拉衣襟。
“和他一桌的是东城和南城的人,原来他们看不得我们北边的人赢。”
“输不起么……”
“好丢人。”
几名使者被说得脸上漆黑,就连东王和南王派来的执政官都脸上无光。
北王是个三十来岁,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他问坐在林烁对面的选手:“你看到窝撒币作弊了么?”
选手朝两名使者看了一眼,摇头。
“你……”南城的使者着急,道:“你明明看到了!那么明显!”
选手摇头,看北王:“我真没有。诬陷别人盗窃是要砍手的!”
北王点点头,对身边两名执政官道:“窝撒币是沙漠北部最擅长赌博的人,听说拿了十几块赌王的骨牌。我也不太相信他会作弊。”
执政官斥责道:“还不回来?没用的东西。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我没……”一名使者被同伴拉了一下,未说完的话堵回肚子里。
他瞪了林烁一眼,心道——窝撒币是么?我记住你了!待会儿要你好看!
这时,林烁经过他旁边,不经意地一撞,肩膀碰了下使者的胳膊。
也不知怎么的,他那件兽皮衣袖口的位置被什么东西咬破个大洞,就这么轻轻一撞,只听——
“稀里哗啦。”
从袖子里掉出来一大堆骨牌,什么一筒二筒三筒、万字幺鸡红中……应有尽有,闪闪发光,夜空中的繁星一样醒目。
林烁:“哦……”
他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周围人道:“原来作弊的是他们啊。”
“东城和南城的人果然是输不起。”
“这叫什么来着?”
罗什微微一笑,替他们回答:“贼喊捉贼。”
“对,没错,就是贼喊捉贼。”
“好有文化啊那个小哥!”
赌王争霸赛当日, 北王的车架一大早便驶入赌场大门,另外两王并未如传言般前来观看比赛,倒是派出了各自的使者。
林烁放下心,眼中浮现一丝兴味。
……
林烁了然:“比过, 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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