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 许凝和太子的和离约定了下来,他们的相处似乎没多大变化。
太子依旧淡漠,许凝都已习惯这样的他, 也懒得再找些言语同他交谈, 或许和离是应该的。
不过有些配合,许凝总是会忘记,出行自己让宫女入了车,太子会在车厢内说上她几句。
许凝侧着脸不看他, 淡淡回一句:“知道了。”
似乎并不是对太子没有感情了, 只是她厌倦在他身旁的感觉, 处处注意言行举止,摒弃自己的喜好。
就像太子说的他不喜将就,那她现在也不想将就地过下去了。
六月入夏, 盛夏仲暑。
二皇子回京封为楚王,宫外设府, 摆宴庆功, 京中热闹不已。
许凝和太子一同赴宴, 宴上臣子诸多, 设酒满满,她静静地坐在他身旁,只关注着庭池外的荷花。
记得昭宁公主与二皇子最为亲近, 不知为何,庆功宴上昭宁却又没有出现。
回去时便下了场雨,夏日的雨, 总是电闪雷鸣的,许凝紧跟在太子的油纸伞下。
他身量高,即便伞面倾向她, 裙摆仍是被吹来的雨水打湿,许凝提着裙摆,微微蹙眉,却什么都没说。
东宫里多了几个宫女,是皇后派过来伺候起居的,太子说的,有皇后的人在,他们也不好再分房就寝。
几日后去凤仪宫请安,催怀子已成了老生常谈的话,皇后俨然对她有所不满,便让其带几个貌美的婢子回东宫,给太子做妾。
许凝瞧着那几个婢子只是微微一怔,言语不多,随之便应了下来。
回东宫后,便命其去伺候太子沐浴,当晚夜里,许凝都入榻就寝了。
只见太子衣衫单薄地走入房来,眼带薄怒的质问那婢子是怎么回事。
许凝有些惺忪,眼睫轻眨,望着他片刻,才回说是皇后送来伺候殿下的。
太子不悦道:“退回去!”
许凝则翻身躺回榻中,低语回道:“要退,殿下自己退。”
言此,身后的人沉凝须臾,在许凝以为他要离去之时,只觉得后背毛毛的。
许凝转过身,只见太子近在咫尺,她不禁一怔,连忙往后靠。
“若不退,孤便让你来伺候。”
许凝连忙按住太子靠近的肩膀,只听他一手便握住了腰肢,她紧张回道:“你叫我退回去,到时皇后娘娘定责罚我,你倒好,谁也不得罪。”
太子停顿片刻,凝视着她的容颜,最终退出了榻帐,许凝才渐渐松下气来。
...
没过几日,送来的那几个婢子便太子以手脚愚钝为由送到东宫戏羽阁做伶人,也算还在东宫里,皇后再有不满,也不好说什么。
一连下了几日的细雨,仲秋已至,凉爽宜人,今年秋狩定在齐云围场。
车队正等待启程,许凝坐在车窗旁,是许久没能出宫游玩,心情舒畅。
马车之外,从北疆归来的二皇子职掌金吾卫护卫车队,正驾于马匹之上指挥。
许凝不免轻语:“楚王神采奕奕,周正大方,颇有将军之气。”
车厢内的男人不作言语,闭眸歇息,许凝一人自言自语便也无趣,便将上车的芙蓉酥拿出来尝尝。
怎知太子婉拒了她的糕点,说是不喜甜食,况且她手艺不好。
这两年来,他可从未评价过她做的东西,难怪以前嫌她爱吃甜,她手艺不好,那他好呗。
想想,许凝便将芙蓉酥收起来,二人僵持地坐了片刻,她提着糕点便下了马车,徒留太子独自置气。
许凝便把糕酥给父皇母后和昭宁公主送过去,待到车队启程,再两手空空地回来。
于是在整个路途中皆是她同太子在大眼瞪小眼,相互较劲,待到了齐云围场又假意携手共走。
后来的秋狩七日,期间还闹了虎兽,许凝都没上马射箭,在往年也有碰过马匹,但今年她仅在台上观望。
并不是说许凝还和以前那般老实,场上的骑射相竞,便同金吾卫的侍卫压了几把赌局,自然得守在台上盯着。
这每年秋狩,底下的侍卫总会设局压赌,找找乐趣,行得低调,没几个人知道。
一连几天下来,许凝赢得不多,不得不说这楚王的武艺着实不凡,压他不得亏的。
围场宽阔,年轻才俊骑马射箭,肆意奔驰,也是秋狩的一大看点。
亭帐内,许凝关心自己那点小钱,神色专注地看着围场内的才俊子弟。
忽然一旁的太子冷幽幽道:“还未和离,便等着挑选下一个夫家了?”
许凝听此略有一愣,侧眸不解地看他,只见太子站起来,一挥衣袖便就此离开了亭帐。
许凝轻挑眉梢,低语道:“莫名其妙。”
...
秋狩结束,回京之后不久,南阳王入京请功,听闻是奔着昭宁公主来的,传得沸沸扬扬的。
与许凝这个太子妃并无多大关系,但看得出似乎昭宁公主并不喜南阳王,皇后也时常说这南阳王的不好。
这一来二去的,皆在关心公主的婚事上,皇后亦无心再提起催皇孙的事,许凝是安生了些,也是这时,她与昭宁的关系亲近起来的。
南阳王入京后在府上设宴,正巧那日是姨娘的生辰,毕竟是许家后宅的事,许凝便没同他人提起。
不过许凝不比从前,能安心在东宫坐着,随太子一同赴南阳王的宴席。
于是故作沾染风寒,不亦出行,便留在东宫安歇,任太子与昭宁公主作伴赴宴。
尽管如此,许凝不得随意出宫,但办法总比困难多的,改扮暗地跟着太子的马车出宫后,许凝便直奔许家给姨娘庆寿。
第一次许凝明显的感觉到,她这个当得可真憋屈,自打提了和离,太子处处盯着她,这就是他说的视线范围之内。
许凝回到许家,家中正在晚宴,见到她皆惊了一跳,父亲一眼便瞧出是怎么一回事,便将她唤入书房中。
长女身为太子妃,哪能随意出宫,天天往娘家跑的道理,皇后和太子若是知晓,免不了受罚。
许寺卿看着自家女儿,负手叹气。
许凝本性跳脱,行事胆大,不拘一格,本以为这几年收敛许多,可如今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许凝道:“父亲放心,我出来时留了信给殿下,说是回许家探望姨娘。”
“你这不是先斩后奏吗,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在宫中做太子妃?”许寺卿恼道:“我这边把你送回去。”
许凝不愿回去,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好说也有大半年不见,姨娘生辰,我这不是来看望二老吗。”
许寺卿道:“许家后宅小事,哪用你走这一趟。”
许凝站在原地不动,父亲素来疼她,虽后来续弦,姨娘也待她很好,不然也不会有这般娇气的性子。
“爹,待给姨娘过完生辰,凝凝便自己回宫。”
许寺卿听着女儿言语里有几许撒娇,她与太子素来关系和睦,亦不知是不是近来小两口吵架。
他无奈一叹,道了句也罢,许凝则露了笑颜。
不过好在许凝的出现,并没有打搅家宴上的气氛,许钦和小妹都乐意见到姐姐,姨娘也喜得紧,一家人其乐融融。
许凝则暗自盘算着如何暂留在家一住,于是便连敬父亲和姨娘几杯酒。
心想着喝醉了,父亲总不能将她抬回去东宫吧,她好不容易跑出来的。
南阳王府,夜宴歌舞,饮酒作乐,今日赴宴之人皆为京中权贵,厅场颇大。
歌舞之间,东宫侍卫疾步从外走来,停在左侧上座处,似有事相报。
太子单手拈着酒杯,身着淡金华服,气宇清贵,他神色漠然,淡淡一瞥侍卫。
侍卫覆耳道:“殿下,太子妃娘娘私自出宫去许家为夫人庆生,喝醉了酒,寺卿大人叫人来告知殿下,说是还请殿下担待。”
听此,捏着酒杯的指间收紧,谢明擎的眉眼略沉,停顿须臾,转眸便让侍卫退下。
许凝在寝宫里念了两日风寒体弱,他一离宫,她便‘拖着重病’跑往许家了。
私自出宫,还欺瞒于他,如今她不止是爱顶嘴,还越发不守礼规。
谢明擎面不改色,重新将杯中斟满酒,随后缓缓起身,厅中歌舞也就此停下。
上座的南阳王微惑,只见太子道:“东宫来了急事,孤先行告退,望南阳王海涵吧。”
高袭陪笑道:“太子殿下是忙人,在下不敢耽误,只怕招待不周。”
谢明擎不再多做停留,饮下一杯酒,将昭宁公主交托与二皇子照看,便转而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迎来了第一次去逮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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