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阳光灿灿,撒在人间,带来清澈的光辉。
康熙轻笑一声,将她往自己身上带了带,凑近她耳边低笑道:“朕不想放,如何?”
娇嗔的横了他一眼,身子用了巧劲,直接从他怀里旋出来,俏生生的立着,歪着头问他:“喜欢吗?”
“喜欢。”康熙毫不犹豫的回,这么漂亮的姑娘,谁能不喜欢,他简直喜欢到心底。
两人笑闹片刻,康熙又处理政务去了,叶诗旜穿着新衣服揽镜自照,心中很是舒坦,她就爱锦衣华服,现在知道自己安全了,甚至还想尝试一下辣妹装,可惜在清朝,这辣妹装是别想了。
她想念她的小吊带小短裙露腰小抹胸。
这么想着,她就见绿猗急匆匆的跑过来,带着哭腔道:“求万岁爷垂怜,皇贵妃娘娘晕倒了。”
叶诗旜听罢一惊,她看向闻声出来的康熙,就见他皱着眉头,冷声问:“因何事晕倒?”听他这么问,绿猗瑟缩了一下,跪在地上,却不敢说,只说求着去瞧瞧。
康熙神色冷凝,带着她一道往承乾宫去,到的时候,就见奴才们战战兢兢,胤禛顶着一头茶汤跪在殿前,埕亮的脑门还挂着褐色的茶叶。
“混账东西!”康熙低声怒喝,进去一看果然见皇贵妃面色蜡黄的躺在床上,嘴唇都白了,不禁心中更是生气。
他出去指着胤禛骂:“为人轻率,喜怒不定!”
说着便叫御医进去诊脉,最后得了个心疾复发,肝火旺盛的评价,这才写了药方子,叫医女去熬药。
叶诗旜看向一旁跪着的胤禛,他时年八岁,细韧的小身子跪在地上,小小的一团,却倔强的挺直脊背,一脸黯然神伤。
她在看的时候,康熙也在看,越想越气:“你能耐了,能把你皇贵额娘气晕两次?”
胤禛抿着嘴,眼里有泪花,却还是为自己辩解:“儿臣什么也没做,不过是辩了几句,儿臣也忧心皇贵额娘的身子,还望皇阿玛仔细些。”
看着他这样,康熙也心疼,他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他换个地方跪,眼不见心静,经过御医的诊治,皇贵妃幽幽转醒,见了他来,苦涩一笑。
苍白的脸颊上,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她眨了眨眼,嗓音干涸:“臣妾想妞妞了。”她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当初那么小小软软糯糯的一团,光是看一看就觉得心都跟着化了。
康熙沉默,示意叶诗旜过来给她拭泪,一边道:“你别多想,若是想姑娘了,从你母家抱养一个。”
她养过胤禛,养过胤祺,膝下已极为丰厚,不能再拨孩子给她养了,但是养佟家女或者宗室女,还是可以的。
皇贵妃点头应下,就听康熙又道:“胤禛交还德妃去养,省的再惹你生气。”他淡淡的一句话,去了她所有希望,又将胤禛的身份地位给砍了一截。
他养在皇贵妃膝下,和养在德妃膝下是两种概念,一个是副后膝下的半嫡,一个是妃嫔膝下的寻常阿哥。
跪在外头的胤禛听到这个消息,不禁身子晃了晃,他有些慌乱的看向康熙,却见这个素来疼爱他的皇阿玛面色冰凉,冷厉的看着他。
他看向一旁的敏贵人,这个打小就喜欢抱他哄着他的奴才,这会儿和他对上眼神,一脸无奈。
胤禛垂眸,跟着绿猗一道往永和宫去,看着承乾宫的宫室越来越远,他终于耐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他茫然无措的问绿猗:“本皇子不过想养着旺财罢了,何错之有?”
绿猗摸了摸他光秃秃的脑门,温柔回问:“皇贵妃娘娘不过想让您多上进,并无其他私心。”
两人相顾无言,胤禛垂眸,跟在绿猗身后走进永和宫,面对他的是一脸冷漠抱着胤祚的德妃。
“皇贵妃娘娘近来身子骨弱,精神不济,万岁爷体贴德妃娘娘母子分离,特吩咐奴婢送四阿哥回来,您且多受累些。”绿猗言笑晏晏,温柔的摸摸胤禛的头,将他交在德妃手里。
“是,本宫知道了。”德妃温柔应下,垂眸看向胤禛,将怀里的胤祚又抱紧了些。
刚开始的时候,她有一万个将胤禛抱回来的心,日日都念着她的小四儿,在别人那里,也不知吃用的可香甜。
可如今她膝下养着胤祚,还有三岁的小公主,对于小四儿的执念,已然消散,他却被送了回来。
德妃一时不知该欢喜还是该忧愁,也不知这个孩子,有没有带点灾祸回来。
看着胤禛哭泣的模样,她轻叹一声,叫奴才牵着他进了内室。
“你……”德妃想问,在没有问出来的时候,胤禛已经垂眸回:“皇贵额娘晕了。”
德妃的眸色深了深,若有所思的看着胤禛,却没说什么,只叫奴才带他下去歇息,这么大的皇阿哥,已经拨到北三所去住,让他回永和宫,更多的是一种归属确认。
不提母子两人的尴尬相会,在承乾宫又呆了一会儿,康熙便拉着叶诗旜又回乾清宫。
“皇贵妃娘娘这心疾复发的有点快。”她淡淡道,作为她最大的后台,不怎么为难她,又会护着她,她真的不想她出事。
如果没记错的话,皇贵妃没的也挺早,说的上英年早逝。
“心里存了事儿,药石无医。”康熙低叹一声,摇摇头,牵着她坐下,又一道用了茶水,这才缓了过来。
皇贵妃入宫这么多年,看着她病的勤快,心里也跟着难受,康熙摸着叶诗旜白嫩的脸颊,低声道:“你往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报给朕,朕给你做主。”
他这一辈子,已然过去一半,人到而立之年,方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做什么,人生苦短,以前的遗憾尚且不说,未来他希望他爱着的人能快活些。
叶诗旜有些意外,她抬起眼眸认真的打量着他,看着他眉眼骄矜,微抬的眉眼带着傲气,像是告诉她,她所有的不安,他都能解决。
“好。”她笑着应下,在他紧盯的目光下,不自在的晃了晃盘扣,低声道:“看什么呐?”
见她羽睫轻眨,像是鸦羽般浓密,撩动人的心弦,康熙低笑一声,凑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低沉沙哑的声音流畅传来。
“朕见阿旜脖颈间肌肤细嫩柔滑,想着若是能点缀上红梅,想必愈加艳色逼人。”
他说完还轻笑一声,微微的呼吸喷在脸上,他看着她脸颊上慢慢染上些许的红意,渐渐地蔓延开来。
“大白日的,您这般不正经,成何体统?”叶诗旜努力的稳住呼吸,娇嗔的斜睨他一眼,细声细气的撒娇。
康熙将她搂到怀里,捏着那软软的手掌把玩,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那阿旜的意思是,夜间便可以?”
他到底会的多,从胸腔出
震出的笑意让叶诗旜坐立难安,她跟烫到一样从他怀里出来,脸红的像是要滴血,立在一旁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康熙也不在逗弄她,而是手执朱笔开始批折子,今儿耽误了一会儿功夫,这时间怕是有些不够用。
见他忙碌,叶诗旜也没闲着,从他书案上捡了书来读,刚开始读古文,略微有些生涩,阅读习惯和字的差别太大。
原以为这时候的字她看不懂,却不曾想,繁体字和简体字之间好像是有那么点互通性,她连蒙带猜还是能认识不少,但到底有些障碍,她索性叫魏珠给她拿《三字经》来看,这书她都会背,遇见不认识的字,可以强行对比。
她读读书练练大字,忙的不亦乐乎,蓦然回首间,已然是华灯初上,星子遍布。康熙立在她身后,正望着她的大字。
“不错。”康熙夸了一句,含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才能。”
叶诗旜掐着腰,得意洋洋道:“嫔妾当初也是按大家闺秀培养的。”
看她嘚瑟的小模样,康熙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温柔问:“饿不饿?”
一问这个,她倒真的有些饿,摸着自己的小腰,暗自思索多吃几口应当是无事的,但她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万岁爷,您喜欢胖的还是瘦的?”
康熙打量着她,她年轻,身量骨架都比较娇小细长,看着格外清瘦,有些弱不胜衣之感。“再胖三十斤差不多圆润有福气些。”他随口道。
就从这句话,叶诗旜便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她窒息的深吸一口气,当初她妈总觉得她太瘦,要胖到一百三才好看。
她感觉这会儿看见康熙,跟看见她妈是一个感觉,同样的老年人审美,喜欢圆润的。
“罢了,胖瘦由天,随他去吧,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睡睡。”叶诗旜惆怅一叹,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不曾想康熙特别的赞同,交口称赞。
是肉不好吃,还是水果不好吃,满汉全席挨个吃一遍,够她吃一辈子。
两人一道往膳厅去,就见梁九功已经将晚膳摆好了,她看的目不暇接,吞了吞口水,突然觉得很饿。
“这炖的骨酥肉烂,看着就好好吃的样子。”她垂涎三尺的模样让康熙温柔一笑,亲自
给她布菜,笑着道:“喜欢就多吃点。”
至于老祖宗食不过三的规矩,被他选择性无视了,康熙好像突然体会到养成的乐趣,把叶诗旜摁在怀里,一口一口的喂食。
“乖,这个尝尝。”
“阿旜,这个也极好吃。”
“别挑食,青菜也得吃一点。”
康熙笑的温柔,还细心的给她喂一点老鸭汤解腻,一边期待的问:“好吃吗?”
“好吃。”被人全方位温柔伺候,还是比较舒服的,特别是这个人是素来冷酷的康熙,温声细语润如油膏求着她吃用。
等吃完了,他还给她擦拭着唇角,服侍着用茶汤漱口,事情走到这一步,她终于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可怜巴巴地问:“万岁爷,您有什么阴谋,您直说。”
康熙低低一笑,目光纯良至极:“朕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想让你肉偿罢了。”
他笑的恣意快活,望着她的眼神特别意味深长。见她檀口微启,似是有些诧异,便慢条斯理地伸出修长的手指,摁在她嫣红的唇瓣上。
“你吃饱了,该朕了。”他用目光巡弋,好像在说,该从哪里下口才好。
他一直占上风,她有些不服气,双眸灵动一转,便计上心头,轻笑着道:“万岁爷,该洗漱了。”
她笑着的时候,整个人眉眼都变得妩媚撩人,就这样笑吟吟看着他,脉脉含情的双眸在烛火下更显水光潋滟,引人入胜。
“唔?”康熙反问,便被一根细白的葱指勾着玉带,一道引着走了。
浴室中已放好了香汤,撒满玫瑰花瓣的浴桶中,有袅袅烟气,叶诗旜咬了咬唇瓣,笑吟吟道:“嫔妾给您洗漱?”
方才还大胆的紧,这会儿又觉得害羞,小脸红彤彤的,含羞带怯的望着他。
康熙觉得好玩,他凑近了些,用修长的指尖挑起她精致的下颌,轻笑着问:“可当真?”
当有了反悔余地,叶诗旜便开始顾左右而言他:“罢了罢了,奴婢手生,伺候的没宫人好,还是不惹这个乱子。”
见她羞的恨不得夺门而出,康熙闷笑出声,他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先洗漱吧。”他说完便不再逗她,担心把小猫崽子给逗恼了。
见他出去,叶诗旜便踏入香汤,愉快的
沐浴更衣,里头约摸还倒了蔷薇精油,带着淡淡的蔷薇香,还挺好闻的,洗完身上也舒服的紧。
一夜无事,这几日宫里头都平静的紧,失去了胤禛的皇贵妃没说话,得到了胤禛的德妃也没什么反应。
宫中有人事变动,众人都安静如鸡,安分老实的不像话,叶诗旜这几日遇见人,也觉得大家都和善许多。
但安生不了几日,便又闹腾起来,去皇贵妃处请安的时候,大家又枪唇舌战,快活的不得了。
“敏贵人盛宠如斯,这肚子却不见动静,还当好生努力才是,你看德妃三年抱俩,还有俩阿哥,你年轻,应当更加厉害才是。”
宜妃嘲讽开口,斜挑的眉眼带着不可一世的盛气凌人,都说德妃得宠,但她晋封可比德妃快多了。
当初小五养在皇贵妃娘娘处,各个都欢喜,但这等好事儿,偏偏被她给搅了,现在她的小五养在皇太后处,连句汉话都不会说。
再加上敏贵人得宠后,万岁爷便再没来瞧过她,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崽呢,需要皇阿玛的关注。
德妃听罢,撩了撩眼皮子,权当没听见,成王败寇,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着实叫人懒得搭理。
但上位妃嫔说话,这下头的不得不回,叶诗旜干巴巴的回:“宜妃娘娘说的是。”
一个爱答不理,一个四两拨千斤跟木头人一样,大着肚子浑身不爽利的宜妃登时柳眉一竖就要发作,却见皇贵妃轻咳一声,笑眯眯的看着她。
宜妃把这口气吞下去了,她越想越气,等请安散了,她冷笑着道:“本宫见敏贵人极为投缘,还是去翊坤宫坐坐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绿猗担忧的看着她,就见小姑娘被宜妃的两个奴才携裹着一道走了。
她求救的看向皇贵妃,就见她白着脸,低声道:“雏鹰也得展翅,若这点子都渡不过去,这后宫……”
道理绿猗都懂,却到底担忧的紧,皇贵妃见她婚都飞了,笑道:“你去瞧着吧。”
万岁爷护着的人,她也得好生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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