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何玉环这个奸诈而深不可测的女人,居然一眼洞穿了我的心思,看着我的眼睛道,“你是怕丁大勇趁着这个机会将你灭口,对吗?”
我心中一惊,却没有表露心迹,而是装傻道,“表嫂,你多想了,我是看这天色太晚了,而且你刚刚的意思我也都明白,与其去跟丁大勇到那什么牛头乡处理乡民打架的事情,还不如……”
说到这里,我故意没有说下去,而是溜溜打量着何玉环美妙的身段。
何玉环妩媚一笑,说,“别表嫂表嫂的,我虽然对外说你是老苏的远房亲戚,但事实如何,你心里清楚。”
我笑呵呵地说,“好,听表……听何姐的,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何姐。”
说着,我站起身,作势靠近何玉环。
何玉环却道,“刚刚没把握好机会,现在晚了!快跟丁大勇去牛头乡,他和我的事情虽然不光彩,但是在他的眼里,我已经成为他的女人了,他又是个醋坛子,他今天晚上点名要你去牛头乡,就是想要提防你我,不能让他起这个疑心!”
我悻悻一笑,说,“何姐,你刚刚说,我是不是担心丁大勇会不会对我灭口,其实我本来没这个想法的,但你刚刚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以他的身份背景,想要弄死我,易如反掌,我……还是有点害怕啊。”
何玉环笑吟吟地说,“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他可不敢对你怎么样,去牛头山,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去,还得带着不少人呢,而且你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我和丁大勇要是真的想把你灭口,还用等到今天吗?”
我心里冷笑,何玉环的话说的好听,可谁又知道她真正在想什么?
然而……
话已经被何玉环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我再怎么不满,今晚的牛头乡,也是非去不可。
而既然非去不可,我当然要将自己的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笑呵呵地说,“何姐,你看……我这身上一点防身的东西都没有,这样怎么去牛头乡?你这里有没有点防身的东西呢?可以借我用用吗?”
何玉环哼笑了一声,抬手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嗔道,“看着挺精壮的一个男人,胆子怎么会这么小。”
我笑说,“这不叫胆小,这叫谨慎。”
何玉环想了想,说,“等着吧,我回屋去给你拿。”
说着,她起身回了她的卧室。
没一会儿,何玉环便拿出来一样东西,交到了我的手上,说,“这把小刀是老苏送我防身用的,是个有年头的老物件儿,你可不要弄丢了。”
我有些失望,说,“只是一把小刀啊。”
何玉环笑说,“你可不要小看这玩意儿,北洋时期的谍子用的,当年还有人拿这玩意儿刺过亲王呢,表面跟把苹果刀似的,其实暗含机关。”
我疑惑道,“机关?什么机关?”
何玉环没有回答,而是说,“时间不早了,你也别让丁大勇等急了,反正东西在你手里,你有的是时间研究。”
我打量了一遍手里这把略显古朴的小刀,忽然凑近何玉环的身边,亲了她的脸一口,笑说,“何姐,那我这就去了啊。”
何玉环脸蛋儿一红,瞪了我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我嘿嘿一笑,转身离开。
但是到了院子里,我的脸上却满是阴沉,恶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何玉环这个女人一番,真贱!
而走到大门外,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之前可是信誓旦旦地跟何玉环说过,不管是来虎塘之前,还是来虎塘之后,我都没有与丁大勇打过交道。
眼下我就这么离开了何家,兴冲冲地去找丁大勇,岂不就露了马脚?
想到这里,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何玉环这个女人,果然是奸诈到了极点,在不声不响之间,便给我设下这么一个圈套。
不过,趁着我还没走远,应该还来得及补救。
于是我赶紧转身回了何家,进了堂屋就满面笑容地说,“何姐,不好意思啊,刚刚的心思都用在你身上了,居然没问丁大勇现在在什么地方。而且,我连他的电话都没有,你这让我怎么去找?”
果然,何玉环在听了我这话以后,脸上的表情不大自然,笑靥如花地看了我一会儿,才说,“我刚刚的心思也全都在你的身上,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接着,何玉环跟我说了一下丁大勇所在的地方,但是,她并没有将丁大勇的电话号码给我,只是说,她的手机没电了,让我见了丁大勇以后,让我自己问丁大勇要联系方式。
除此之外,何玉环还说,“李冬,给你那把小刀,我可不仅仅是让你用来防身的,还有别的用处。”
我茫然地问,“啥用处?”
何玉环笑看着我,反问,“你认为呢?”
我忽然联想到何玉环被调到虎塘之前,在济城对丁大勇施展的手段。
看样子,这个女人还是想要丁大勇的命。
但是,这回她却不会自己动手了,而是想要让我帮她。
意识到这一点,我咧咧嘴道,“何姐,这你可真的是难为我了,我哪里敢对丁大勇做什么啊!”
何玉环轻声说,“又没说让你现在做,找机会吧,你先跟丁大勇熟络熟络再说,等你和他打成一片,再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我暂时先应了下来。
再次离开了何家。
去丁大勇单位的路上,我越想越心惊。
最毒妇人心啊!
对于何玉环这个女人,我说什么也不能着了她的道!
否则的话,谁知道这个疯女人会对我怎么样!
我左思右想。
还是要居中斡旋。
现而今,在丁大勇的眼里,我是他安插在何玉环身边的棋子,在何玉环的眼里,我也是她安插在丁大勇身边的棋子。
这两个人,都各怀鬼胎。
丁大勇与何玉环都恨不得我死。
何玉环恨不得丁大勇死。
丁大勇自然也想要将何玉环给除掉。
现在我是两人之间最关键的那个人物,既要在两人的身上得到好处,又要明哲保身,实在不易。
想着这些,我来到了丁大勇的办公室门外。
门是被虚掩着的,里面好像有人在和丁大勇说话。
听声音,那人应该和我年纪相当,正对丁大勇说道,“勇哥,这个李冬,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忽然来我们单位?最近好像也没有什么名额编制吧。”
一听对方竟然提到了我,下意识没有敲门进去。
里面又传来了丁大勇的声音,“是葛月茹安排过来的,最近虽然没什么正式编制,但也正缺人手呢,先让他干着吧。”
听到葛月茹这个名字,我心里一惊。
葛月茹,不就是那个迫害欧雪的女人吗?难道她也来虎塘了?
而且,我连葛月茹的面都没见过,丁大勇为什么会说我是这个女人安排过来的?
这样想着,我又联想到来虎塘之前,刘育嬅对我说的那些话。
苏春云本姓不姓苏,而是姓葛。
却在我这样想着,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好像有人上楼梯。
我连忙退后了两步,故意装作一副刚到丁大勇办公室门口的样子,敲了敲门,叫了一声,“勇哥。”
丁大勇听到我的声音,让我进去了。
丁大勇指了指和我年龄相仿的那个青年,介绍道,“李冬,这个是刘振,你以后叫他振哥就好了。”
我不卑不亢地叫了刘振一声,“振哥。”
刘振笑着冲我点了点头,说,“你好,欢迎加入。”
我则装作一脸迷茫地看向了丁大勇,问,“勇哥,到底怎么回事?”
丁大勇说,“你要在虎塘开展项目,当然要先和这里的民众打成一片了,现在你来了我单位,正好是个机会。”
我点点头,笑说,“那就听勇哥的。”
丁大勇愣了愣,说,“听我的肯定没错,不过你要谢就得谢谢另一个人了。”
我问,“谁啊?”
丁大勇笑呵呵地说,“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走吧,牛头乡那边的人应该等急了,我们这就过去。”
我还是一脸迷茫。
但是,既然丁大勇不肯多说,我也不好多问。
看了看刘振,我问,“勇哥,这么晚了去牛头乡,就我们三个过去?”
丁大勇说,“还有一个呢,叫霍亮,在楼下车上等着呢。”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下楼的时候,丁大勇忽然小声嘱咐了我一句,“有人要是问起你怎么来的单位,就说是葛月茹把你安排进来的。”
我愣住了,小声问,“葛月茹是谁?”
丁大勇小声说,“别那么多问题,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
我越来越不明白丁大勇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另外,我也很好奇,原来在滨海资源单位工作的葛月茹,被调来了虎塘这么个小县城以后,到底是什么岗位?
这样想着,我和丁大勇、刘振已经走到楼下。
开的是一辆面包车。
司机就是丁大勇说的那个霍亮。
根据丁大勇的说法,牛头乡是一个很大的镇子,也是虎塘这边最富有的一个地方了,虎塘几个有名的企业,都在牛头乡。
何玉环说,丁大勇让我跟着去牛头乡,是因为与修铁路有关的械斗事件,但丁大勇却说,倒是和修铁路沾着点关系,但是关系不大。
牛头乡有一家姓赵的富户,家里是养猪的,而且还成为了虎塘这边最大的猪肉产业。
这姓赵的富户,有一家对头,家姓陈。
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成为了对头,丁大勇也不是很清楚细节。
只知道,虎塘之前要修铁路的时候,赵家的养猪场需要搬迁,但是拆迁款没谈好,赵家就认为,是陈家的人从中作梗。
因为陈家有人在上面管铁路这一块,不想让赵家因为养猪场搬迁发大财。
前段时间,牛头乡的人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风声,说是虎塘又要修铁路了。
赵家认为,自家的养猪场也必然会因为修铁路而搬迁,获得一大笔款项。
可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赵家的养猪场出事了。
一夜之间,养猪场里的猪全都死了。
两千多头猪,就算是得了猪瘟,也不可能一夜死绝。
而且不但都死了,还有几十头猪消失了。
这就太离奇了。
赵家认为,是陈家干的。
甚至还有证人。
两家也因为这个事情,打了起来。
死人倒是没死人,但是到现在为止,两家都有人重伤,在医院里躺着呢。
对于牛头乡而言,这是一件大事,要不然也不会惊动了县里。
听完丁大勇所说的这些情况,我本以为这个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但丁大勇却询问了我的意见,“李冬,你觉得,那几十头消失的猪,会被人藏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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