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下的时候,海军陆战队司令托马斯·霍尔库姆少将乘坐一艘希金斯登陆艇踏上了马绍尔群岛的主岛——夸贾林环礁。此时战斗已经全部结束了,凌乱的滩头上除了被舰炮打死的海鱼、横七竖八的尸体、运输物资的船只,再就是一些抛锚的M2中型战车和LVT-1鳄鱼履带式登陆车——这是少将强烈要求装备陆战队参加这次实验性登陆作战的。它们中有几辆确实是抛锚,但有几辆却在燃烧,燃起的黑烟被习习海风吹散,薄雾一般的弥散在整个狼藉的登陆场。
“情况真是糟透了……”之前的陆战队总部作战与训练总监,现在的陆战队第一旅旅长霍兰德·史密斯上校对着霍尔库姆少将抱怨,这个有疯嚎男之称的陆战队作战指挥官在早上和中午已经嚎叫了无数次,但余嚎未消的他见到长官仍有嚎叫的意思。
“战车上装的一点四五英寸炮实在太小了……”疯嚎男第一个就抱怨战车。其实在海空军都占有据对优势的情况下,希金斯登陆艇也表现正常,也就只剩下战车可以抱怨了。“它对日本人临时修筑的工事根本无能为力,甚至还被他们炸毁了六辆。”疯嚎男停顿了一下,眼中闪光一种难以名状的担忧,而后又接着道:“如果华盛顿那些****养的想用以前的库存物资来打赢这场战争,那就让他们见鬼去吧!”
“霍兰德……,一切都不会变好的!”霍尔库姆少将抓住了这个容易激动的下属,他知道这个亚拉巴马州出来的小子是一个尽职尽业的优秀军官。他所提出的这些问题在之前的训练中就曾经提过——M2战车的火炮口径太小,无法在登陆作战中有效击毁敌军滩头简易工事,这使得抢滩的时间和伤亡大增;同时,在上一次大战中使用过的浅色卡其军装、1917型钢盔并不能很好的将士兵掩护在滩头阵地,反而会将他们凸显出来,成为敌人的好靶子;
更糟糕的是,士兵们还在使用上一次大战的斯普林菲尔德M1903(春田)式步枪以及M1918式勃朗宁自动步枪。前者性能的确优良,但和日本人装备的神武二十三式半自动步枪的改型、昭和四式半自动步枪相比,射速上立见差距;勃朗宁自动步枪虽然可以弥补火力,可这种枪有十六磅(7.25kg)重,连发射击时不宜控制精度,而且装备的也少,对于实际作战杯水车薪。真正能增强火力的是M1919A6式7.62毫米轻机关枪和上次世界大战中最常用的马克沁水冷重机枪,可它们实在是太重了,登陆时往往落在最后。移动也困难,日本人的迫击炮和掷弹筒找准了机枪阵地打,一旦失去重火力,结果就是灾难性的。
问题早就存在,也多次向上反馈过,但身为陆战队司令的霍尔库姆少将却知道华盛顿的官僚们并不重视海陆陆战队。性能不逊于日本人半自动步枪的M1式加兰德步枪去年就定型生产了,可问题是这种步枪必须先装备陆军才能轮等陆战队。还有其他装备,陆军部自始至终都认为应该给海军陆战队供应库存装备,所以下发下来的全是上一次大战的东西,连头盔都是二十年前的。
海军陆战队本就是被‘特殊’对待的部队,为了获得陆军的支持,海军部从来就默认陆军对陆战队的轻视。好在即将发生的战争是在广袤的太平洋,这里有无数岛屿需要陆战队进攻和守卫,只能能获得优良的战绩,霍尔库姆少将认为眼前的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
“霍尔姆,情况怎么样?”通过信任的目光让下属恢复平静后,霍尔库姆少将开始询问战情——战前所有人对日本人都有一种难以说明的忌讳,有人说他们其实是被魔鬼洗礼过。
“非常糟糕,将军。”史密斯上校有些艰难的启口。“日本人放弃了滩头阵地,或者说我们的炮击并没有有效摧毁他们的工事,下一次登陆作战火力最少要增加三倍。”
“是的。”越往前走少将就看到越多己方士兵的尸体,他们有一些是和矮小的日本兵纠缠在一起死去的,双方胸腹部都被残忍的炸烂。“我们伤亡了多少人?”少将问道。
史密斯上校对上司的问题沉默,过了一会见部下不回答,霍尔库姆少将不得不再问道:“霍尔姆,我们伤亡了多少孩子?告诉我!”
“大概……”疯嚎男脸带苦涩,不过最终他还是答道,“大概有一千人……”少将凝重的脸色正要恢复正常时,上校却又让他变得无比凝重,“将军,大概有一千一百名士兵阵亡,一千六百人受伤……”
瞪目结舌半天之后,霍尔库姆少将难以置信,“可……可侦察飞机说日本人只有二千多人!”
“是只有二千多人,但平民也参加了战斗。”史密斯上校道,“他们……他们打得很顽强、是的,非常顽强!”
“那我们俘虏了多少人日本人?”少将沉默一会再问。他本以外为经过几天轰炸,陆战队一登陆日本人就会投降,然后事情可以按照华盛顿的想法‘和平’解决,不想情况完全不是这样。
“没有俘虏!”史密斯上校再次给出意想不到的答案。“连平民也没有,包括女人和孩子。”
“为什么?!”连女人和孩子都没有,霍尔库姆简直难以置信。据他所知,岛上是有几百名日本移民的。
“女人自杀前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史密斯忍着恶心说道,“本来有一些日本伤员被我们收治,但他们无一例外的用暗藏着的手榴弹或匕首杀死了医务兵。将军,他们应该是撒旦的军队!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更是一切基督徒的死敌!!”
“哦,上帝!”霍尔库姆少将情不自禁在胸前划起了十字。他从来没想到情况会这样。
“将军,我认为应该趁现在、趁那些魔鬼没有准备,华盛顿要马上对日本宣战!”史密斯说着自己战后的第一个想法。他认为不要扯什么搜救艾米莉亚小姐的幌子,应该马上开战。
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感觉很不好的霍尔库姆少将说道:“霍尔姆,我会把你说的每一字都汇报给华盛顿……,但是,”他微微摇头,“但是,华盛顿有自己的计划,国会当中依旧有不少反对战争的声音,所以,这一次我们只能在马绍尔群岛搜救艾米莉亚小姐。”
因为靠近国际日期变更线,马绍尔群岛的时间比东京快三个小时。当驻守夸贾林环礁的第30联队联队长仪我诚也大佐在战斗最后一刻,用从半好半坏的无线电发出的玉碎辞别电报经特鲁克转发至东京后,得知消息的东京民众全体沸腾了!要不是东京警察厅近千名警察恰巧在十分钟前把米国大使馆保护起来,愤怒的人群恐怕要将这栋建筑炸为齑粉、所有米畜将全部撕碎。
事情确实让人感到无比愤怒!
在米国女飞机家埃尔哈特失踪后,他的伙伴、在旧金山等候她凯旋归来的乔治·波德曼先生曾向旧金山日本领事馆提出搜救要求,而后美国国务卿赫尔先生也对日驻美大使斋藤博提出协助搜救请求,日本海军当时也拟派一艘海洋考察船和神威号水上飞机母舰前往协助搜救。
可忽然美国人的语调就变了,非说飞机是迫降于马绍尔群岛。美国舆论也声称美丽的飞行女王因为靠近了马绍尔群岛,所以被可恨的日本人击落在那片岛屿,如同六年前被日本军人杀死的伟大的喜剧影星查理·卓别林一样。之后美国正式提出要登岛搜索的请求,此项要求自然被东京严词拒绝,紧接着双方便发生冲突了。而从美军一登陆便抢占夸贾林环礁的动作看,这哪里是在搜索女飞行家啊,这根本就是有目的在抢占马绍尔群岛!
整个东京人浪震天,但二重桥内的松之阁却安静如冰。御前会议正在召开,内阁总理大臣犬养毅躬着身子、他身侧的是他的长女婿、外务大臣芳泽谦吉;天皇这边,则是海军军令部总长伏见宫博恭王、陆军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以及主动进宫的西园寺公爵。
会议的议题很清楚,就是如何处置米国强行登陆马绍尔群岛一事。亲王们当然是要求内阁马上对米宣战,但西园寺公爵和犬养毅却力主暂时退让,把这个问题交给国际联盟调查解决,如果国际联盟调查后米国还不退出马绍尔群岛,那么再行宣战不迟。
内阁这样的表态当然被军方怒斥为软弱,但天皇显然有天皇的考虑——中国的翁内阁正准备退出东亚同盟,表决的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是在中国稽疑院表决之前对米宣战,以趁同盟条约有效时将中国拉入战争?还是先暂且退让一步,就如犬养说的那样把事情交给国际联盟调查,等调查报告出来后再行解决或宣战。如此,不要马上面临选择的中华稽疑院很可能会否决退出东亚同盟提案,待局势变化,等杨氏等人再次组阁再对米宣战?
两个选择一急一缓,可都充满着变数。杨氏确实可以信任,在很久以前他就在做对米开战准备,但可气的是台上的国民党诸人大多是西化份子,他们正在破坏神圣的东亚同盟。
裕仁正权衡这两种选择间,隐隐约约的,皇宫边日比谷公园内的要求帝国马上对米宣战的狂喊声开始传入内廷,而宫内秘书河井也疾步跑了进来,他手上捧着一块沾血的白布,白布里裹的全是激愤年青咬断的尾指。
“陛下……”河井双手是血。此时二重桥外已是一片混乱:激动的人群除了咬断手指,更有十多人在二重桥前剖腹自裁。情况如果再得不到控制,那么米国大使馆、在日米侨一但被民众攻击,那宣战决定将不是由东京来下,迫于舆论压力的米国将会先于日本宣战。
“陛下……”河井手上的血还印在裕仁的眼中,侍从长铃木铁太郎却从后殿进来了。他看了诸人一眼,又躬身对裕仁道:“杨氏长子杨无名刚刚抵达东京,望陛下召见……”
“纳尼?!杨无名……”裕仁正想着杨锐为何不来电报,不想他已经派长子亲来了。
“是的,陛下,他从通化紧急赶来,就在殿外。”铃木铁太郎抹汗道,他也是收到消息急急赶来的,杨无名乘坐的汽车一入城就被激愤的人群堵死,赶时间的他只得亮明身份让两个警察带自己步行前往皇宫。
“马上宣杨无名觐见。”裕仁有些焦急道,根本未察觉此时的日本一举一动都要仰人鼻息。
在诸人的注视下,身着空军少校军服、捧着一盒东西的杨无名出现在殿前。虽然极力克制,可他走路依旧一瘸一拐。例行见礼后的杨无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陛下:家父今日听闻美国海军登陆马绍尔群岛,特疾书一封呈现陛下。”
杨无名什么也没说只奉上一封信,在诸人的焦灼目光下信很快被裕仁展开。信只有两页,虽是汉字,但裕仁是看得懂的汉字的,更何况他已经学会了的华语。
匆匆读毕,裕仁将信抓在手上,出声问道:“贵国内阁据说明日要表决退出东亚同盟,公爵阁下是否知晓此事?”
“回陛下:家父早已知晓此事,但表示对此将不做干涉。”来前杨锐明显交代过一些事,所以杨无名如实照答,只是答案让殿内的日本人一阵不满。
“为什么不做干涉?”裕仁气急反笑,他早就感觉到国民党翁氏上台是杨锐有意放纵,如此才造成今日同盟解散之危机,他难以想象杨锐胸中到底在谋划什么。
“回陛下:家父说我国自强的晚,西洋毒素渗入的多,且民风不如贵国……不如贵国…野…蛮,”杨无名禁不住擦了把汗,可来时他老子当时就这么说的。“……所以需要教训。太平洋开战将是旷世大战,决定今后数百年世界霸权归属及最终命运,此非血战数年而不得成功。若民众不被教训,开战后艰苦之时我国民心动荡,必重蹈俄国当年覆辙。如此坑害盟友、作践自己,非坦荡贵族之所为。唯有中华民众受到血之教训,大战中最艰苦之时才可坚持,战争才能最终获胜、贵我朝三国之军旗才能插遍北美大陆。”
军旗插遍北美大陆之语说得主战派浑身振奋,可看过信的裕仁也不是傻子,他追问道:“如果国际联盟调查后米国不听劝告撤出马绍尔,日米开战而贵国依然如故,那又当如何?”
“回陛下:家父说此次美国发难,真正的目的是要摧毁我国而不是贵国,贵国只是地处东面代我国受过而已。我国政要不明此理却一味与虎谋皮、以邻为壑……”杨无名说到这里再次擦汗,最后硬着头皮道:“…如此掩耳盗铃,…死了…也活该!”
“家父还说:他确实可以扭转当下之局势,可仔细考虑却觉得他即便能守护民族几十年,可文明之路漫漫,以后几百年、几千年华夏又有谁来守护?性格决定人之命运,德行决定民族之命运,既然我国民众背盟卖友、无德无义无信,那就应该任其毁灭。不然即便获得世界霸权,也不会有美好未来,反而会招致更大灾祸。
而贵国与美国之战已无可避免,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其中原因有贵国与美国太平洋争夺西太平洋海权之故,但更多的却是因为与我国结盟所致,所以家父承诺保证贵国在此战能中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贵国不对米宣战,一吨石油、钢铁都不运入我国,公爵阁下如何保证我国不败?”说话的是伏见宫博恭王。杨锐的话确实坦荡,更让人心存敬意,但他宁愿赌中国民众的觉醒也不肯站出来扭转局势,这让一心扑在战争准备上的伏见很是气愤。在他看来,这已经是背盟了。万一中国民众永不觉悟、永不对米宣战,缺钢少油的日本岂不是要迅速被米国击败而彻底奴役。
“家父说可以用这个保证!”进来的时候杨无名就捧着一盒东西,却未交给内侍。
“这是什么?”裕仁看着那盒东西,忍不住问。
“家父说这是一种武器的影像带,有此武器,绝对可以保证贵国不败。”杨无名道,不过再在把电影胶带交给内侍时他又补充道:“因涉及事情实在重大,还请陛下独自观影。”
“哼!”伏见一听说是种武器,自然想到当时在通化杨锐面对石原莞尔避而不答的东西,此时东西出现在眼前,他当然好奇的很。谁料自己居然不能看,当场气得胡子发抖。
“伏见,不可无礼。”裕仁也知道中国有一种秘密武器,正因为要保密才使复兴会丢掉了本届总理之位。是人总有私心,可刚才杨无名转告的那番话却使得他对杨锐心存敬佩。这样的人才是他希望的合作者,也只有与这样的人合作日中之间才能真正共享世界霸权,不然,击败米国后接下来发生的将是日中内战。
裕仁起身带着杨无名前往后殿,两小时后他才神色如常的回到松之阁。此时伏见等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裕仁出来,一干人又再行鞠躬、等候圣裁。
“河井……”裕仁并不对其他人说话,只吩咐自己的秘书长。
“是,陛下。”外面天色已暗,可怜的河井此时还捧着那堆尾指。
“出去告之国民,朕明晨八时将亲向全体国民告之马绍尔之事应对方略,以安帝国国民之心。”裕仁一说将亲向国民告之,大臣们就有些慌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将是天皇第一次玉音放送,而之前对民众的宣传说的是天皇是现世神,不会开口说话。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伏见、闲院甚至犬养毅和西园寺都一起阻拦,犬养毅道:“陛下真有决定可由臣对国民宣布。”
“国民如此激愤,一旦由内阁宣布请求国际联盟调停调查,内阁诸大臣将会被民众戕害。”裕仁坚持道。他或许是为了保护内阁诸臣,但更有一种把握天下的自信——哪怕这种自信的力量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见诸臣还想阻拦,裕仁再道:“朕心意已决,退下吧。”
天皇真要玉音放送,担心此举会损害天皇威信的伏见和闲院气得直抖脚,他们想怒视杨无名时发现这家伙在后殿根本就没出来,最后只得悻悻而归。而犬养毅和西园寺虽然也不满天皇站到前台,他们担心的是这会损害内阁威信,可毕竟天皇选的是不宣战,将米国登陆马绍尔之事交由国际联盟调停,这就等于说和平暂时保住了。
按以前国际联盟调查的惯例,如此重大的案件最少要调查半年以上,如果再暗中作梗,那很可能要调查一年。有这一年时间,局面肯定存在扭转的可能——并不是只有中国有西化分子,日本同样也有避战妥协的西化份子,只是这些人隐藏的深,不在台面上罢了。
‘天皇圣裁已下,明日玉音放送。’二重桥外,日比谷公园、东京街头巷尾……,激愤的人群被这两句话震的五内剧颤,但随急这些人便又跳又闹大呼‘天皇板载’。虽不知道最终是什么结果,但最少天皇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呼声。
美国海军强行登陆马绍尔群岛是震惊世界的大事,此时日本政府的反应最为关键,各国外交官听闻日本天皇将于明日亲自宣布决定,当即将这条轰动的消息急急发往国内。太平洋是否开战,明日清晨便知道结果了。
东京的外交电报线路异常忙碌,而这些电报中,有一封经过重重转发,最终到了京城总参谋部。会议室内,自中午得知美军登陆马绍尔后徐敬熙就很是担心,以常理论日本在未经中国允许情况下是不能宣战的,可万一小鬼子想赌一把怎么办?再有一个:日本民众饱受尊皇教育几十年,此次居然被人家打上门了,还死了那么多人,参照六年前的滨口内阁,不宣战本届内阁肯定要全部死光光,死光后新内阁若还是不宣战,同样要全部死光光,然后一直死到下下下……任内阁对美宣战为止。
“是先生让无名紧急驾机去东京的!”副总参谋长郭弼在徐敬熙耳边小声说道,“要不然怎么可能玉音发送。”
“嗯。”听到天皇明晨玉音放送那一刻徐敬熙就一屁股坐下了。天皇要出来说话显然是内阁压不住阵,之所以会压不住阵自然是不会宣战。日本不宣战他就放心了,他最担心的就是日本宣战——所有一切都没有准备好。
“外面怎么办?”郭弼看着外面冲天的灯光——民部那个侍郎明显是在鼓动学生继续闹事,而总理翁文灏此时推说正在医院慰问学生、告慰亡者,一直不曾来总参,其意自明。
“先生怎么说?”徐敬熙问。现在日本的事情解决了,外面的聚着的学生显然不好解决。
“先生的电报只有三个字:不干涉。”郭弼摇头——只要杨锐准许,即便稽疑院不同意,军方也可在一夜之间接管京城。
“哎!”徐敬熙也摇头,他随后道:“既然这样……,那就调一个装甲团进城吧。”他这么说郭弼很是吃惊,但他又解释道:“不是政变,我是想把这里的重要文档统统带走。”说罢他又道:“今天开枪不开枪都是一个样,他们总会挑起事情来的。目的就是要把我从总参谋长的位置上赶走,好让他们的人接手。既然如此,那我就半张纸也不留给他们。”
“一个装甲团够吗?”想着总参谋部的资料,郭弼感觉一个装甲团根本就运不走,而任何一份资料留下落地美国人手里,后果都是灾难性的。
“现在那帮人肯定担心我们搞政变,以保护总参谋部为名调进来一个装甲团已是极限了。至于带不走的东西,全部烧了!”徐敬熙冷笑,眼里全是刺骨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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