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冬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上棉,庄静初本以为前些天下了阵大雨,山里头不会有什么山货了的。
但刚来到之前的那片竹林,她就看到新冒出来的冬笋。
她绝美的脸上瞬间挂起笑容,甚至哼起了欢快的小曲儿,撩起袖子就开挖。
光半个时辰,她的背篓就装满了。
不过庄静初惦记着大棚蔬菜的事,没有着急下山,她寻思着找些扭伤药。
而且家里头的扭伤药已经用完,褚南玹的脚还需要些扭伤药继续敷着,这样才能更快的愈合。
她走了几步,看到脚底下的长势喜人的三七、川穹,喜悦的情绪顿时攀上眉梢,这都是治损伤的草药。
庄静初用着锄头小心的将根须完整挖出,放在背篓最顶上。
她欣喜的看着高出框的厚厚一层草药,计算到这些药除去褚南玹用掉的,还能剩下不少可以拿去卖,到时候又是几两银子。
她又找了一会儿,发现了几株胡柴,以及不少的薄荷。
心满意足下,庄静初看着天色,正准备往山下走。
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鸡叫声,庄静初的心立马咯噔一下,心突突的跳起,不曾想到竟然有野鸡!
她立马放下背筐,转过身蓄势待发的看着不远处的野鸡。
这只野鸡估摸着有五六斤重,足够一天的口粮了!
此时,野鸡也盯着她,还往她面前走近几步,庄静初微微屏住呼吸,等野鸡走到近处,她立马有了动作。
不过野鸡也嗅到危险,跑得比家鸡快。
一时间,鸡飞人追。
庄静初围绕着几颗大树跑,不经意间,凌厉的目光发现树底下一片野蘑菇,咽了一下口水,但此时她却顾不得这些菇子。
抓鸡才是最重要的,这决定今天是否有肉吃。
一炷香后,庄静初喘着粗气,看到对面停下来咯咯叫的野鸡,逮准机会她就冲上前发起最后的包抄。
野鸡懵逼,瞪大着圆溜溜的一粒似的小眼睛。
毫不意外,庄静初将野鸡被抓住,她立马用腾绳绑好野鸡的双腿,防止它乱飞乱跑,但此时野鸡却蹲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刚猎野鸡没仔细瞧,这会儿庄静初才发现树底下长有不少野蘑菇。
冬日里,万物枯寂,能找到一片长势喜人的野蘑菇实属难得,庄静初很快就认出了这些是冬菇。
她哼着欢快的小曲,一边摘着冬菇。
同时,她脑海里闪过今天能做的几道菜:小鸡炖蘑菇、不辣版的宫保鸡丁、鸡排、炸鸡、烤鸡……
越想越远,庄静初最后不争气的咽了下口水。
她怀念前世时的炸鸡啊,只不过现在家里穷,用啥都浪费钱,但她暗自发誓赚到钱后一定要做炸鸡,吃个够!
但这也不妨碍庄静初继续想下去,炸鸡配乐可,虽然这个时代没有这东西,但她可以倒腾点其他的玩意喝,那还不是一绝?
庄静初想着一股脑的东西,手里的动作也没落下。
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将蘑菇全部摘完。
她捣腾了下满当当的背筐,捣腾出凹形状,将冬菇放在中间,再用装窝窝头的布料往上面一盖。
她虽然没特意打听,但走在乡间小道上,总能听到一些人在议论她。
说她山上捡到宝啦!
放在以前她会不在乎,但自从见识到谭秀珍的嘴巴,她就不得不注意些。
毕竟连亲人都这样,外头那些人指不定什么心思想她。
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省得到时候给二老添麻烦。
庄静初此时没停下动作,她放好冬菇后就开始挖泥土了。
这些泥土在她眼里可都是宝贝,不是寻常那些泥土能比的,冬菇可是属于袍子类,这些泥土看似普通,但上面应该有不少的袍子真菌,挖些回去万一能种出冬菇呢。
不过因为背篓都已经放满了,她只好用外衣将泥土包裹着,而她这样一撩一包的动作,远远的看去像是几个月的肚子般。
庄静初这会儿却顾不得形象,反正她早已经不是前世时的那个人了,而原主在村子人心里就是个粗鄙的猎户,她从山上拿什么东西回来都不稀奇。
只不过庄静初还是低估了这群闲冬里没事干的人,特别是郑婶知道她家生活有所改善后,有事没事的往她家附近走。
她瞅还不甘心,她还要拉着几个妇人在那唠嗑。
大概的话题,就没有离开过庄家。
一会儿说庄家最近捡好运啦,庄静初几次上山就能捣腾到不少的好东西,不仅如此每次赶集回来时,都能带回来不少的好货。
一下子又道:“我可听闻了,那褚童生自从受伤背回来后就没人瞅见出过门,难不成真的嗝屁啦,庄家的人给偷偷埋啦?”
连昨个庄静初跟庄德庆去二亩田地改成菜地的事情,也都知晓,还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就连期间庄静初歇息了多少次都说了出来。
但这些个话,多数都是郑婶带头说起的。
其余妇人知道李语琴的性子,谁给她急咯,她能去你家屋里头理论个好些天,把你家闹得鸡飞狗跳,还说你闲着没屁放不成?
李语琴要是还不解气,她还能厚着脸去里正来给评评理,非要说你是个大嘴舌妇。
听听,这难听的名号哩!
所以她们也就听郑婶说个热闹,时不时的附和两声,一点都不耽误手头上缝缝补补的东西。
郑婶见她们听得进耳,更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她也不怕李语琴瞧见,毕竟有这些个妇人在一块唠嗑,李语琴骂她,还能把全部人给骂啦?
不过她心里倒是巴望着李语琴此时能来,再狠狠的骂上一遭。
这几个妇人家的人口都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多,李语琴敢骂,这些妇人家里头也不是好惹的,到时候一天一个去庄家门口堵着,嚷嚷个不停。
光想着她就已经笑出了声音。
几位妇人被吓一跳,这郑婶咋自个还乐上嘞?
不过郑婶却没有停止讲话,一边说着还一边给比划上。
讥笑道:“我见庄家那个老太婆也是个蠢的,小的不懂事,还惯着糟蹋好好的田地,难不成这冬日里头还能种出个像样的玩意儿?”
这不是痴人说梦,没睡醒?
而且庄静初的那二亩田无论种些什么,每年都是村里面垫底,这还惹了不少的笑话。
因为庄家没把二亩田分给庄静初前,种啥子都是村子里顶呱呱的担当。
李语琴走哪那背都是直挺挺的,手在田地那么一比划,还特臭美的说:这都不算什么,明年你们好好种也能种出这么多粮食来。
但哪年不是庄家收的粮食最多?
她就没瞧见那么虚伪的人嘞!
再说回庄静初的那三瓜两枣的田地,在村子里已经是公认的荒田地啦,就连衙门都盖了章,就这样还能种出个啥子?
忽然,这时候几个妇人挤眉弄眼的,讲得正上头的郑婶没瞧见,还聚精会神的在那声情并茂的讲着,唾沫星子都喷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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