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近乡情怯的缘故吧,随着距离孟欣的老家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不免紧张了起来。
因为孟欣的老家距离养我到十八岁的那个“家”,直线距离也就二十公里。
我身上的伤疤,绝大部分也都是源于那里。
开车的刘敏似乎看出了我在紧张,主动询问道,“你和那个叫孟欣的姑娘是怎么认识的?”
我说,“打工。”
刘敏问,“能详细说说吗?”
我从车门上拿过一瓶水,喝了两口,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说了起来。
从怎么和孟欣认识,到怎么和孟欣失联,差不多也就半个小时就说完了,简洁的要命。
但其中冷暖,只有我知。
听完我和孟欣的故事,刘敏沉默了好久,忽然问,“如果孟欣不在老家怎么办?”
我说,“继续找啊,总会有线索的。”
刘敏说,“其实我觉得,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人也一样,不必追。”
我苦涩一笑,“话是这么说,但……我得看到她活着呀,她过得好,我才放心。”
刘敏问,“找不到一直找吗?”
我点燃了一支香烟,出了一会儿神,说,“能找到。”
刘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忽然问,“你都三十二了,怎么还不结婚?”
刘敏反问,“我才三十二,为什么要结婚?”
我被刘敏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刘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剥了一块口香糖塞进了嘴里,又说了我一句,“死孩子,年纪不大,管的还挺宽!”
我气笑了一声,摇摇头看向了窗外。
上午十点半,我终于看到了离开已久却十分熟悉的谭孟镇。
六年过去,这里好像没什么变化,小镇还是那个小镇,唯一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土路修成了柏油路,街边零零散散多了一些小汽车。
其实我没有去过孟欣家。
我只知道孟欣的家住在谭孟镇西头的最后一条胡同。
而因为刘敏开的是一辆外地牌照的奥迪,而且因为昨夜大雨,车身被冲刷的很干净,宛如新车一般,所以经过之处,镇子上的不少行人或者路边小店门口的商户都在好奇地打量。
看着他们,我心情是复杂的。
我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却给了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毕竟我在这里生活过……
正在我出神的时候,刘敏已经把车开到了镇子西头的最后一条胡同口。
刘敏问,“是这里吗?”
我前后看了看,不太确定地说,“应该是,我得下车去问问。”
刘敏解开安全带,用力伸展了一下腰肢,说,“我也得下车了,好久没开长途,还真累。”
我就笑,“那回头你得教教我开车了,到时候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刘敏白了我一眼,说,“千万别,人生只有这一次了,这次找到就找到,找不到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得回安市了。”
我有些尴尬。
下车后,我朝路边的一个西瓜摊走去,给卖西瓜的大爷递了一支香烟,笑着问,“大爷,跟您打听个事儿,您知道高翠芬家住在哪里吗?”
高翠芬是孟欣的奶奶。
这是孟欣告诉我的。
卖西瓜的大爷也没客气,接过我的香烟,打量了我一遍,又打量了我身后的刘敏一遍,对我说,“高翠春已经死了!你找她做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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