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慕想的人儿出现在眼前,英慕白收剑入鞘,又是喜悦又是恼怒。
他强忍着要过去抱她一抱的冲动,沉下脸喝道:“战事凶险,你怎么又不听话,乱跑一气?”
楚胭却是笑嘻嘻的。
“侯爷,咱们可是说好了,不管我做什么错事,你都不生气的,现在我既没去刺杀皇上,更没对江渊动手,只是来瞧瞧你,你便生气了么?”
楚胭说,一副吃定了他的小模样。
看着女孩子有恃无恐的笑脸,英慕白终于明白,自己之前莫名的心虚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臭丫头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本想板起脸来训她一通的,可看着女孩子明媚的笑脸,终究是狠不下心。
跨前一步,英慕白将楚胭拥入怀里,女孩子身上淡淡的幽香传来,他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恼怒,心一横,在她的耳朵尖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次就饶过你,下次绝不许这样了!”英慕白说。
女孩子啊的一声痛呼,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箍得紧紧的,怎么都挣不脱。
温热的鼻息喷在楚胭的耳边,他的双臂像铁箍似的,鼻腔中满是男子清新的气息。
打是打不过他的,楚胭头一歪,在英慕白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英慕白闷哼一声。
“不疼。”他说,声音里带着笑意。
换了个地方,楚胭又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次英慕白放开了她,笑着说:“我已经三天没洗澡没换衣服了,身上落满了虱子和跳蚤,你刚才可吃到没有?”
这家伙真是个无赖!
楚胭又好气又好笑,歪着脑袋,恶狠狠地瞪着他。
烛光下,女孩子脸蛋儿粉嘟嘟的,眼波盈盈,口角含笑,美得简直不似人间所有。
英慕白心里猛地跳了一下,将她拥入怀中,便要向她樱唇吻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为!”
尖声尖气的怪叫声响起来,英慕白吓了一跳,急急放开楚胭。
楚胭却是笑弯了腰,掀起帐幔喊道:“快出来,不然就把你丢给士兵们烤着吃了!”
一只鹦鹉不情不愿地踱了出来,尖声叫道:“非礼啦!”
英慕白瞠目结舌,看看鹦鹉再看看楚胭,真是拿这一对不听话的活宝没办法了。
外面脚步声响,亲兵的声音传来:“侯爷,可有什么事么?”
“没事,加强防卫。”
英慕白说,伸手指点点楚胭,示意你给我小心点儿。
后者回给他一个有恃无恐的,顽劣的笑容。
鹦鹉伸翅掩住了嘴。
亲兵答应着去了,英慕白指指鹦鹉:“你来就罢了,怎么还带着这个累赘?”
鹦鹉登时大怒,叫道:“你才是累赘,我也是大将军,相爷上次封我为威武大将军的!”
楚胭笑道:“可不是我要带着它,是它自己偷跑出来的,我又不能送它回去。”
这鸟儿跟楚胭完全是一个套路。
英慕白真是拿这一人一鸟没办法了,问起楚胭,她擅自跑出来,楚观之知不知道?
楚胭笑道:“你都说了我是擅自跑出来的,我父亲怎么会知道呢?不过出来时,我给家里留了信儿。”
英慕白好言相劝她赶快回去,眼看着就要到并州地界,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说不定就要跟北越人短兵相接了,她一个女孩子跟着,实在不方便,也不安全。
可楚胭却根本不听他的。
“侯爷,我当年跟北越打仗的时候,你还在玩……”
她想说玩泥巴,又想到英慕白比她大好几岁,这话说出来肯定要挨骂,抿着嘴一笑,改了话头。
“反正我不回去,有本事你押着我回去呀。”楚胭说。
英慕白也知道,这女孩子既然出来,想让她回去是不可能了,只得退而求其次。
“跟着也行,那你得听话,不许捣蛋。”他叹口气说。
楚胭立刻就答应了。
只要不逼着她回去,不论英慕白有什么要求,她都答应下来再说。
至于遵守不遵守,就容后再议了。
出了离州,路上的难民就多了起来。
经常可以见到,大群百姓们衣衫褴褛,面黄饥瘦,在大路上踽踽而行,路边草丛里,甚至大路之上,都能看到倒毙的饥民尸体。
楚胭看得心生怜悯,时不时地送一些食物给路边的孩子。
英慕白却是个铁石心肠的,不仅没有停下来救助,反倒下令加快行军速度。
一队队先锋士兵被派出去,占据了大路的饥民被驱赶到路的两边,为大军行进腾开道路。
楚胭是从后世而来的,后世不管有什么天灾**,救援都会第一时间跟上,而救援的主力,自然就是人民子弟兵了。
再看看英慕白这种冷血的作风,她的心里就不些不痛快。
“侯爷,咱们难道不应该救援百姓么?”
晚上安营扎寨之后,扮做亲兵的楚胭扯住了正要出去巡营的英慕白,问道。
英慕白扯开她的手:“等我巡营回来再说。”
他的习惯是,每到一地安营之后,都要亲自巡视一遍营盘。
英慕白的样子很严肃,楚胭放开了他。
英慕白去巡营,楚胭则拿了一袋子杂粮馒头,到营地边上,把馒头分给那些饥饿的流民。
这些馒头是她每到一地,就去市镇和城里去买的,随着离并州越来越近,食物也越来越昂贵和稀少。
与她同样的还有几个年轻的士兵,只是他们手里拿的是从自己嘴里省下来的口粮。
孩子们跪在地上向他们磕头,楚胭不忍再看,转身就走。
军中的粮食供应是有定额的,她自己吃的也是英慕白的粮食,实在没有更多了。
回到营账,英慕白已经巡营归来,正在案前翻看舆图。
见楚胭进来,他依旧冷肃着眉眼。
这样的英慕白有点陌生,楚胭虽不怕他,却也将要说的话在心里过了几遍,才在他的对面坐下来。
“侯爷,我觉得,咱们不能只顾着打仗,应该想办法赈济灾民。” 她说。
英慕白抬眼看她,合上了舆图。
“胭儿,我带的都是精兵,他们的职责是与敌人作战。”他说。
“可是,一个国家的根本是百姓,而且……”楚胭想说她所在的前世,人民解放军是那个世界最为强悍的精兵了,可还是以照顾救济灾民为己任。
“不用白费口舌了,胭儿,你无法说服我的。”英慕白说,眉目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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