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了陆白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竟然发现已经上午十点半多了,最近起得是越来越晚。
不过想想也难怪,昨晚上回来得太晚了。
下意识地看了看床边,依旧没有薄云西。
最近他好像工作挺忙的,总是早早就起来忙去了。
铃声再次响了起来,有些闹人。
她翻身从桌上抓起手机,只看了一眼号码就呆住了,上面分明显示着陆先生!
陆先生,那是她的父亲陆建华。
自从陆湘儿的事件发生过后,他都有多久没联系她了?不对,他好像几乎没联系过她!
这个姓陆名白白的女孩似乎从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今天难道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停顿了片刻,她还是犹豫着摁了接听键:“我是陆白白。”
话筒里传出陆建华低沉的声音:“白白,你中午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个饭。”
吃饭!
他竟然要找她吃饭。
她很想怼一句,让他找别人吃饭去吧,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有事吗?”说出去的话软软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嗯,我病了,活不了多久了,有些事想告诉你。”
陆白白一怔,一度恍惚认为她还没睡醒,难道是做梦?她掐了一下自己,疼,是真实的。
“什么病?”她几乎是机械的回答。
“肝癌!”
“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刚查出来。”
陆白白知道,肝癌不像别的病会疼痛难忍。肝是唯一没有疼痛神经的器官,所以早期通常和正常人一样毫无反应,但等到患者感觉疼痛的时候,再查一般都是晚期。
她的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有把那句还有多长时间的话说出来。
“可以吗?我也吃不了什么,不会浪费你太久。”
“你想去哪里?”
“肿瘤医院门口有个苏记粥铺,你看可以吗?”
她当然知道那个地方,前段时间佳佳外婆生病的时候,她们就去那里喝过粥。毕竟是在医院分口,面对的都是患者,只有粥是最易消化的。
“行,我十一点过去。”
“我等你。”
挂了电话,她还有一阵子没缓过劲来。肝癌,怎么偏偏就是肝癌?虽说她一直恨他,但从心里来讲,他终究是她的父亲。她从没想过他会死!
下了床,简单地洗了个脸,换了一套休闲的衣服,这才走出房间,呆呆怔怔地走进书房。
猛然看到她的样子,薄云西吓了一跳,忙放下手里的文件,快步走了过来,将她抱在自己怀里:“怎么了,白白,出什么事了吗?”
“他生病了!”
薄云西有些不明白:“谁,谁生病了?”
“我,父亲!”她艰难地吐出了这三个字,仿佛刚学会说话的孩子。
薄云西心内也是一惊。他自然知道陆白白和陆建华的关系,他也不好说什么,可见到白白的样子,他还是心疼的很。
“白白,他得了什么病?我们请最好的医生,肯定没问题的。”
“肝癌!”
薄云西不说话了。即使最好的医生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这种病。
“他要见我。”
“我陪你!”他毫不犹豫地说。
越是在有事的时候,他就越要陪在她身边。有难一起扛!
陆白白微微摇头:“云西,我想单独和他见一面。”
薄云西理解地点点头。他明白她的情感,这么多年,她一直都不能释怀,这些需要她自己去处理。
“那我送你过去。”
陆白白低低地嗯了一声。这个时候,她心乱如麻,肯定开不了车了。
薄云西轻轻地把她放到地上,穿上外套,挽着她走了下来。薄夫人出去了,他们径自来到院中,开车离开薄宅。
一路上,陆白白都没有说话。薄云西也没有问。两人都安静地坐着。有些时候,问不如不问。
很快,他们就到了苏记粥铺门口。
薄云西没有下车,只是把车停在一旁,由她自己走了进去。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能看到陆建华坐在一个靠窗口的位置,戴着一顶帽子,看起来比之前老了十多岁。
陆白白走了进去,在他对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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