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冷哼一声,道:“你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说了?”他朝那些黑衣人挥挥手,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村长拿出自己的刀,大声说道:“想动手也得先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话声方歇,只听到坐在马上的剑客冷冷的说:“好大的口气。”
声音不大,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入耳却极清晰,一字一声,铿锵有力。
是高手!潇潇心中暗道。
马上的剑客话音刚落,手朝马鞍微按,人已如箭般直窜了出去,宽大的衣袂随风而起,夜色中一道银光如利电闪过,再看站在那里的村长一动不动,唯有脖子处有一道极细的血线,片刻过后村长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身体轰然倒塌。
“大哥!”剩下的四个人瞪大眼睛高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哥没了气息,他们五个人情同手足,大哥的武功就算不是一流也是中高手,可没想到连出刀的机会都没有就死在了别人的剑下。
“接下来就是你们了。”剑客说话的音调很平静,就好像是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甚至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杀了一个人,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杀人,还杀得如此平静。
老二抱着已经没了气息的村长,双眼猩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杀了我们的大哥,我要为他报仇。”
“你们可以一起上。”简单的一句话,无比的嚣张,无比的自信。
四个人冲的快,回来的也快,一招过后已有两个人倒在地上,剩下的两个人身上也都带着伤,剑客并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手中的剑反手刺去,长剑宛如一道银虹,带着凄厉风声直取对方的首级。
老三和老四也是常年在刀剑上摸爬滚打的老手,眼看着对方一剑刺过来,只得往两旁蹿了出去。
剑客剑势一转,右腿往后一扫,长剑化作点点银星,老三躲避不及,哀嚎一声倒在地上,肋间血肉翻飞,疼的脸色直发白。
老四一看老三重伤倒地,心中着急,出招的速度不免有些凌乱,他们本就不是剑客的对手,此番动作更是落了对方下风。
没多久,只听‘扑通’一声,老四的身体从空中落到地上,人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了。
老三眼角流着血水,他们本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没想到片刻间已经阴阳相隔,他心中恨极,指着坐在马车里面的老者骂道:“司马老匹夫,你想知道那东西的下落做梦去吧,我戴老三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我就在地底下等着你,看你当年如何得到,今后就会如何失去这一切,我且等着那一天。”他看着大哥,老二,老四的尸体,哽咽道:“你们且等等我,黄泉路上我们还做兄弟。”
剑客收剑回鞘,转身,淡声道:“他已经死了。”
老者点点头,脸上依旧带着三分的笑意,他环顾四周,似是感慨,似是不经意道:“这个地方本就不该存在。”
剑客的沉默只是一瞬间,然后便朝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十个黑衣人心领神会,拔出腰间的剑便朝王家村里面走去。
“不要留下痕迹。”老者道。
“是。”
躲在石磨下面的潇潇亲眼目睹了这一场近似屠杀的杀戮,看着王家村的人一个个倒在地上,看着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孩子被人一剑抹了脖子,看着……看着王奶奶倒在了她的面前。
她紧紧捂着嘴巴,胃里面巨浪翻滚,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血腥味时时刺激着她的神经,眼泪,从王奶奶倒在地上的时候已经停止了,这个从她来到王家村时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给过她温暖的人。
潇潇想她或许是个无情,冷血的人,王家村的人死了,她只是伤心,看到剑起剑落带起的血花只是感到害怕,可是王奶奶也死了,那个老人那么好,她就倒在自己面前,临死的时候眼中充满着希翼,或许别人不懂,可是潇潇懂,老人是希望自己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这一夜风很大,火也很大,热浪像是一条条张开大口的巨龙一口一口吞噬着王家村,直到天色将明,直到最后一丝火光消失,潇潇知道,新的一天又来了,可是王家村却不复存在了。
她在石洞里面待了很久,直到足够安全的时候才从石洞里面爬了出来,她站在院中,看着被火烧的干干净净的王家村,正如那个老者说的,从一开始的不该存在到最后的毁灭,这是属于王家村的命运。
潇潇是个局外人,她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她只想安安静静的陪伴老人过剩下的日子,但现在,希望没了,她又该做些什么?报仇吗?以她现在的能力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活下去?她是该好好活下去,这是她答应老人的。
微风吹来,带着阵阵的寒意,潇潇冻的浑身僵硬,鼻翼间闻着空气中还萦绕不散的烟熏味儿,混沌的脑子也清明了几分。
她找了一个罐子,将老人的骨灰一点一点的装进去,这时,她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大队人马到来的声音,人很多,声音很杂,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难道那些人又去而复返?潇潇心中警铃大振。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潇潇看到第一个出现在她眼中的人时,悬着的心悄悄的放了下去。
原来是衙门的人。
“这里有一个小女孩。”官差的嗓门很大,震得潇潇的耳膜生疼,她能从对方的声音中听出震惊中的喜悦,恐怕官差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活下来吧!
嗓门大的官差走上前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和颜悦色些,只是一开口便和自己预想中的相去甚远,“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潇潇沉默。
官差以为小姑娘害怕,用自以为很温柔的声音再次问道:“小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
潇潇再次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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