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果然没敢轻举妄动。
马车中，凤卿松了口气，可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趁现在赶紧离开。”
……
暗处，黑袍人让人盯紧马车，他现在不敢妄动，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
马车从郊区缓缓驶入闹市，跟随的鲛人族四处散开，将黑袍人的眼线带离了大半。
马车继续前进，再次走出郊外的时候，黑袍人没了耐性。“杀！”
很快，马车被掀翻，那里面空无一人。
凤卿他们早在闹市区就偷梁换柱，躲在了一户荒宅里。
“凤卿！”黑袍人用力握紧双手，又被她耍了！
“把所有人逃走的鲛人一个不落的全给我抓回来！”黑袍人眯了眯眼睛，回眸看着身后的手下。“陛下让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南里王朝灭亡后，一部分人逃到了一个荒岛上，那个孤岛易守难攻，还难以被发现，在上阳郡附近，叫珈蓝。”
“珈蓝……”黑袍人若有所思。“可有发现陛下想要的东西？”
“有收获。”手下小声再次开口。“半鲛人与鲛人贵族生下的孩子，取其鲛珠，内息可达化神境界，但只是传闻……”
黑袍人扬了扬嘴角，不管是不是传闻，都必须试一试。
“黑金鲛人与半鲛人？有意思……”
听闻鲛人族与半鲛人生出来的还是鲛人，但鲛人族将半鲛人视为异类，自然不会有鲛人族愿意娶一个半鲛做妻子。
而且，鲛人族一生只爱一人，还未出现过爱半鲛的鲛人族。
至于他们的子嗣，那就更加难得。
“活捉那只护着半鲛的鲛人族，给鲛人族族长施加压力，若是能主动将那小子交出来……”黑袍人很清楚，鲛人族的归属感很强，他们最终都是要回到鲛人村的。
如若他们回到鲛人村，那就劳烦鲛人族族长，好好表现了。
……
上虞，龙渊。
君临陌回到龙渊，原本热闹的梨花林冷静异常。
明明是白日，若是以往，花花一定会和几个侍女一起嬉闹，可今日却寂静得可怕。
“你的事情忙完了？”身后，是嬷嬷的声音。
君临陌快速转身，冲嬷嬷作揖。“晚辈离开后才发现公主将天珠……”
给了他。
嬷嬷面容有些苍白，点了点头，眼底的最后一丝防备终于放下。
君临陌没有趁机带着天珠离开，而是回来赴约，这一关他算是过了。
“将天珠还给公主……你可知天珠不在体内，重华强行压制公主沉睡，公主已经多日未曾醒来。”嬷嬷轻声咳嗽，明显受了伤。
她现在还能压制重华，若是下一次，她便不是重华的对手了。
“晚辈这就去。”君临陌担心花花，快步往梨花林深处的树屋走去。
“你回来了……”
树干上，重华晃着双腿，赤足垂眸。
君临陌下意识收紧了心口，试探地冲重华笑了一下。“你在等我？”
“嗯，我一直都在想，你是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重华点头，从树干上跳了下来。
君临陌看着重华一步步靠近自己，手指慢慢握紧。
“现在看来，你值得可信。”重华冲君临陌笑了一下，踮起脚尖想要触碰君临陌。“我已经压制那个废物数天了，如若你肯将天珠交给我……我便能让她永远沉睡，甚至消失。这样，我们两个人留在这，岂不是更好？”
君临陌眼眸沉了一下，重华的眼眶泛红，显然为了压制花花她一直都没有敢睡去。
只要她睡过去，花花就有机会重新回来。
“好啊……”君临陌试图让重华信任自己。
“你会跳舞吗？”君临陌转移话题。
重华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花花那个废物会，她不会。
嬷嬷只教了花花一人。
“喝过酒吗？来了龙渊以后，我最佩服的就是嬷嬷酿造的梨花酿，花花不能喝酒，嬷嬷都是藏起来，我知道藏在了哪里，我带你去挖可好？”
重华愣了一下，视线紧紧地盯着君临陌。
他是要带自己去做……花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吗？
那是不是说，他也觉得花花很无趣。
“喝酒……我可以。”花花不能喝酒，她可以。
花花不能做的事情，她都可以。
只要有人能喜欢她更多一点。
只要有人能发现她的不同。
只要……不再像嬷嬷那样偏心。
她做什么都可以。
千百年，这些多人陪着她，可陪的都是花花，她很孤独……孤独到只有自己会陪着自己。
君临陌带着重华去了一颗划了记号的梨花树下，挖了几下就从下面挖出几坛酒。
笑着将其中一坛扔给重华，君临陌自己先喝了一口。“你尝尝。”
重华半信半疑，嗅了嗅那坛酒，可看着君临陌期待的眼神，还是喝了下去。
味道很奇怪，但……不反感。
“能跟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吗？”重华坐在君临陌身旁，学着花花的样子将脑袋靠在君临陌的肩膀上。
“此次去救师父，见到了狼群，狼是很凶猛的野兽，会吃人。”
重华一脸好奇的看着君临陌。“狼是什么样子的。”
“我画下来给你看。”君临陌在树屋中拿了笔墨纸砚，画了一只狼。
重华震惊地看着，手指轻轻触碰那只狼，原来外面的世界有这么多稀奇的东西。
笑了一下，重华很开心……因为君临陌给她画了一只狼，花花没有。“君临陌……这东西能吃人吗？”
“嗯，外面的狼很凶狠，它们喜欢成群结队，很快就能将人拆成碎片，吞入腹中。”
“外面还有大蛇，很大很大的蛇，也会吃人。”
君临陌为了让重华放松戒备，给她讲了很多外面的事情，也画了很多动物。
“这是猫，一种很温顺又极具攻击性的生物。”
“这是兔子，没什么攻击性，但急了也会咬人。”
重华傻傻地看着画纸上的兔子，开心地捂着嘴。“好像要一只。”
“那等下次离开，我带一只回来给你可好？”
重华紧张地点头。“你可要说话算话，不然我杀了你！”
那天，应该是重华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她真的信任了君临陌。
她喝了很多酒，喝到昏昏欲睡，她好困。
就那么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