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阿岚若惊慌的跪地，看着离墨。“您……”

离墨蹙眉起身，许久没有说话。

许是记忆共享一时之间很难接受，离墨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陛下……”阿岚若心口一颤，声音开始发抖。“你……不是离墨。”

对方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揉了揉眉心。

“卿尘……陛下呢？”阿岚若紧张的看着对方。

卿尘起身，欺压十足的压迫。

阿岚若心口有种不好的预感，紧张的转身，想要让程瑶和华玺唤醒凤卿。

卿尘回到了本体，但却控制了整个身体。

“嗯……”突然，身体像是坠上千斤，阿岚若重重的再次跪在地上，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卿尘强大的内息，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在说什么？”卿尘的声音很冷，冰冷的眸子闪过幽兰的光。

阿岚若的视线渐渐黯淡，垂眸。“陛下，是阿岚若看错了……”

卿尘扬了扬嘴角，解除内息禁制。“出去吧。”

阿岚若安静点头。“是……”

……

营帐中，华玺和程瑶聚精会神的取天珠碎片，没有看到阿岚若和卿尘的一切。

“陛下怎么醒来这么早？难道……”

见离墨起身走到自己身后，程瑶抬头看了一眼，十足的压迫。“好强的内息。”

“卿尘已死，灵魂重回本体，内息已经全部回来。”卿尘用离墨的口吻，小声开口。

抬手握紧手指，卿尘视线游离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原来，这就是化神境，这就是力量……

眼底的疯狂逐渐浓郁，卿尘嘴角的笑意也越发深沉。

化神境，天珠，神权，天下……

还有凤卿。

都将是他一个人的。

“恭喜陛下！”程瑶很开心，离墨终于不用再沉睡了。

“陛下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凤卿出事的。”华玺也笑着开口，这样他们的心也就放在肚子里了。

卿尘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程瑶看了华玺一眼，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摇了摇头，程瑶继续给华玺打下手。

“师父，出血太多了，怎么办……”程瑶有些慌了。

其实，他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华玺深吸了口气，紧张的握紧手指。

“没事，没事……凤卿吉人天佑。”

……

边关城外。

轩辕夜还在战场厮杀，满身盔甲已经破损，鲜血浸染全身。

眼眸透着浓郁的杀意，轩辕夜紧紧的盯着食人族首领。

两人的气场都很足，也都受了很重的伤。

轩辕夜的信念很重，他是为了人族，为了族人，也为了自己的爱人。

食人族首领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族人而战，双方势均力敌。

“将军，您先撤！”见轩辕夜受伤，副将顶上。

轩辕夜知道食人族一直收着战力，他们没有全面扑杀。

食人族首领似乎恨担心自己族人继续减少。

如今食人族的繁衍已经降到了最低，几乎已经没有新生食人族继续出生，这样下去……不需要任何人攻打，食人族自己就会覆灭。

要天珠，不仅仅是担心食人族继续被人族压制，而是想要解开食人族繁衍的秘密，让食人族再不断进化的情况下能恢复之前的繁衍速度。

只有如此，食人族才能真正在这片大地上占据主导地位。

到那时候，不管人族还是野兽，都将只是他们的猎物。

“死守……”轩辕夜撑着长剑，回头看了眼城墙之上。

里面，有他要保护的人，想要守护的人……

无论是阿岚若还是凤卿，以及离墨。

他现在，都不想辜负。

他是将军，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这是宿命……

“将军……”副将声音有些哽咽，拼死杀敌。

“全军听令，在将军体内的天珠碎片取出前，全都给我撑住……”轩辕夜握紧手中的长剑，一步步往食人族深处走。

凤卿不醒，他便不回……

死战到底。

这是他作为将军对凤卿的承诺。

“死战！”副将大声高喊，带着所有将士，紧随轩辕夜身后。

人群中，食人族首领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看不懂轩辕夜也这些人了。

原本以为不怕死的人族只有朔风是例外，没想到……这里有一群。

这些人，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不怕死？”食人族首领问了一句，对轩辕夜有了些许尊重和好奇。

“与你一样。”轩辕夜冲食人族首领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后方。“守护族人，爱人，还有……家人。”

“可，并不是，同族。”食人族首领比划了一下。

轩辕夜和人族分明不是同族。

“家人，有时候不分种族，我的爱人是半鲛人，可我依旧爱她。”轩辕夜知道食人族首领听不懂，旋身快速出手。

首领接住轩辕夜的剑，眼底闪过深意。

“我也，守护，族人。”

轩辕夜愣了一下，两人多少有些惺惺相惜。

“那就，看运气了。”轩辕夜笑了，身上的伤口疼的灵魂发颤。

可他要撑住。

凤卿……

你也要撑住。

不能死，一定要醒过来。

……

西蛮军中。

几人鬼鬼祟祟，往军医营帐的方向走。

“神女说了，无论如何，要凤卿死。”

重华的人混进军营，要扰乱程瑶和华玺的医治。

看着几人走进营帐，远处的卿尘眼眸透着寒光。

重华。

手指慢慢凝聚内息，卿尘似乎想到了什么。

内息瞬间消散，卿尘居然……放任那些人进入营帐，没有出手。

沉默了片刻，卿尘转身，快速离开军营。

……

营帐中。

几人冲进营帐，握紧匕首冲着程瑶和华玺袭了过去。

“师父！”两人都极其认真的处理天珠碎片，双手满是凤卿的鲜血。

感觉到不对，程瑶惊慌出手，护着华玺。

华玺一动都不敢动，凤卿的出血口流血太快，他只要将天珠碎片拔出来，凤卿一定会死……

现在，绝对不能动。

额头出了满满的汗，汗珠低落。

“小程子，杀了他们……”华玺的声音在发颤，还透着哭腔。

“小程子……我尽力了，咱们，不取了。”华玺哭了……

从自己满身筋络被毁，武功尽废之后，这是华玺第一次哭。

他无法控制自己，他是大夫，可如若取出这碎片，他救不了凤卿。

天珠碎片只剩这一块，若是取出凤卿会死，若是不取，天珠始终都只是碎片，无法合为一体。

他不想取了。

“师父……”程瑶的声音也透着哭腔。

军中的号角声一声高过一声。

关外，也撑不住了。

天珠不集轩辕夜和将士，边关百姓会死，集齐天珠凤卿会死。

他要如何抉择。

“无论如何，保天珠，不要顾我……”凤卿昏迷前在华玺耳畔小声交代，一定要保住天珠，救轩辕夜。

凤卿知道，她不醒，轩辕夜只会死战。

她死可以，轩辕夜，不能再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