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萧律莫名想起了小王妃,而后他就发现,这种感觉和小王妃每次招他时的感觉,莫名相似!?
这……
“浅浅!”
萧律忽然前所未有的相信——
他的小王妃恐怕还在,没有死,没有弃他而去。
可他这样,就吓坏了金币三人,“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萧律没给他们任何回应,他只是摸着自己的心房,更仔细的体会这种悸动感。
金刚见他失态成这样,忍不住急怒交加的低骂道:“妖妃真是够了!死了也不让王爷安生!她……”
赶紧捂住金刚嘴的金策,简直无语,“胡说八道什么!?”幸好王爷没听见。
金刚眼红得厉害,“难道不是么?”
她活着时,勾得王爷非她不可,死了也让王爷无法忘怀。
三年了……
都三年了!
王爷硬是不肯受册为太子,不就是怕进了东宫后,那妖妃回来找不到人么?
简直荒谬!
若是真想找,东宫会不好找!?
而且,她有回来吗?
她没有!
如果她不是死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还不够清楚吗!?
可怜王爷还为了个死人,不肯搬进东宫,更为了个死人,守身玉如!府中至今一个女人都没有。
卢家娘子为了等王爷,硬是悔婚!一心一意等着王爷,王爷却看都不看!卢节度使表面上瞧着没说什么,心里恐怕已经有想法。
妖妃真真是害王爷不浅!
金刚越想越怒,差点再次脱口而出的骂司浅浅了。
萧律却抬起头来了,一双昳眸璀璨生辉!
“王爷!?”
金币错愕,因为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瞧见王爷的眼神这么有光彩。
金刚和金策亦然,所以他们也都愣住了。
萧律却说:“找独孤云的同时,秘密留意你们王妃,给所有人都发一份浅浅的画像,不、她会易容,不好找,这样……
密切留意医术好的人,特别是这两、三年才出现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要密切留意!有可能就是浅浅。”
“王爷?!”金策不得不说,“您还是让大夫看看吧。”怕不是失心疯了。
萧律却前所未有的清明着,“你们想过没有,若是浅浅被卷入大河,再被哪条船救走,带到了南边,会是怎样的后续?”
“不可能!”金刚坚定的说,“除非王妃死了,否则她不应该在醒来后,就及时回京么?”
“可是王妃出事后不久,长江以南就落入独孤云手里!”金币激动了,“王爷的意思是,王妃可能回不了京城!被滞留在南边了。”
“有这种可能。”金策细想了一下,不得不说:“我们这次南下,若非有六扇门此前的暗中经营,肯定过不来。
同理,王妃若是真在南边,恐怕真的回不去!除非偷渡,可偷渡十有九死,王妃惜命,不会这么冒险。”
“对!”金币连连点头,“为了再见到王爷,王妃肯定会惜命。”
金刚:“……”都疯了。
萧律却越发坚信,他的小王妃就在南边!而且,可能就在洪州一带,否则他怎么一踏入洪州境内,心就莫名的悸动起来。
小王妃又是那样神奇、不凡的人……
这份心悸,必是因为她,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查!”萧律坚定下令,“洪州一带,所有这两、三年才出现的人口,都查一遍!”
“只怕很难。”金刚不得不泼冷水,“这里是独孤云的地盘,不是我们的地盘。”
“那就攻下来!”萧律精神奕奕道,“传讯李修,做好攻打洪州的准备。”
“王爷?”金刚懵了,“您来真的?”
“自然。”萧律脑中,自有清晰的长江两岸图,“洪州是独孤云的粮仓,拿下洪州!他的兵坚持不了多久。
且眼下正值隆冬,独孤云必然觉得,本王就算要收复洪州,也得开春再说!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属下这就去安排!”金策觉得,他们攻无不克的王爷回来了!
这三年间,王爷虽然也是百战百胜,可都是守城守土的胜!
王爷的绝大部分精力,还是放在了搜寻王妃身上,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主动出击过。
如今……
王爷要正面出击了!
金策想想就激动,“若是王妃就在洪州,就算咱们找不到,等王爷战胜渡江后!王妃也必定会来寻王爷的。”
萧律也是这么想的!可恨他之前没想到这一茬,让小王妃久等了。
此念一起,萧律立即拿出堪舆图,指点江山道:“李修现在就在洪州对岸,这三年我军也没怎么出征,有足够的粮草,此战只要在一月内结束,对军备、百姓影响不大。”
金策连连点头,又仔细记下萧律随后的部署。
这种大动作,传信并不安全!
金策打算亲自回一趟对岸的淮南道。
金刚听到这里,已经:“……”罢了,只要王爷有精神劲就好。
金币则在萧律完成部署后,自告奋勇的说:“王爷,属下请命加入六扇门,和他们一起暗中寻找王妃!”
“可。”萧律颔首,他很清楚,金币对小王妃十分熟悉,有他亲自找人,定比寻常六扇门的暗探更懂得辨别小王妃。
如此安排完之后,萧律终于久违的有了困意。
金刚近乎欢天喜地的服侍他睡下了。
而此时——
官府的人,已经去到郭家村。
而且来的还是司浅浅白日里碰到的张淳。
“你们确定,人进山了?”张淳问道。
刘三花连连点头,“绝对的!我们村的人犯了事,都是往山里跑!军爷要是担心,可以去隔壁张家村把张猎户抓上,他指定知道人在哪儿!他们两家关系好得很!”
张村当即吩咐,“去张家村,把张猎户带来。”
“是!将军。”一队人立即在一个郭老三的带路下,去隔壁张家村了。
张淳则继续问,“你们谁来再描述一下,这两口子长什么样?”
“我!我!”郭二牛自告奋勇的描述了司浅浅。
张淳听着,越发确定女的就是他白日里,撞见的药铺小娘子。
与此同时,那大致验完尸的仵作,已来禀道:“将军,这人是被利器刺穿颈脉,流血过多毙命。”
“什么利器?”张淳就问。
“不好说,看起来不大,小人从未见过这样的伤口。”仵作如实禀报。
张淳亲自去看了一眼,倒是有个猜测,“筷子?”
仵作傻眼,“不大可能吧。”
“未必,若那村汉是个会武的,可以做到。”张淳说着,已站起身来,“一会问那张猎户就知道了。”
“将军英明!”仵作连连赞道。
张淳没搭理这拍马屁的,又四处看了看,发现有一些药材,更肯定这家的小娘子,定是他今儿碰到的那个。
若真是她,倒是省得他再费心,直接处死那男的,小寡妇便只能改嫁给他。
一旁的郭二牛子和刘三花都不知道,张淳打着和他们一样的心思,他们注定鸡飞蛋打。
……
山里。
“漂亮姐姐,可以吃了吗?”
人高马大的沈浪蹲在火堆前,眼巴巴看着司浅浅煮的汤饼。
司浅浅瞧在眼里,既无语凝噎,又莫名心疼,声音自然而然的放柔下来,“快好了。”
沈浪就乖乖点头,“好~”
司浅浅:“……”牛二、牛二的沈浪变成这样,都是为了她。
那富商的小娘子跟她讲过,说把他们打捞起来时,沈浪将她护得很好、很紧,他们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们分开。
尽管事发时,她已经被劈晕了……
司浅浅也能推测出大概的实情,知道多半是她出了意外,滚下了悬崖。
而沈浪……
“你怎么那么傻呢?”
司浅浅摸了摸沈浪的头,心很酸,他心里应该很清楚,她是喜欢萧律的,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
即便如此,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他依然豁出命来保护她。
值得么?
“浪儿不傻!”
极力反对的沈浪,星眸瞪得溜圆!像是要生气了。
司浅浅的眼泪却掉下来了,怎么不傻?傻得厉害!
沈浪就被她哭得吓到了,“欸!漂亮姐姐你别哭啊!是你骂我!我又没骂你!你怎么还哭了呢?你……”
急得团团转的沈浪,已经在挠头了,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司浅浅就哭得更厉害了,“但是你生气了啊,你还凶姐姐。”
沈浪:“……对不起。”
实在是太乖了!
司浅浅含着泪的问:“怎么这么乖?”
沈浪没说话,在他三岁的潜意识里,他的生母已经离他而去,沈府没有人喜欢他。
而眼前这个陌生的漂亮姐姐,却让他觉得很亲近,他害怕这个姐姐也不要他了。
司浅浅没有追问,她大概知道沈浪的身世,再见他眼下蔫哒哒的样子,很容易猜到他的想法,自然是将紧紧他抱住,“放心吧,姐姐不会丢下你的。”
沈浪立即高兴的抬起头来,也紧紧的抱住司浅浅,“真的吗?”
“嗯。”司浅浅坚定点头,“姐姐会治好你,一直当你的姐姐。”
沈浪满意了,注意力又回到汤饼上,“那可以吃了吗?”
“可以了。”司浅浅笑着拿出两只碗,先给沈浪盛了一碗。
饿得独自咕咕叫的沈浪却没先吃,非等着司浅浅一起吃。
两人就着冰冷的月色,喝下了暖呼呼的汤饼。
沈浪毕竟是刚醒,又跑了这么一圈,早早睡下了。
司浅浅就在篝火边,拿出了久违的天书,“你可算出现了。”
天书没有反应,上面的字,也没有任何变化。
司浅浅:“……没有什么新奖励吗?”
天书还是没有反应,仿佛死了一样。
不过当司浅浅再拿出自己的银针时,能明显感觉到,这些针开始有变化了。
尽管变化很细微,但敏锐的五觉没因天书“消失”而消退的她,能察觉到这种变化。
“再过个十天半月,银针应该就能恢复灵性,沈浪的智力问题,应该可以解决。”司浅浅确定完之后,才小心将银针收好。
而后她又研究了一会天书,确定天书真像“死了”,连字体变大变小都不会了,她就悬起心来了。
可她对天书的了解不多,此前都是被动受赠,完全不清楚它怎么会消失,又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死气沉沉”?
“不管如何,天书再现,总是好事。”自我安慰完的司浅浅,将天书收了起来。
但她还没困意,不是不累,但就是莫名的不想睡,“不知道狗子现在,在干嘛?”
一定是在京城里吧……
现在是隆冬,不好打仗,他应该在东宫了。
不知道有没有想她?
有的吧。
司浅浅眉眼微弯,“狗子那么喜欢我,肯定会想我的,等治好沈浪,我就想办法渡江,回上京城找他。”
……
翌日。
连夜进山的张淳,还没找到司浅浅二人。
不过他们的方向是对的,因为带路的是张猎户。
哪怕不乐意,可张淳已将张大婶母子四人关进大牢,一日找不到人,一日不放!
“军爷,前面就是二道沟,他们昨晚应该就在里头歇脚。”张猎户矛盾的提醒道。
张淳点头,先命三个先锋下去探一探,他则带人在原地休整。
张猎户蹲下神来喝了口酒暖身,神情苦闷。
“怎么,还想包庇杀人犯?”张淳随口一问。
张猎户不好闷声不吭,只能解释:“军爷,这事本来就是刘三花不对,她想要沈小娘子改嫁给她儿子,小娘子不同意!她就上门杀人,是他们先要杀人啊!”
杀人的事情经过张淳基本知道,可改嫁这桩,他还真不知道,“你说什么?”
昨晚没机会说前因后果的张猎户,这才隐约明白,这位军爷可能不是收了刘三花的钱,替刘三花家办事,当即把前因后果,全部说了一遍。
张淳:“……”
他还真没想到那母子俩打着这心思?
看来那小娘子还真会招惹男人。
也是,就那身段,不经事的毛小子肯定馋,至于他这种,那自然是更晓得个中的**。
“军爷!您给评评理,是不是刘三花家的不厚道在先?”张猎户还在问。
张淳点头,“若你所言属实。”
“草民句句属实!绝不敢瞎说。”张猎户指天发誓,“沈娘子当时要是不动手!死的就真是她家那口子了,那小郎君长得人高马大的!指不定从前就是和军爷一样,从军的!”
“从军的?”张淳觉得信息量有点大,“人还是小娘子杀的?”
张猎户这才知道,这位军爷啥真相都不知道!自然是细细道来。
张淳神色微肃,“你确定那男的手掌上都是茧?”
“自然!”张猎户认真表示,“男的得了失魂症,小娘子瘦弱,每次给郎君洗澡,都喊我帮忙哩!”
张淳站了起来,问道:“侯二几个出去多久了?”
随行的士卒一愣:“半刻钟吧?”
“走!”张淳不坐了,“都下去看看!”
张猎户不明所以,“军爷?”
张淳却不再搭理他,一人当先的朝下探去!
而此时——
金币已出现在洪州县的牢房里。
“金小统领,就是这儿了。”带路到此的洪州县师爷刘旭东,本身就是六扇门安插在各地的线人之一。
昨夜金币找到他时,他正好收到洪州镇上驻军送来的四名犯人,听说是涉嫌帮助重要杀人犯逃窜。
说来也巧!这桩命案里的凶犯,就是这两年才落户在洪州镇郭家村的灾民。
金币一听是一对年轻男女,当然没放过!立即先查起这俩,结果……
“你说,小娘子家的姓沈!?”金币心都提起来了!沈小将军不就是姓沈吗?!
张大婶恐慌的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可是小娘子杀人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是刘三花逼的!真的!”
“好好!本官知道了,你别着急。”金币稳住这名农妇的情绪,接着问道:“你能形容一下小两口的样貌么?”
“做什么?”张大婶有点担心,“你们还要加派人手,去抓人吗?”
金币一愣,又问了一下,才知道已经有军官去搜山抓人了!
“坏了!”顾不上再细问的金币,立即回去见萧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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