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下榻酒店后休息或者旅游这种闲情逸致,詹箬来b市就是公干的,这是必须的行程,但日子是她挑的,因为刚好跟任务对上。
不过她估摸着自己挑的这个时辰也会激发某些人的神经,也许第四个案子会在b市。
柯南嘛。
她的人设永不倒。
宁父来b市也跟这次公干有关,他先一步到的b市,带车来接的,不过这次连宁檬都被赶到后面车子去了,前面一辆只有他跟詹箬以及陈权在,连司机都给陈权代劳了。
事关商业机密,这是规矩。
“你就这么信任陈权?他老板都差点被收买了,他这种平日里还要跟我讨要加薪的二皮脸,也很容易出卖消息。”
詹箬这话让陈权脸都气红了,“我的老板,你这是诽谤,是人格侮辱,谁跟你要钱的,我开玩笑的!”
宁父打哈哈,“我的确担心过,但谢庸说他家里是港都有名的习武泰斗,祖上是有名的火将,家风尤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真为了一点钱折腰,他家里的高手能把他点了天灯。”
陈权:“就是!我是有家风的!怎么可能为了那么点钱就出卖我的尊严!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任?!”
詹箬:“这样啊,那我不用加工资了,原来还真有考虑。”
陈权:“...”
md,你们搞生意的心都脏。
宁父笑得乐陶陶,但也笑眯眯拿出了一份资料,“哝,这是我跟谢庸这些天搞到的资料,关于这次大湾区材料商集体涨价背后大老板家里的资料,来头不小哦。”
前段时间看着是詹箬牛逼哄哄搞定寰宇坐稳龙头位,又是荒野日进斗金,开盘大胜,虽说现在牵扯进连环凶杀案里面,但也基本不动根基,只是毛毛雨的关联,可真正的危机早已悄然到来。
还好詹箬也不知是开了天眼还是啥,直接提醒他们做好准备,让他跟谢庸还有周柏两家找到能替代的。
这可不好找,大湾区计划需要的材料太多了,而且对质量更有很高标准,满足条件的都在合作方那边,其余都半斤八两,就算能低价,质量也不达标。
找欧美区的,那价格可就高了,超出预算,那边还会坐地起价,根本不可能成交。
当时局面就是要么答应欧美区那边的狮子大开口,要么允许内地这些材料商人在下一季度坐地起价。
被詹箬这么一说,当时四家人都觉得这太难破局,但他们也知道不能直接找这群材料上谈判——在对方已经被人联合且挑动贪念的时候,你再把自己的窘迫摊给对方看求对方放低价格,那简直是跟葛朗台谈爱情,做梦去吧。
他们必须先找到可暂时替代的对象,松乏处境,再跟对方谈。
因为有提前准备,在那些材料商突然发难后,他们已经弄到了一批材料解了燃眉之急,也缓冲了被那些人临时卡脖子的窘境,也没陷入让一些媒体看到停产停工就乱写一通的尴尬处境。
现在就是可以谈判的时候。
但谈判要找到正主,这些材料商有这么大的胆子,就是因为这一行的龙头老大给了底气。
“东海王家啊,早年海货航运发的家,后来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候,资产跟坐火箭似的,但这些年一直扎根实体,还吞了三家大型快递公司,根基极深,现在运输生意都覆盖港都了,我们都管他们家叫海龙王,不过海龙王跟柏氏不和,不知道是不是都跟死了儿子有关。”
“一个嘲笑对方得罪了人,害得儿子死全家,一个嘲笑对方儿子乱玩女人,结果想抛弃小三,小三不乐意,战斗力爆表,在吵架的时候抢了方向盘,愣是一起车祸殉情了。老王不高兴啊,说自己好歹留下孙子孙女,比老柏绝后好,老柏可气坏了,可愣是怼不回去,因为确实比绝后好,不过前段时间倒是找到回怼的路数了。”
宁父好奇了,这种豪门间的八卦秘辛可不在他的调查资料内,好奇问:“咋说的?”
陈权微微一笑,“老柏荡气回肠说:你仨孙子孙女又怎么了?我这边一个顶仨!”
陈权嘴巴毒,倒也知道王家一些烂谷子的破事。
宁父:“真的假的?”
陈权:“真的,我当时就在场,你都不知道,这些个大鳄什么的别看年纪大,这脸皮是真的厚,要多不要脸就多不要脸。”
说起詹箬跟柏老头的血缘关系,现在连八卦的港媒都写不动了。
詹老板太冷了,一副“我只爱工作莫挨老子”的样子,老柏都不好意思上前认亲,只能这么不咸不淡公事来往,有时候刻薄的港媒都想给老柏多说俩句好话——那个年代好多老男人都这狼心狗肺啦,好歹看在他家财万贯的面子上先认了,等他挂了继承一切再掀他坟盖,现在何必呢?
陈权:“重点是老柏不要脸的同时还挺要面子,非等着詹老板自己开口认,你说他贱不贱?”
宁父:“那属实很贱。”
说完,他跟宁父都瞧着低头看资料的詹箬。
詹箬已经快看完资料了,抬头,看了陈权一眼,“你都没发现自己被录音了?”
陈权:“?”
宁父笑眯眯把手机举了下,“下次再欺负我家小柠檬,说她黑眼圈秃头,我就把这个放给那俩老头听。”
陈权:“...”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脏!还有宁檬多大了,还跟亲爹告状!
詹箬已经看完资料了,看向宁父,问:“你觉得海龙王为什么要这么搞?”
虽说这些材料商里面好多家都是王家资本链里面的,但更多的还是其他公司,并不完全归属海龙王的资本圈,他拉这么大的摊子,非要盖大湾区这个锅,属实是盖不住的,很可能惹怒官方跟詹箬他们这边。
就为了提高的那一口价?
宁父:“我算过账,如果只是当前这么一口价,他们能多拿的利润也不过是五十亿,但如果我们这边不肯签署长期合作协议,那他们的利益也止步于这口饭,反而亏损更大,所以要么他们有把握逼我们签长期协议,要么他们要的不是这口价。”
那难道还有第二口?
“反正你在海市的时候,我跟谢庸还有柏老头以及周先生聊过,觉得这海龙王所图有点鬼,得照面谈判下。”
其实谈判这种事,本不该是寰宇的詹箬去,因为詹箬管的是寰宇,寰宇是科技跟工业技术核心,但不直接接管材料供应,真正管这一块的是周家跟柏氏,可这两家非要推詹箬。
那谢庸两人还能拒绝?顺心的事。
詹箬是他们这边的好不好。
“不过我还是来一下啦,我唱黑脸,你当白脸,免得你一年轻小姑娘不好做人。”
“咱们是甲方,要有爸爸的气场。”
宁父在车上是这么说的,等下了车,上了谈判桌,对面胖乎乎的老头子还没泡好茶,边上坐着的其他赫赫有名的材料公司大老板们虚伪寒暄,宁父开始唱黑脸,以一敌众,舌战群雄。
最后纯粹变成拍桌子吵架,吐沫横飞。
陈权:“...”
我就说资本家的本质是不要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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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到一定程度,就跟锅盔一样,在油锅里不能太老,老了就里外都难吃。
陈权这种内在八卦的小贱人最喜欢看人吵架,一边吐槽一边看得高兴,就是宁檬跟内在闷骚的苏缙机都在默默学习这种大佬的吵架技术。
毕竟这辈子都难得听到几次气吞山河夹带几十亿几百亿的财富单位的骂人词句了。
偏偏对方骂得真情实感,一点都不装x。
得珍惜啊。
但詹箬这人从来都不是能在吵架环境里待满半个小时的人,所以她按了下太阳穴,看了下手表,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因为跟对方也不是那么熟的关系,詹箬没有用中文开场,哪怕很多人都知道特博中文很好,而且是中德混血儿。
远在德国老家的某个人正在厨房,瞥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本来想直接挂掉这种没有备注的电话,但看清上面的号码,他想起某些资料,认出这是谁的手机号,于是腾出手来,清洗了下,擦干净,拿起手机。
“你好,詹箬女士。”
这人是真的对能赚钱的工具人礼仪周到,人设永不倒。
詹箬:“现在方便?我知道周先生跟你谈好了,但现在我们在b市谈判,情况有些麻烦,可否开免提语音?”
特博:“可以。”
詹箬开了免提,特博换了中文,声音传出。
“原来你说的麻烦是在吵架。”
詹箬:“差不多。”
众人:“...”
其他人听到这声,一时不明詹箬闹的哪一出,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宁父反应过来,介绍了下特博,然后补了一句,“特博先生就是临时提供给我们材料的人,而他给我们的价格可不像各位那么过分。”
特博问:“他们开的价是多少?”
其他人不吭声,还是海龙王沉声给出了价码。
特博:“詹箬女士,我是不是应该提高一点价格?”
詹箬:“周先生谈下来的价格,我不方便改,你可以找他再谈判。”
特博:“可他是拿你跟我谈的生意,我也是因为你才签的协议。”
这人是通中文不错,但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骨子里一板一眼,也没意识到这话会让人误会。
好在詹箬也不在意,“我知道,我也没打算毁荒野跟森宇的长约,它已经在路上了。”
特博:“很好,我希望在森宇年会上见到你。那现在的问题是你那边谈判桌对面的材料方依旧坚持提价,然后你们已经在考虑换人了,所以再次联系我,要加大供应合约,对吧?”
“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应该起身离开,而不是听他们吵架。”
“或者让我一起听他们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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