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遮半掩才动人心,康熙喉结滚动,眸光幽深的静静等待着。
叶诗旜停下脚步,突然轻笑一声,一只玉雕似的手掌伸过屏风,那纤纤白白葱段儿般的指尖在空中晃了晃,紧接着又收了回去。
康熙以为,以手为引,他会看到妙曼的身影,他在想等会儿是从了她还是从了她。
不曾想那只手收了回去,紧接着是空灵慵懒的轻笑声,他又听见赤足踏在毛毯上,那像是踩在他心尖的感觉。
她可真会撩拨人,他心里跟火烧一样,想要跟着走进去,可方才说的话却不能食言。
叶诗旜懒洋洋的泡着香汤,特别舒服自在,热水澡是最解乏解郁的方式,不接受反驳。等她出水,绿猗和簌离赶紧上前伺候。
手中执着细棉布,动作轻柔的擦拭掉身上的水珠,她身段纤柔,白皙胜雪,是那种穿着衣服显瘦,脱了显肉的身材。
绿猗拿着浅粉的寝衣上前,披在她圆润光洁的肩头,遮住一室春光,她躬身一点一点系着带子,松松垮垮的,一碰就掉。
“系紧些。”叶诗旜低声开口,说的意味深长。看着绿猗不解的眼神,她微微一笑,赤足走了出去。
康熙坐在窗前,正昂首望着窗外的月光,他面上不动声色,耳朵却悄悄的听着她所有的动静,可惜对方乖巧的去睡觉,并没有来他身边。
“咳。”他清了清嗓子,慢慢踱步立在床榻前,侧眸看着她,含情脉脉问:“洗完了?”
她将帕子搭在脸上,没搭理他,康熙踌躇片刻,还是自己沐浴去了,心里有些后悔,方才做什么要违背心意的拒绝,
等他洗漱过出来,就见叶诗旜倚在床头,漫不经心的拨弄着床帐上垂着的珠帘,见了他来,浅笑着道:“睡吧。”
说着便规规矩矩的躺好,闭上眼眸一副安睡模样,可他心里火烧火燎,哪里睡得着,他躺在她身边,大掌偷偷的去解系带。
寝衣系带向来是指头一挑就开了,他笃定的笑意还未漾开,瞬间僵在原地,抿了抿唇瓣,他垮着脸,撑在她上方,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笑眯眯问:“可睡了?”
“睡着了朕要亲你了。”他说了一声,便俯下身子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轻轻的碰触,像是羽毛扫过一样轻轻的,带着呼吸喷出的热气,痒痒的。
叶诗旜没忍得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扭过脸,一本正经道:“睡觉,困了。”
康熙捏着她的脸颊,也跟着一本正经的回:“你且睡你的,朕忙活自己的。”
他可真无耻。她在心里怒骂一句,便被温软的唇瓣堵住了唇,轻唔一声,芙蓉帐便被放下,康熙没耐心去解那系紧的系带,索性一把扯断了。
她嘴被堵着也不安生,声调娇里娇气的哼:“哎呀~人家累了想困觉。”
康熙伸手揽住她,笑的一脸温柔,另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更深切的去纠缠,让她不要说出他不爱听的话。
他素来淡漠疏离的眼神染上几分欲,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将室内蒸腾出炽热的温度。
待事后,叶诗旜懒洋洋的趴在床榻上,一脸餍足的夸赞:“万岁爷越发进益了,真棒。”
得到夸赞,康熙擦了一把潮红脸颊上的汗水,哼笑:“方才你还要睡觉。”
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叫了水洗漱,便真的扛不住,直接睡了。
待第二日醒来,就见绿猗捧着铜盆上前伺候她洗漱,叶诗旜握住她的手,笑着叫她放下,这些活计该下头宫女来就成,她过来是来享福的,不是来伺候人的。
绿猗抬眸看,就见她眼角眉梢都晕染着春情,那眼尾一抹微红,像极了被揉碎的春日桃瓣,又娇又嫩。
“成。”她一口应下,将铜盆转给簌离,却还是立在一旁,动作轻柔的给她洗手,一边笑着叮嘱,纵然现在得宠,也不要忘了早生孩子为妙。
“只要膝下有靠,到时候万岁爷变心,你也不愁,这俗话说得好,他不对你好,还能不对他孩子好,但凡跟着怜惜一二,便比你得宠过的还舒坦。”
“再说了,宫中女子无产出,这日子艰难,养大个孩子,不拘是公主还是阿哥都是极好的。”
叶诗旜应了一声,起身去吃早膳,道理她都懂,但现在怀孕确实不是时机,宠爱不稳,现下康熙独宠,她觉得挺好。
是日,叶诗旜见是阴天,便收拾收拾提着篮子去御花园祸祸花朵,她想着摘一些回来做干花束。
等到的时候,就见几个妃嫔正聚在一起逗弄蜻蜓玩,俗话说蜻蜓低飞,不风即雨。几人倒玩的开怀,见了她来,赶紧上前行礼问安。
小答应不怕人,凑的近近的看着她,一边好奇问道:“您过来是做什么的呀,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她瞧着还未长成,约莫只有十三四的样子,尚有些婴儿肥,小脸圆圆一派娇憨。
叶诗旜举了举手中的篮子,笑着说自己要去摘花,小答应登时一收团扇凑上来,笑着要跟她一起去,还跟自己的小伙伴挥了挥手。
带着她去倒也无妨,小家伙活泼好动,比猫崽子可好玩多了。
各色花朵,认识的不认识的,她都摘了一通,正摘着,就见小答应哭着跑过来,可怜巴巴道:“嫔妾想要帮您摘花,被这奴才瞧见了,质问嫔妾的时候,就直说了是帮您摘的,可是他不信,说嫔妾一个末等小答应如何能攀得上您这样的贵人。”
小答应看向她的眼神满是信任,又气又急之下,声音都带着些哽咽,却还是小心翼翼的问:“您跟他说,嫔妾确实跟您熟。”
叶诗旜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瞧着年岁也不大,唇红齿白的,模样秀气的紧,他一直跪着没说话,等小答应说完了,这才有条不紊的为自己辩解。
“回贵人小主儿的话,小答应所言并不属实,她为您摘花,奴才自然无话可说,可她不该踩着幼苗摘。”
这话一出,小答应的面色大变,她肉嘟嘟的小脸闪现过一抹阴狠,转瞬又变得娇憨起来,可怜巴巴道:“贵人信嫔妾,还是信他。”
都是一面之词,又都不熟悉,她甚至在想,这两人是不是特意仙人跳,先是这样闹了矛盾,等她承认她认识小答应之后,往后就可以借着她的名头生事了。
她伸手,搭着魏珠的胳膊,施施然的往前走,等走到小答应摘花的地方,看着地上被踩踏的一塌糊涂的幼苗,不禁勾唇一笑,侧眸望向小答应,挑眉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见她往这边走,小答应的神色就有些不对,等她看到那些折断的幼苗,小答应的腿一软,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委屈巴巴的开口:“嫔妾不小心才踩上的,谁知道这奴才便拿着鸡毛当令箭,上纲上线的。”
叶诗旜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叫魏珠把小太监扶起来,温声问着,他今年多大了,何时进的宫,在此处当差多久了。
小太监一五一十的回,他今年十八了,入宫已经有十来个年头,一直在御花园做花木太监。
叶诗旜见他口齿伶俐,便起了爱才之心,笑眯眯的问:“你可愿去我那当差?”
若是爱清闲,在御花园中自然好,但若是想上进,能在宠妃跟前,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
小太监眼前一亮,有些犹豫的看着她,他这样的卑微低贱之身,哪里能在这般貌美温柔的宠妃跟前伺候,可看着她晶灿的双眸,小太监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她刚才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定了他的罪,愿意查探缘由,就让他觉得很是喜悦,能够伺候这样的主子,想必心情也是很愉悦的。
他这么想着,重新磕了头,这才跟着她一道走。
方才的时候没注意,这会儿才来看,叶诗旜发现他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跪着的时候只能看到秀气的脸,但站起来却显得格外高大。
仔细一想好像也是,宫中的太监受了宫刑,便格外的长寿和身形高大。
带着人回乾清宫,她先是叫人去梁九功那报备,叮嘱他帮忙安排一下,给这孩子一个正式的名分。
而御花园中的小答应,她想了想,还是罚了她抄宫规一遍,小小年纪就想把她当枪使,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能耐。
而这件事,转脸的功夫,就传遍了后宫。
敏贵人在御花园捡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又罚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抄写宫规,一时间说她爱色的也有,说她张扬跋扈的也有。
可最终艳羡的更多,后宫里头的女人,不是你足够张扬跋扈,就有人会吃你这一套的,还是要有足够的底气。
而这底气,最大程度来自皇帝,其次是母家。
敏贵人虽然是宫女包衣旗出身,但她母家是正三品参领,这样的家世已经不错了,而皇帝的宠爱,她更是不缺,万岁爷只差昭告天下,说敏贵人甚得朕心了。
这样的妃嫔,大家除了哄着让着惯着艳羡着,根本无计可施。
簌离听的很是生气,她却觉得无所谓,这一次的流言,和上一次说她和柏太医的事儿相比,真正跟隔靴搔痒一样,她都懒得理会。
这么想着,她又冷声道:“宫里头向来是好了伤疤而忘了疼,那几个宫人还在慎刑司受罪没出来,这嘴也不管着点。”
她心情很好,一点都没受影响,挑了大朵的花凑成花束,用麻绳绑了,倒挂在床帐上,即能赏花又能阴干。
捡了小小的花朵夹在书中,做成标本样的干花。
她驻足打量,觉得很是满意,越看越喜欢。
等收拾妥当后,她就去承乾宫请安了,今天没有皇上这个大旗,也不知道皇贵妃会不会摁死她。
等到的时候,意外的有三四个妃嫔也在,分别是身怀六甲的钮钴禄贵妃、安嫔李氏、端嫔董氏,和尚未显怀的万琉哈氏。
一行人正坐着吃茶,见她来了,互相见礼过,这才又重新按着位份坐了,叶诗旜安静的坐着,听着众人闲聊。
“你如今也六个多月了,这肚子圆圆,看着像是个公主,到时候一儿一女凑成个好字,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皇贵妃笑的温柔,在人前的时候,她总是贤良淑德刻在骨子里一样。
钮钴禄贵妃闻言,隔着薄薄的锦衣抚摸自己的肚腹,感受着那稳定的胎动,神色间满是即将做母亲的温柔:“只要能平安生下来,就是臣妾的福气。”
她已然是贵妃,也不图什么了,就想着能好好的养孩子,含饴弄孙,就挺好的。
说着安嫔挑了挑眉,看向坐在末尾的万琉哈氏,笑眯眯道:“你近来可还会吐?吃的可香?睡的可好?”
听见高位妃嫔询问,万琉哈氏躬身行礼,这才低声回:“没什么感觉,若不是太医笃定嫔妾有喜,嫔妾还当是小日子不准了,谁知道呢。”
这话说的,端嫔艳羡的目光遮都遮不住,她曾经也有孕过,还来不及有感觉,便永远的失去了那个孩子,期间久了,恍然间竟分不清这是她的臆想,还是真实存在。
众人都看向敏贵人,她是现在宫中的宫人,打从她横空出世,万岁爷的眼里便再容不下旁人,虽然都知道花无百日红,可看着她受宠,心里还是有点酸。
“敏贵人素来得盛宠,半夜也要召集工匠,为她打制秋千,清宫十余载,从未有过如此荣宠。”皇贵妃精致漂亮的护甲上还黏贴些敏贵人送的蝶贝蝴蝶结,看着精致可爱。
这话招人嫉恨,我没有你也没有,那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我们都没有,独独你有,不患寡而患不均,谁心里能好受。
皇贵妃心里终究是梗了一口气,不吐不快,她笑眯眯的看着她,一脸温柔。
“是呀,嫔妾不过随口一提罢了,万岁爷非得连夜装好,说不能叫嫔妾带着遗憾入睡,那样睡的不踏实,不舒爽。”叶诗旜抬手假装别着鬓边碎发,笑的温柔可爱:“嫔妾不得不从了。”
几人听罢神色各异,皇贵妃倒是气的够呛,众人见主仆反目,心里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想了多少个计策。
端嫔见气氛凝滞,赶紧上前来打圆场,“她年岁小,孩子气嫩嫩的一团,漫说万岁爷了,便是臣妾也想多宠着。”
敏贵人正得宠,众人都不愿意得罪,三言两语的为她说情,叶诗旜顺着台阶就下了,她笑的端庄大气:“到底是嫔妾年少轻狂了。”
说着上前盈盈下拜,跟皇贵妃赔罪,态度特别恭谨,完全不见方才的张狂样。
皇贵妃原本心里就梗了一口气,闻言更是气的跟什么似的,可为了贤良淑德的名声。她不得不咽下,揭过这一遭。
等散会了,端嫔和她一道往外走,小声道:“你何苦得罪她?”知道她是为了绿猗张目,就像当初为她张目一样,可尊卑有序,少不得位卑的要暗暗忍了。
叶诗旜拍了拍她的手,正要扬长而去,就见胤禛迈着小碎步,哒哒哒的走过来,好似眨眼不见,当初那个小脸肉嘟嘟的小正太,便长成了身量清瘦颀长的半大少年。
“我送你回去。”他低声道,稚嫩的童音满是沉稳。
叶诗旜应下,看着他面色蜡黄,便温声道:“照看你皇贵额娘的时候,也得仔细些自己的身子才是,好吃好睡才能长的壮壮的。”
胤禛在皇子里头并不出挑,论文比不过太子、三阿哥,论武更是垫底,别说跟大阿哥胤禔比,就是太子、老三也比不过。
“是。”他应了一声,便不吭气了,两人间一片静默,半晌才听他幽幽的声音响起:“皇贵额娘不喜欢我,德额娘视我为累赘。”
他抬起小脸,微红的眼眶在晨光中闪过短暂的水意,接着是他压抑克制的声音响起。
“敏贵人,我是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他的声音又细又弱,风一吹就散了,她垂眸看他,就见小孩垂着头,遮住了所有的思绪。
叶诗旜心软了,抬手揉了揉他光秃秃的小脑袋,从荷包里掏出一把琥珀色的松子糖,笑道:“你已经长大了。”
胤禛握着那些硬硬的糖果,等敏贵人走了,才剥开一个放入口中,松子糖的甜香味在口中弥漫,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
没人要的小孩,是要长大的。
而叶诗旜回乾清宫后,想着今天逃过一劫,不禁满足的松了口气,随着日上中天,慢慢的燥热起来,她有点贪凉,还想吃巧克力雪糕,却被簌离拦了。
最后折中做了巧克力点心,也挺好吃的,她提着去寻康熙,就见他正在处理政务,便将糕点往桌上一放,这才起身离开。
康熙手中执着朱笔,看着她哒哒哒的跑过来,又一阵风似的哒哒哒跑远了,他目光转向桌上的巧克力小方,他用叉子叉了一口吃,醇香浓郁的巧克力味道在口腔中迸发,点心入口即化,口感丝滑细腻。
连连吃了好几块,又喝了杯茶,这才接着处理政务,而出去的叶诗旜闲的无事,这天实在太热了,后妃若是玩些后宫阴司,都不愿意挑的时间。
她在玩水,这时候的盆子也有意思,明明是洗手的物件,里头却装了许多小动物玩具,拨弄着还会走会跳,跟真鸭子一样泅水玩。
“近来怎么不见纳兰侍卫?”她突然坐起来,满脸诧异的问。簌离正在做针线,闻言叹了口气:“前些日子没了,说是抱病和好友饮酒,一醉一咏三叹,这位爷就没了。”
叶诗旜这是真的惊了,先前还在呢,她还说对方生的风度翩翩,像是浊世佳公子,特别有大叔范。
“他主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见是女子梦中情男,如今英年早逝,不知道多少春闺梦碎。”她不住感叹。
历史上纳兰容若不光有才情,还是个非常深情的人,和康熙这大猪蹄子并不一样。
但转瞬间,她就被打脸了,并且打的特别疼,纳兰容若之妻卢氏难产而亡,他为悼念亡妻,所著之音成了绝唱,不光别人难望其项背,就连自己也无法超越。
《饮水词》一时空前绝后,无人能敌。就连后世,也在夸赞他的才华。
但是在簌离嘴里,有个不一样的纳兰,说他一边写写悼念亡妻的诗,但是没影响他被贬都带着小妾出行,甚至还写下一生一世一双人。
簌离冷笑:“合着奴婢就不算人。”
叶诗旜摸了摸她的头,没说什么,纳兰容若葬在京西皂荚屯,她想着有机会见了,给他上柱香,毕竟当初读了他不少诗。
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更是她中二时期最钟爱的说说。
等到晚间康熙来的时候,她正坐在秋千上,抱着《饮水词》来读,一边读一边唏嘘,这么有才华的人,偏偏英年早逝。
康熙瞧见了,跟她一道坐在秋千上,搂着她一道看,感叹道:“容若颇受烟水迷离之道,朕瞧见他写的词,便觉得他不是个永年的。”这在薄情的世界,用尽深情活着,最伤寿数。
叶诗旜扣着书,将头埋在他肩头,笑眯眯道:“嫔妾不管他,只盼着万岁爷长命百岁。”
犹记得初见时,她在御花园中,手中握着酒杯,精致的下颌和细嫩的脖颈都淌着透明的酒液。
那脸颊酡红,染上醉酒的红晕,见了他一点都不怕,颐气指使叫他伺候。再看如今又软又甜的娇媚模样,真叫人想永远的宠着她,爱着她。
两人依偎着晃秋千,过了一会儿,叶诗旜那亲香劲儿过去了,有些嫌弃的鼓着脸颊,暗自嘀咕:“男人身上真烫。”
这么热的天,偏偏要搂在一处,她觉得自己要流汗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叶诗旜把他往下挤:“太挤了太挤了。”
康熙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从善如流的从秋千下来,立在一旁给她打扇,一边问:“可好些了?”这天是真的热,热的人想念起银装素裹的冬天。
徐徐凉风,她这才眉开眼笑,侧过身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软乎乎道:“万岁爷真好。”她的唇又软又绵,在脸上一触即分。
两人玩了一会儿,她瞧着天色还成,又说去御花园玩,整日里憋闷在乾清宫里,这日子可真不好过。
康熙手里拿着大蒲扇,扇的飞快,叶诗旜便问:“手不累吗?”当他说不累的时候,她不禁若有所思,手速快这是个好事儿,可以尝尝新花头。
等到了御花园,许多妃嫔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玩耍,见他们来了,赶紧上前请安,她退到康熙身后,静静的看着。
然后脚步动了动,她的手便被握住了,康熙一边漫不经心的叫请安的嫔妃免礼,一边给她打扇。
叶诗旜手颤了颤,突然有些感动,就算在前世,她男朋友也没有说能这样顾着她。原来这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和例外。
皇贵妃托着胤禛的手,由远及近走了过来,刚要请安,便瞧见高高在上的帝王手中拿着宽大的蒲扇在扇风,她正要说让奴才来,却见那方向冲着敏贵人的方向。
显然不是在给他自己扇,而是给敏贵人,这样的发现,让她心中滋味交加,却仍旧端起笑意,互相见礼过,并不打扰的远去了。
叶诗旜看着她孱弱的身影,不得不感叹,在人情世故做人方面,皇贵妃要克制的多,远远没有她的任性脾气。
但为了男人付出隐忍,她确实做不到。
她满心满眼都是感动,一回眸差点吓的头掉,先前在御花园看到的小猫崽子叼着一个跟它差不多大的老鼠,蹲坐在她跟前,像极了在求夸奖。
“啊。”她最怕老鼠,急促又短暂的惊叫一声,康熙顺着她的眼神望过来,也跟着惊了一下,硕大的老鼠。
“喵~”你缺猫吗?
叶诗旜咬着牙,颤颤巍巍的纠结道:“乖,咱不吃这玩意儿啊。”
小猫崽崽好像是听懂了,冲着她奶里奶气的叫了一声,又窜进草丛中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康熙和叶诗旜面面相觑,和地上那只呆呆不敢动的老鼠,魏珠上前踩住老鼠尾巴,用钳子夹着处理了。
叶诗旜:……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怕是不宜出行。
经过这一遭,她觉得她对那小猫崽子也有阴影了,短短的一天,她需要用一生来治愈,老鼠太恐怖了,光是看着就叫人起满身的鸡皮疙瘩。
然打从第二日起,皇宫中掀起了灭鼠运动,所有人都知道,敏贵人厌恶老鼠,故而康熙出手整治。
叶诗旜被吓的蔫耷耷的,整日都没什么精神,先前诊断她有些积食,因着被皇贵妃加了避子汤,故而她断了没喝,谁曾想越发严重了,她觉得自己有点发烧。
“难受。”她往康熙怀里一载,安安生生的窝着,半晌都不动一次,康熙想着她先前那恨不得上房子揭瓦的活泼劲儿,心疼不已,赶紧传唤太医过来。
刚好太医院今儿是柏光霁当值,等他过来后,看着被康熙抱着的敏贵人,不禁唬了一跳,想起先前宫中流传的谣言,难免面露尴尬。
康熙倒若无其事,让他直接过来诊治,柏光霁上前,就见敏贵人眼角眉梢染着红晕,鸦羽濡湿,小脸粉粉白白,看着气色不错。
然而手一搭上脉,他就忍不住皱眉:“先前积食未治好,又贪吃受凉,两厢夹击之下,起了低热,吃些小柴胡再消食就可,不是什么大问题。”
听他这么说,康熙这才松了口气,捏着她软软的脸颊笑骂:“巧克力雪糕好吃吗?还吃吗?”
叶诗旜拂开他的手,不高兴道:“好吃,不吃了。”说着她叫绿猗给柏太医拿一个巧克力雪糕给他吃。
柏太医有点无所适从,担心康熙怪罪,不曾想他还挺开怀,一点都没介意,还叫多装几个,拿去给其他当值的太医吃。
他这般疏朗大气,让柏光霁彻底拜服,他躬身行礼,这才告退离去。
喝着苦药汁子,她越发生无可恋,但到底年轻,躺了一会儿,发了一身汗,又变得生龙活虎跟没事人一样。
她要去洗漱,被康熙拦了,叫簌离端上铜盆,他拿着面巾一点点给她擦拭,擦掉她身上所有的汗水。
那动作慢慢的就变味了,他用手掌掐着她细细的腰肢,若有所思的流连片刻,瞬间被她发现不对,挣动着裹着被子滚到床榻内侧,离他远远的。
她提了提锦被,只露出一双水润润的眸子,眨巴着看着他,拒绝之意甚是明显。她这会儿不舒服,没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
康熙头一次被拒绝,神色怔忡,碾了碾指尖,冲她招招手,笑的无奈:“你且过来,朕不动你。”
“真的?”她将信将疑,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康熙冷笑一声,拽着她细细的脚腕直接将人拖到跟前。
叶诗旜挣扎着就要跑,神情惊恐,语气快速的说道:“万岁爷睡病人是不厚道的你要是真喜欢等我好了我一口气坐到底好吗?”
康熙:……长长的一段话,也难为她不换气就叭叭完了,也不嫌累的慌。但是琢磨着她话语中的意思,他不仅挑眉笑了:“坐到底?”
刚才还英勇万分的某人,这会儿窝在他怀里装死,一句话都不肯说。
用指尖揉着她殷红滴血的耳垂,康熙眸色幽深,轻笑出声,看她更加羞赧的往他怀里钻,不禁心情愉悦,这姑娘怎么这么可爱,光是存在,便让他心生欢喜。
但他嘴里却说着不饶人的话:“那你得允朕两次。”
叶诗旜把自己闷在被窝里,大声反驳:“老不知羞!不成!”
见她骂人也这么怂,将自己窝在被窝里,露出来点头发丝,也要偷偷的勾住塞进被窝里,不禁觉得好玩,他凑近了,扯着他的被子,恶劣的威胁她:“再不同意,朕要翻倍了哦。”
叶诗旜不是个受威胁的人,她一把掀起被子,露出一张通红的脸蛋,她明明羞涩到不成,却还是强忍镇定道:“翻倍怕什么,自古只有累死的牛,哪里有耕坏的天,若您真的有心,咱来一个通宵达旦之约,天不亮不算数,少一秒都是怂包,您敢吗?”
她叉着腰,满是得意之色,想着彻夜谁敢,他就是天赋异禀,也做不了这事儿,以康熙那爱养生的性子,哪里会应下这样的赌约。
康熙立在床榻边上,高深莫测、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大有朕是什么人,焉会怕你的意思在。他清隽的面孔尽是笃定,冠玉一般的脸颊隐在烛火阴影处,愈加看不清神色。
叶诗旜懒洋洋的伸了伸懒腰,嘚瑟道:“说吧,敢不敢!”
敢不敢,和行不行没什么区别,问这个问题,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康熙横了她一眼,一脸冷凝道:“美人相邀,朕有何不敢。”
叶诗旜完全没当回事,也就当他口头应下了,但打从这日起,他努力的布库,努力的吃鹿血、鹿肉制品,就见韭菜也搬上了餐桌。
可见为此势在必得,她反而有些怂,挠着脸颊觑着他的神色,婉转道:“胜负欲倒也不必这么强,您是我男人,我不宠着谁宠着,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看着他入口的烩鹿肉,她知道这事儿算不了。
既然无法逃避,那就迎头赶上,叶诗旜也开始努力奋斗了,不是再用秘方泡药浴,就是在往脸上糊各种秘药,反正把自己原本就吹弹可破的肌肤一阵倒腾,弄的又香又软,恨不得入手即化。
两个人的较量,终究是开始了。
“去问问万岁爷何时忙完。”她笑着让魏珠去,见人走了,便坐在妆奁前,对镜梳妆,既然是睡觉时的妆容,就以纯欲为主,一点一点的描画着。
“回小主儿的话,万岁爷说了,他再有一个时辰就忙完了。”魏珠回来,躬身回。
叶诗旜点头,她揽镜自照,仔细的查看妆容有没有纰漏,见各个角度都精致漂亮,这才放心下来。
“香汤可备好了?”她问了一句,便往浴室去,提前沐浴更衣,把自己弄的香香软软。
一切收拾妥当,这才披上纱衣,坐在窗前练大字,他不知何时能来,她还是做点自己的事情为好。
而康熙刚一走出正殿,就见抱厦一处灯火通明,开着的窗子后头,能看到她一半的身影若隐若现,兰心蕙质,颇有些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的味道在。
她似是在练大字,小嘴绷成一条线,看着用力又认真,那眼神奶凶奶凶的,带着婴儿肥肉呼呼的脸蛋都像是在用力。
她在等他,无端的,他心里就是这么笃定的想。
唇角勾出浅笑,康熙双手负在身后,施施然的往前走。
月色很美很温柔,银白色的月辉撒向人间,照耀着到处都染上银白,恍惚间像是下了一场纯洁的雪,让这天地间都跟着静怡舒爽。
他刚走近些,就见那道茜红的身影瞬间打开窗子,从窗里探头往外看。才窗子压在她手上,看着沉甸甸的很有力度,她挣扎了一下,到底没有挣动,窗子慢慢的合上了。
敏贵人那张楚楚可怜的精致脸庞,一寸一寸消失在窗后。
康熙心中一紧,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想要再探寻方才窗后那一抹倩影。
作者有话要说:推一下基友的绝世好文:《把世子当替身之后》——义楚1沈清云家道中落,投奔侯府。
清冷的性子之下,却是生的绝色艳骨。一入侯府就吸引了无数的目光,这对一个家世落魄的女子而言,不是好事。
故而,她在府中过的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却极少有人知晓,背地里这位表小姐早就已经成了世子爷的枕边人。
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维持了一年。
沈清云最近是越发吃不消了。那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并非如传闻中诉说的那番,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相反,他偏执又小气,连她多看旁的男人一眼都不能。
以至于,一到晚上,世子爷喊她去书房,她就琢磨着该如何开口跟他一刀两断。可到了次日清晨,看见他那张熟悉的脸,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那个时候,她天真的以为,只要他顶着这张脸,自己什么都能原谅他。
但当姜玉堂说要将她们的关系公布于世,甚至,要娶她为妻时。
沈清云这才明了,姜玉堂这张脸生的再像,可也终究不是那人。
她毫无留念,消失的干干净净。
2
新科状元姜玉堂,身份尊贵,前途无量。官场之上,自然缺不了人巴结。知晓他身侧干净,连个贴身伺候的人都没有,便有人想法子,送美人过去。
可无一例外,统统被拒了。
时间一长,渐渐的便有坊间传闻,说他这番年纪,却连男女滋味都没尝过。
流言越传越广。直到一场酒局,醉酒后的姜玉堂离开时,懒洋洋的留下一句:“尝过。”
夜晚,永昌侯府的马车停在了京郊的一处小院门口。
酒醉后的世子爷推开门,屋内一女子生的清冷却绝色,月色之下,金丝铁链锁住了脚踝。姜玉堂斜靠在门框上,忽而笑了。
他体验过最极致的**,也爱过最狠心的女人。感谢在2021-08-0717:59:54~2021-08-0818:01: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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