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蓉的这番话，让我动容。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担心她远在海外的女儿。

可是，她没有办法。

我抬手拭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淡淡地说，“别哭，我会帮你。”

孙蓉问，“帮我什么？”

我深深地看了孙蓉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刚刚在电话里，我已经和端木婷约好了，要在第一人民医院门口的公交站牌汇合。

但我没有着急前往，而是先去找了一下胡瘸子，托付给他一件事，让他先调查一下东海程氏纺织的程家人。

胡瘸子听了以后，有些不解，“调查程家做什么？你和程海他们家有怨？”

我愣了愣，问，“你认识程海？”

胡瘸子笑说，“他没进去之前，在江湖上那是挂了号的，骗术很高明，只不过后来也不知道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一头扎进东海金融街，最后生生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

我顿了顿，说，“业务部经理孙蓉是程海的前妻，和我二哥李沧是亲表姐弟，程海进去以后，程家的家没少欺负孙蓉，孩子也不让见，孙蓉对此心生怨恨，我想帮帮她。”

胡瘸子眨巴了下眼睛，冷不丁问了我一句，“怎么，你把孙蓉给玩儿了？”

我板着脸道，“没有。”

胡瘸子不耐烦道，“那你帮她做什么，东海程家是大户，不好弄。”

我皱眉道，“好弄还需要找你吗？”

胡瘸子笑问，“那有好处吗？”

我想了想，说，“回头要是真能把程氏纺织的脖子掐住，我算你股份。”

胡瘸子说，“不要钱，要那玩意儿干什么呀。”

我问，“那你要什么？”

胡瘸子上下打量了我一遍，说，“答应我个条件。”

我说，“你说。”

胡瘸子笑说，“现在跟你说，你肯定不答应，但你得记着，是你欠我一个人情，不是孙蓉欠的。”

我谨慎了起来，“你先说什么条件。”

胡瘸子玩味地说，“放心，不让你死，也不要你身上哪个零件。”

我问，“犯法吗？”

胡瘸子一笑，“得看你了。”

我有些泄气，说，“那算我没说。”

胡瘸子笑着问，“李冬，你说有人拿了李峰的一根手指，那人犯法吗？”

我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权衡了片刻，说，“你先把孙蓉的女儿从国外弄回来再说。”

胡瘸子愣了愣，皱眉道，“怎么这事儿还牵扯到国际友人了？”

我说，“程家的人把孙蓉的女儿送去国外了，也不知道在哪儿。”

胡瘸子眨巴了两下眼，说，“行吧，我试试，我先让人跑一趟东海，看能不能打探到那小姑娘的去向再说。”

我点点头，“行，那就这么定了。”

话落，我转身就要走。

身后却传来胡瘸子的叫骂，“卧嘈，你就这样走了啊！”

我扭头看了看胡瘸子，问，“怎么，您老还有什么吩咐吗？”

胡瘸子说，“我让人走着去东海啊！车马费，还有活动经费！不都得你来掏吗？”

我问，“多少？”

胡瘸子想了想说，“先给个一百万。”

我从怀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胡瘸子。

胡瘸子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我说，“里面有两万多块钱，密码是我生日的后六位，这个事情行你就干，不行我再找别人。”

胡瘸子的脸色顿时阴云密布。

我问，“不要？”

胡瘸子没说话。

我撇撇嘴，就要把卡收回来。

突然，胡瘸子没好气地把卡抢了过去，指着我骂道，“行，九指，你小王八嘈的，真是个买卖人！”

我咧嘴一笑，左手包住右手，给胡瘸子作了个揖，说，“师爷回见！”

胡瘸子冷哼了一声，没再搭理我。

已经作为食堂采购的他继续吃起花生米喝起了二锅头。

到了公司门口，我吩咐了吕德强一声，让他骑着电动车把我送到了附近的公交车站牌。

抵达第一人民医院门口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远远就看到，端木婷正坐在站牌下的长凳上，那头原本是为黑色的长发，竟被她染成了五颜六色，戴着耳机，画着烟熏妆，乍一看，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问题少女！

公交车缓缓停下后，我朝端木婷吹了声口哨，戴着耳机的端木婷却没听见。

我加大声音道，“嗨，端木婷，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