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孟欣回来了。
我正在和张妮一起看猫和老鼠。
孟欣手里提着一斤奶油提子,傲娇地看着张妮,问,“你想吃的是这种提子吗?”
张妮看了看孟欣手里的奶油提子,说,“是。”
孟欣“哼”了一声,说,“等你妈回来,管她要钱,这种提子真是贵死了。”
说着,孟欣拿了个洗菜用的筐子,似乎打算出去洗一洗提子。
张妮却忽然有些怯懦地说,“我妈妈说了,晚上不让我吃甜的。”
孟欣愣在了原地,转过脸重新看向了张妮,强势道,“我都给你买回来了,必须吃。”
张妮想了想,说,“我喜欢吃冰冻的,你家连冰箱都没有。”
孟欣看向张妮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敌意。
我已经笑了。
几乎是笑出了猪叫。
孟欣冷冷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转身去了院子里把提子洗了,然后回来当着张妮的面吃,吃的很香,而且还一边吃一边说,“太好吃了,我这辈子都没吃过提子,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张妮可怜巴巴地看着孟欣,馋得要哭的样子。
孟欣还是没有去看张妮。
张妮看向了我,哽咽道,“叔叔,我想吃提子。”
我忍着笑对孟欣说,“孟欣,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孟欣不满道,“是她说不吃的。”
我一阵无奈,又对张妮说,“妮妮,你叫她一声阿姨好不好?你叫她一声阿姨,她就给你吃了。”
张妮说,“我不叫。”
我笑说,“叫她婶婶也是可以的。”
张妮想了想,委屈地叫了孟欣一声,“婶婶。”
孟欣傲娇道,“干嘛?”
张妮说,“婶婶,我想吃提子。”
孟欣翻了个白眼,给了张妮一串提子。
张妮说,“我全都要。”
孟欣没好气道,“给钱!”
张妮又看了看我,然后从她的裙子口袋里摸出了五张叠好的百元大钞,可怜巴巴地问孟欣,“婶婶,这些够吗?”
孟欣愣住了,问,“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张妮回答,“妈妈给的,妈妈说女孩子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钱。”
张妮的声音奶里奶气,却连标点符号都透着豪横。
孟欣迟疑了一下,随手将五百块钱拿了过去,说,“这些钱我先替你收着,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给你买。”
张妮说,“我想吃沙琪玛。”
孟欣说,“吃什么沙琪玛,晚上不能吃太多甜的,明天再吃,今天晚上只允许你吃两串提子,多了就不让吃了,坏牙。”
张妮没再说什么,忽然抢过孟欣手中的筐子,自顾自地吃起了提子。
而且是一边吃提子,一边看动画片,一副悠哉悠哉小公主的样子。
我在旁边看着。
就觉得……
倒也很治愈。
晚上十点多钟,孟欣看时间差不多了,催促张妮睡觉。
张妮不睡。
孟欣连哄带骗道,“那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童话故事。”
张妮这才来了兴致,想了想说,“那……我要听安徒生的故事。”
孟欣讶异道,“你还知道安徒生?”
张妮问,“你会讲吗?”
孟欣问,“你要听英语版的还是中文版的?”
张妮说,“随便,我都能听得懂。”
我和孟欣都一阵发愣。
这才多大,就能听得懂英文?
孟欣半信半疑地看了张妮一会儿,忽然考了她一些英语单词。
张妮居然全都回答得上来了。
搞得我一愣一愣的。
我就感觉,张妮若是长大了以后,那还得了?
必然是一个精英阶层的女子。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聪明的小孩。
真的被震撼到了。
后来我才知道,张妮之所以这么聪明,完全和林萱的教导有关。
林萱带着张妮来滨海之前,都不知道花了多少心力在张妮的身上。
似乎在林萱的眼里,只有张妮才是她的唯一。
其他都不重要。
可当十几年过去,当张妮知道了我和她亲生父亲的那些恩怨,却性情大变。
当然,这都已经是后话了。
翌日清晨,我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陶小武打来的电话。
接听后,陶小武说,“指爷,安原建筑的企业迁移手续已经在安市这边办理完成了,进一步落户滨海的话,还需要疏通一下滨海那边的相关部门。”
我说,“行,我今天就去工商局问问。”
陶小武说,“安市这边有点忙,手续是我派人送过去的,估计今天上午十点钟左右就能到了,是坐飞机过去的。”
我问,“对方叫什么名字?”
陶小武说,“陈正。”
我说,“把他手机号码发给我。”
陶小武说,“好的,指爷。”
我应了一声,“嗯,那先这样。”
陶小武又说,“指爷,落户到滨海那边的话,按理说也就是七个工作日,不过咱们安原建筑的资质是一级资质,就这么不打招呼就迁移过去了,我估计会有点麻烦。”
我想了想,说,“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陶小武笑呵呵地说,“那好,有什么问题的话,您直接问我就行。”
我迟疑了片刻,说,“你稍微等我一下。”
说着,我离开了小屋,朝外面走去。
走到大门外,我才问,“刘敏姐怎么样了?”
那头的陶小武听到我这话,尴尬道,“您还是自己问她吧,她现在的情绪不是太稳定,我都不敢招惹她。”
我叹了口气,沉闷地说,“行,我知道了。”
挂掉陶小武的电话,我攥着手机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敢给刘敏打电话。
心情很复杂。
虽然刘敏说过,不会打扰我和孟欣,但她到底是怀了我的孩子。
就算当初和刘敏那样完全是阴差阳错,而且也不是我主动的,但我也不能不认人吧。
况且算算日子,刘敏的父亲也快服完刑了,他出来以后,我该怎么向他交代?
虽然没有叫过刘广文师父,但在我的心里,刘广文已经是我的师父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却把自己师父的女儿给办了。
大师姐啊!
唉!
这事儿闹的。
却在我这样想着,孟欣走了过来,问,“你怎么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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