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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紧贴着脸传来的温度。
从嘉慢慢放平呼吸,晏书贺身上的气味,愈发嚣张的往她鼻中飘。她眨了眨眼睛,竭力克制着心底那股异样,抿紧唇角,试图转移注意力。
而耳边,终于传来了旁人的声音。
晏则安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他张了张嘴,本想离开。
但想到最近许曼跟自己的关系,而她似乎也只听得进去晏书贺的话,便厚着脸皮决定挽救一下:“这是三嫂?三哥不打算让嫂子跟我打个招呼吗,以后说不准就是一家人了呢。”
闻言,晏书贺眼皮动了动。
晏则安心里奇怪,然后就看见晏书贺的脸色比翻书还快,转瞬笑了起来。
“嗯。”晏书贺扣着怀里人的手微微收紧,语气散漫:“你三嫂比较害羞,跟我闹别扭。等下次见面,再给你介绍。”
晏则安有求于他,自然连声道好。
见他这么护着那女人,心下觉得他三哥也难逃美人关,只是碍于怕惹恼晏书贺,眼神丝毫没敢往那女人身上瞄。
旁边的付雅却抬眼,打量着晏书贺跟他怀里的人。
倏地对上晏书贺冷漠疏离的眼,她心尖微颤,下意识去挽晏则安的胳膊:“则安,这是你三哥吗?”
晏则安头疼,避开她的手随意嗯了声。
“你还不走吗?”
晏则安正欲要开口时,就听见晏书贺撵人的话,他顿了顿:“三哥你什么时候回老宅,我跟你一起回去行吗?我妈最近还跟我怄气,你帮我说说好话。”
听见这句话,晏书贺冷不丁嗤笑了声。
他的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付雅,凉声说:“看来的确是真爱,知道二婶生气,还不……”说到这儿,晏书贺忽然一顿,喉结滚动,像是竭力忍耐着什么,咬牙:“还不赶紧断了。”
最后几个字语气格外重。
晏则安头皮发紧,扯着付雅的胳膊说:“我知道了。”
脚步声渐远,晏书贺偏过脸轻轻呼吸了几下,最后又扭头,顺着走廊看过去。
他看着晏则安用力拽着付雅,后者脚步都在打着滑,连拖带拽的带着离开。付雅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还在说着什么,晏则安眉心微拧,颇为不耐。
两人谁都没有再回头。
晏书贺闭了下眼,慢慢松开从嘉的肩膀说:“你还好吧?”
“还好。”从嘉后退开,抬手挽了下鬓角的发,稍稍抬眼看向他随口问:“你弟弟跟付雅……?”
见她主动提及,晏书贺眸色沉沉的侧目望过去,语气自然:“你猜的没有错,他们两人应该是在交往。但至于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
从嘉被他看着,不自在的眨了下眼:“噢。”
两人并肩走出了中餐厅大门。
站在门口,从嘉从衣服兜里摸了颗糖,撕开包装纸塞进嘴里,偏头问他:“你没开车吧?”
晏书贺似乎在想事情,反应有些迟钝。
他抿了下唇:“我有点事,打电话找人来接。”
从嘉明白过来:“那行,今天谢了,有空请你吃饭。”
车子就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车后,将帽子顺手放在副驾驶上,又顺着朝窗户看向餐厅门口。
晏书贺仍旧单手插兜站在那里。
直到从嘉离开,晏书贺才抬手碰了下心口。
是刚才从嘉呼吸扫过的地方。
翻出沈明森的电话,那边接得很快,晏书贺说清自己的需求,就听沈明森忍不住吐槽:“大哥,我是你的备胎吗?需要我就来找我了。”
晏书贺没心思说笑,走下台阶:“你算个屁。”
沈明森:“人身攻击可要不得。”
晏书贺听笑了,扬了下唇说:“去喝酒。”
察觉到他声音里的不对劲,沈明森闭了口。
挂断电话,晏书贺走到路边的树下,转身用脚尖抵着树干。沈明森赶过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他喊了一嗓子,晏书贺才回神。
上了车,沈明森打量他几眼:“不是跟路乔吃饭去了吗?”
晏书贺:“你也想吃?”
沈明森无语:“……你今天吃的炮.仗?”
这话晏书贺没立刻回复他,把车窗降下来,情绪不明的看着窗外。
就是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从嘉。
那段时间,他跟导师去明城作报告,经常能见到从嘉。家境优越,学习成绩好,被称为老师又爱又恨的宝贝疙瘩,在记忆里面,从嘉始终都披星戴月。
偶尔会听低年级学生说起她,满眼艳羡又向往的样子,是晏书贺始终忘不掉的。
从嘉就像颗星星,纵然太阳在她身边,也不可能遮住她分毫光芒。
不知道这些年从嘉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他想到刚才,在得知晏则安跟付雅在交往的时候,从嘉脸上的情绪一闪而过。
晏书贺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却也觉得,她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永远潇洒,永远不被世俗困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失败的婚姻对自己造成影响。
思及此,晏书贺才慢慢回话:“没吃炮.仗。”
“但是想吃后悔药了。”
沈明森不懂他的意思,看着前头的车感叹道:“后悔药谁不想吃,千金难买啊。”
-
路乔跟从嘉已经是二度携手,早在从嘉确定合作时,路乔就将给她空了出来。
签订好合同,在家里又歇了两日,从嘉便彻底进入工作状态。
但她没料到第一天,就在路乔公司遇见付雅。
刚描了几笔草图,她感觉小腹有些不太舒服。意识到什么,从包里翻出提前准备的姨妈巾,拿着杯子出门,打算等会儿接杯水回来。
路乔给从嘉安排的工作室在七楼,旁边是会议室和后期制作部门。来的时候时间还早,从嘉进门就上了锁,戴着耳机也没怎么留意外面。
这会儿人多起来,走廊里吵吵嚷嚷格外热闹。
算准了日子,从嘉提前吃了两颗止痛药,这会儿喝着温水感觉也还好。
房间里面有些闷,她索性站在通风口透透气。
没站多久,电梯就“叮”的一声打开。从嘉回头看,一眼就看见了里面走出来的付雅,她身边还走了个殷切的男人,胸前挂着工作牌,应该是路乔公司的员工。
两人目光对视,从嘉漫不经心的收回眼。
付雅垂落在裙边的手指攥了下,对着男人说:“你先去吧,我马上过来。”
男人点头,给他说了办公室位置就离开。
从嘉伸手合上通风窗,打算往房间里走时,就听见付雅喊她:“嘉嘉。”
“有事?”从嘉淡淡回眸。
付雅笑了笑,寒暄道:“我过来签个合同。”
“嗯。”从嘉随意敷衍着,打量她两眼,目光触及她脖颈上那条项链,停顿片刻后主动问:“你什么时候买的这条项链?”
付雅抬手摸了两下,温声说:“这个啊,是则安送的,本来我是不要的,但他……”
从嘉并没什么兴趣听她跟晏则安的恩爱故事,掀起眼皮扯了扯嘴角:“你不知道吗?”
付雅微愣:“什么?”
“这项链是去年结婚,他送我的定制礼物。”从嘉伸出手指了指,好心提醒:“上面那颗粉钻,是曼姨专程从法国拍来的。如果不是我那条,他可能送你的是假货。”
付雅闻言瞬间僵住。
从嘉拎着水杯走进房间,反锁上门。
她沉浸工作的时候,基本不会被外人所影响,所以后面发生的事,从嘉一概不知。大致将草图轮廓描出来,这一坐就坐到了午饭。
小腹胀痛,腰也难受。
从嘉收了画笔,拿上钥匙起身。
这个点员工都去吃午饭了,从嘉锁好门,等电梯时,却发现电梯迟迟在一楼不上。她没办法,只好推开安全通道口的门,慢悠悠的往下走。
“从嘉!”
走到五楼,身后忽然传来付雅的声音。
从嘉合上手机看过去,面色不耐:“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的合作是不是你搞黄的?”付雅的表情格外难看,丝毫不像早上见时那般温婉,她咬着牙:“我知道你怪我抢走晏则安,但你凭什么插手我的工作。”
从嘉听着她的声音有点烦:“你说什么鸟语?”
“……”付雅提步下来,站在她跟前说:“今天我来是跟路乔签电影版权合同,难道你不知道?”
从嘉简直哔了狗:“你有病吧?我又没窥探欲,干嘛要关注你的事。”
说完就打算往楼下走。
“肯定是你。”
付雅被气得脑子发麻,想到今天在路乔办公室,听他说:“你就是芽芽吗?前段时间我看你好像上了个热搜啊,照片里面的男人是有夫之妇吧?你把从嘉绿了?”
她压根不知道怎么解释,满脸慌乱。
等再回神就见路乔收回合同:“我这人不跟有前科的合作哈,还请你谅解。”
思及此,付雅怒意难以掩盖,伸手就要去抓从嘉的胳膊。
从嘉敏锐的避开,然后看见付雅在眼前打了个晃,整个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从嘉下意识去伸手,却只抓到了一缕空气。
大概这下摔得不太严重,因为付雅刚倒地,就痛呼着仰头看她:“从嘉?!你推我干什么?”
从嘉:“我他妈?”
莫名其妙的,从嘉被气得脑子发晕。
跟路乔合作终止,怎么就怪到她头上了?她今天本来就身体不适,扛着浑身疼继续工作不说,还要被小三栽赃嫁祸。
翻出路乔的电话给他打过去,那边刚接通,从嘉就忍不住怒火:“你公司的破事能不能处理好,我看咱们之间的合作也别再继续了,你爱找谁找谁去吧。”
说完,从嘉直接掐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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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则安很快赶来,将付雅送去医院。
终归是在路乔公司出了事,他自然也得跟着去。但看从嘉面色不虞,路乔怕她真的撂挑子不干,只能心惊胆战的硬是将人带上车,让她陪着一起。
到了医院,路乔给晏书贺打了电话。
从嘉双手插兜没什么好脸色,付雅正在做检查,路乔在她身侧,小心翼翼地说:“嘉姐,这事情是真的不怪我,你看你就别生我气了行吗?”
从嘉淡淡觑他一眼。
“你这生起气,晏书贺轻则翻脸,重则撤资啊。”路乔垮着脸自言自语。
没等他再开口,晏则安就走了出来。
他看着从嘉,眼神难言:“你推的?”
从嘉:“我为什么要推她?”
晏则安:“因为我。”
从嘉的脸上闪过无语:“你多大脸?难道你是人民币,谁都要因为你疯狂。”
“况且……”从嘉顿了顿,她看了眼晏则安身后的付雅,一言难尽:“付雅你真以为,安全通道里的监控是摆设吗。”
“少看点玛丽苏,我也不是恶毒女配。”
“烦请你们,以后买把长命锁锁死行吗,我又不是狗主人,遇上事儿就来找我。”
刚从家里匆匆赶来的晏书贺就听见了这样一段话。
他站在墙边,微微愣怔后,喘着气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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