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一家不说两家话
好不容易回到了卿家，放眼整个村子，也有只有卿家大院还在灯火通明的。
看到卿耀天三个人从马车上下来，袁氏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下了，急急跑上去抱住了卿耀天，先确认他有没有缺胳膊断腿的。
“富察家有没有为难你？他们是不是……”
卿耀天看到一家人站在大门口，顿时尴尬不已，搂住了袁氏安慰道：“没有，他们怎会为难我呢？真的只是吃酒，大家……进屋里说话吧，今夜的事说来话长，这一两句话也说不明白。”
顾清和卿酒酒跟在他们的后头，直到进了屋内两个人紧握的手才舍得松开。
卿老鬼是难得熬那么晚的，此刻眼下已经染上了好几层乌圈了。
其余几个兄弟弟妹，更是个个困得不得了。
卿耀天看今晚的事情也谈不了多少了，便劝道：“不如大家伙先去歇息吧？夜深了，咱们可以等到明儿要说。”
卿老鬼想了想也确实如此，直点头：“也好，总之眼下没有什么比你们平安回来更重要了。”
乔氏也赞同：“对，咱们一家人团聚，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很好了，其他的事情明儿再说吧。”
经过了这么一夜，整个卿家似乎有了些许变化。
就连一向懒惰的卿烈天、好睡的卿家天也逐渐意识到，他们该为卿家做些什么了。
如今卿家面临大敌，总不能一切都压在卿耀天一个人的身上。
是夜，卿酒酒屋内，卿耀天夫妇聚在，每个人的脸色都不甚好看。
“都怪我不当心。”卿耀天责怪自己，“当时街上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一直以为人多的时候应该不会碰上什么歹徒，没想到他们富察家当街就把我拉走了。”
顾清摇摇头，表示这件事并不怪卿耀天：“伯父别这样说，此事怪不得你的。”
“要不是我被他们拉走，你们也不必深更半夜走这一遭了……酒儿，你可有事？”卿耀天担忧看着她。
卿酒酒自回来的那一路都鲜少说话，心情更是沉重。
她耷拉着眼眸说：“我倒是没什么，有事情的是清哥。”
顾清怔住，不解道：“阿姊这是什么话？我能有什么事情呢？”
说起这事，卿酒酒便觉得亏欠了顾清，一时之间眼泪便控制不住涌了上来。
卿酒酒红了眼眶，哽咽起来：“我……是我对不住你！我没有办法置父亲和卿家于不义之中，只能签了那张契书，让你将来去做富察氏的门生。”
话音落下，顾清便沉默了，上前找出卿酒酒的手帕替她擦着泪水。
“还有，富察琅玥还在契书上强行决定你的婚事，说是要你考取功名之后替你求娶长孙家的庶女为妻。”卿酒酒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这件事确实是她没办法左右的了。
“什么？”卿耀天一下就站了起来，还差点撞翻了椅子。
好在袁氏是个深宅妇人，对外头的什么长孙氏、富察氏之类的事情是一窍不通，只得安抚卿耀天，给他顺背。
“你别激动，一会吓着孩子了。”
只是听到卿酒酒说未来顾清要迎娶长孙家的女儿时，袁氏也觉得心中一惊，蹙眉问：“这……当时富察家是怎么说的？”
卿酒酒平静了一些，勉强道：“她说，我们家不过是一个小门小户，要是不答应，让我们全家灰飞烟灭去。”
总之，富察琅玥就是这个意思。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卿耀天怒吼一声，随即开始不停咳嗽起来。
顾清瞻前顾后，又是宽慰卿酒酒，又给卿耀天倒水的。
袁氏一听，便觉得心慌头疼，“这可怎么是好……他们把酒儿的名声毁了，酒儿以后不许给清哥，还能许什么样的人家？”
“母亲，你胡说什么呢？”卿酒酒震惊不已，被水呛了好几口，“我跟清哥是姐弟！”
“你们不是亲姐弟，又是从小长大青梅竹马的情分，原本就想着以后让你跟了清哥，可谁知……”袁氏头疼得很，光是一个女儿的婚事，就几乎让她觉得山崩地裂了。
卿酒酒怔怔看着顾清，手忙脚乱解释道：“阿清，你别听母亲胡说，我怎么可能……总之我不会嫁给你的，你以后若有中意的便告诉阿姊，只是难免要委屈她做小的了。”
长孙氏哪怕是嫁个庶女过来，后背也有富察家在撑腰，这种情况下就算纳妾，怕是也难。
“我不。”顾清道。
卿酒酒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不会娶长孙家的庶女的，更不会让我喜欢的人做妾。我心爱之人，只能做我的发妻。”顾清斩钉截铁，神色认真。
屋内一片安静。
许久，卿酒酒才开口：“是我对不住你，那你打算如何跟富察家交代啊？”
“阿姊，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说什么对不住这种话了，你保住卿家便是保住了我。”顾清上前紧握她的手，“等去了上京，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袁氏听他提起上京之事，便问道：“那你是否打算带着你阿姊去？你阿姊现在的名声不太好，该出去避避风头的。”
卿酒酒为难，她实在是不想跟着去，她跟顾清走了，这个卿家就全都要靠卿耀天一人撑起来了。
“你放心。”卿耀天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冲她摆摆手，“你去就是了，不必惦记咱们。咱们只是小虾米，做的又是小本生意，他们不会搭理我们的。”
袁氏点头：“是啊，酒儿，咱们是一家人，荣辱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你以后莫要再说对不住那些话了。”
卿酒酒热泪盈眶，笑道：“对，我们是一家人。”
卿耀天夫妇又叮嘱了他俩几句，这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屋歇息去。
“阿姊，你该收拾东西了，咱们不是要一块去上京吗？”顾清望着不早的天色问。
卿酒酒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果然，东边都已经看到天白了。
“是啊。”卿酒酒喃喃自语，“天亮了，我们该出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