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胜新婚,缠绵起来就是半宿,最后才满足的相拥着睡了。
省城那件案子是大案,上头又催着破案,所以第二天一早许航就要去局里布置工作。
翟凤娇担心道,“你身体行吗?”
开了几天的会,又连夜赶回来,这么早又要去工作,估计直到破案,都得连轴转。
许航看了看时间,然后小声道,“要不你再试试?”
翟凤娇脸上一热,一把推开了他,“赶紧走吧。”
许航亲了亲她,“这几天可能有点忙,不一定有时间回来。”
翟凤娇,“知道,你也注意多休息。”
许航洗漱好后就走了,走的时候健健和康康都还没有醒。
翟凤娇也没跟他俩说许航已经回来了,要不然,俩小家伙肯定要缠着问她要爸爸。
刚吃过早饭,司耀庆便开车过来接健健和康康了,估计是怕冯嫂路上一人照顾不过来,所以杨兰也跟着一块儿来了,刚下车便搂住了俩孩子,左边亲一下,右边亲一下,看着粉雕玉琢般的俩孙子,心都要化了,“健健,康康,想奶奶了吗?”
健健,康康,“想了。”
杨兰,“那想俊杰哥哥和凯杰哥哥了吗?”
健健和康康一听到这俩名字,眼睛登时就亮了,响亮地回道,“想了。”
杨兰,“那奶奶带健健和康康去找俊杰哥哥和凯杰哥哥玩,奶奶还做了好多好吃的,都是健健和康康最爱吃的,快跟妈妈说再见,我们去坐车车喽。”
两个孩子挥着小手跟翟凤娇说了再见,欢呼着“坐车车喽”,然后跟着杨兰上了车,车子很快开走了。
翟凤娇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然后便准备去找赵德厚。
赵德厚家离这儿有点远,今天天又热,翟凤娇坐公交车过去,提前一站下了车,那个站点有个代销点,她进去买了几样礼物,然后提着去了赵德厚家。
刚走到赵德厚家院门口,就听到里面小孩子吵嚷声一片,然后就听到赵德厚赶人,“者出去玩去!”
赵德厚话音刚落,虚掩的院门咣的一声打开了,一群孩子从里面跑了出来,翟凤娇赶紧闪到了一边,孩子里有认识翟凤娇的,大声跟翟凤娇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忽啦啦的跑远了。
沈英珍听到翟凤娇来了,赶紧迎了出来,“这群皮孩子,没撞着你吧?”
翟凤娇笑道,“没有。”
然后把手里的礼物递给沈英珍。
沈英珍嗔怪道,“你说你,又不是外人,每次来你都要带东西。”
翟凤娇,“给孩子带了点零嘴。”
赵德厚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手里拿着一张纸在看,看到翟凤娇来了,也没站起来,只是冲着翟凤娇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
沈英珍给翟凤娇搬了个凳子过来,“你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翟凤娇确实觉得有点渴了,也没客气,对沈英珍说道,“伯母,白开水就行,别放糖。”
沈英珍答应了一声,去给翟凤娇倒水去了。
翟凤娇在赵德厚旁边坐下了,问赵德厚,“赵师傅,又画了个新鞋样啊。”
赵德厚“嗯”了一声。
翟凤娇已经跟赵德厚打过不少交道,知道他这人就这怪脾气,其实他并没有恶意,也不是故意摆架子,所以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问赵德厚,“赵师傅,我能看看吗?”
如果换了别人,估计赵德厚理都不会理,不过对翟凤妖,他还是另眼相看的,所以就把手里的鞋样递给了翟凤娇。
是一双高跟的女式皮鞋,这时候的女式皮鞋,基本上都是丁字搭扣,小圆头,可赵德厚画的这双,却没有丁字搭扣,而且也不是小圆头,而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尖。
鞋跟也比这时候流行的半高跟要高一点。
虽然款式跟这时候的女式皮鞋不大一样,可看着并不突兀。
翟凤娇夸赞道,“好看。”
沈英珍给翟凤娇端水过来,听到翟凤娇夸赵德厚,对翟凤娇说道,“娇娇你可别夸他了,再夸他可不得上天?一天到晚的就琢磨这个,上街也是净低着头,看人家女同志脚上穿的是啥鞋,没把他当流氓抓起来,我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沈英珍只摇头。
翟凤娇其实也理解:人的喜好本就是千奇百怪,有痴迷养鸟的,有喜欢养花的,有沉迷戏曲的……所以赵德厚痴迷做鞋,也不奇怪。
沈英珍却忍不住对翟凤娇发牢骚,“你说你喜欢做鞋子,那就正儿八经的去鞋厂做鞋,人家鞋子都过来喊好几次了,给的工资也不低,他却宁肯在火柴盒厂当个守大门的,一个月就拿个二十来块钱,也不去鞋厂,也不知道是咋想的。”
赵德厚现在在火柴盒厂守大门,还是个临时的。
这个火柴盒厂是个街道办的小厂,厂里一共也就十来个人,工资不高,赵德厚现在什么都算上,一个月也就三十多一点,而市鞋厂给他开的工资是现在的两倍,可赵德厚却是倔脾气上来了,说不去就是不去。
因为这个,沈英珍没少跟他拌嘴。
赵德厚白了沈英珍一眼,难得多说了几句,“你懂什么,就鞋厂那些领导,思想刻板僵化不说,做个鞋还条条框框的一大堆,这样的厂子,能做出什么好鞋?你是叫我过去跟他吵架?”
沈英珍,“……行行行,我不说你了,当着娇娇的面,省得你没面子。”
翟凤娇,“伯母,赵师傅说的也在理儿,就说他新画的这个鞋样,款式很新颖,女同志肯定喜欢,但市鞋厂的领导却会觉得这鞋子太新潮了,肯定不让做,如果都是这样的话,那赵师傅的心血不是白费了?”
就赵德厚这个脾气,估计得天天跟鞋厂领导吵架。
赵德厚,“听听,娇娇都比你明白。”
翟凤娇笑道,“伯母也是想给你找个地儿,叫你光明正大的做鞋。”
翟凤娇说完,认真地问赵德厚,“赵师傅,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单干?就是自己开个鞋作坊,自己设计自己做。”
赵德厚拧着眉没回翟凤娇。
他当然想过。
他祖上就是做鞋的,如果不是当初公营合营把他家的鞋厂给合并走了,市鞋厂到现在还姓赵呢。
不过这也不好说,他很清楚他自己的短板,就是固执,不够圆滑,不懂经营,就只会做鞋,厂子真交到他手里,他还真不一定能经营好。
这就象酿酒,酿的再好,不会卖,也赚不到钱。
他三个儿子还不如他呢,起码祖传的手艺在他这儿没有丢,可他那三个儿子,没一个会做鞋的,也都不愿意跟他学。
可能是小时候因为鞋子的事给整怕了,所以对这一行也都不感兴趣,都宁愿老老实实的在厂里上班,就算是他逼着,也没人愿意跟他学。
所以他还真没想过自己开个鞋作坊单干。
翟凤娇,“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国家现在鼓励发展个体经济,你看外面自己做生意的也越来越多了,赵师傅你手艺这么好,就这么埋没了我觉得怪可惜的。”
沈英珍,“娇娇,你还不知道他,就他这脾气,叫他单干,他能干得来?”
翟凤娇当然知道赵德厚是什么脾气,他就是那种典型的技术人员,只会埋头搞技术,叫他自己经营,他确实经营不好。
所以翟凤娇才想要跟他合作。
在翟凤娇第一次穿上赵德厚做的鞋子的时候,她一下就想到了“高定”这个词儿。
她记得意国有很多这种高定皮鞋,全手工制作,比那些大牌的皮鞋还要昂贵,而且还很难定到。
赵德厚这么好的手艺,一点儿都不比意国那些大师级的工匠手艺差。
所以翟凤娇当时就想到了跟赵德厚合作,不过考虑到当时的社会环境,所以当时她没敢跟赵德厚提。
翟凤娇,“赵师傅,坦白说吧,我想跟你合作,你只管做鞋,其他事情都交给我,如果你愿意的话,具体事宜咱们再协商,到时候会签一份协议,以后都按协议来,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不要勉强,亲情归亲情,合作归合作,互不影响。”
沈英珍还真没想到翟凤娇会突然提这个,一下子有点接不上话。
赵德厚也是好久都没吭声。
翟凤娇,“这是大事,你们不用现在就答复我,商量好了再跟我说。”
赵德厚,“行,你叫我好好想想,三天我给你回信儿。”
翟凤娇,“行,别的我也没事,那我走了。”
翟凤娇都走了,沈英珍才回过神来,正要问赵德厚,赵德厚却站了起来,一声不吭的进屋了。
沈英珍也没敢跟进去问他是咋想的。
别看她平时总是唠唠叨叨的,可是碰到这种大事,她是不敢拿主意的。
就算是她拿了主意,老头子也是不会听她的。
所以还得看老头子自个儿怎么想。
翟凤娇从赵德厚家出来,想着好长时间没见王雪梅了,看时间还早,便拐了个弯儿,去了机械厂家属院。
徐勇那边一直申请不到住房,王雪梅又一直想搬出来,她爸便想办法给他俩在厂里申请了一套住房,房子不大,一居室。
刚开始徐勇妈还不想让他俩搬,王雪梅一直坚持着搬了过来。
房子虽然不如徐勇家里大,可两口子住着舒展多了,王雪梅的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也可能是跟徐勇妈分开住,心里没那么压力了,两人搬出来不到半年,王雪梅就怀孕了,去年春天生了个女儿,起名叫徐瑶。
不过就算是生了孩子,王雪梅和徐勇也没有再搬回去跟徐勇妈一块儿住,休完产假,王雪梅就把孩子放到了厂托儿所,反正托儿所就在厂里,她工作也清闲,照顾起来也方便。
王雪梅住的这个家属院,跟钱秀芝住的不是一个,跟林向阳家是一个家属院,林向阳家住在第二排,王雪梅家在最后一排,是楼房。
翟凤娇刚进家属院,就看到林向阳家门口停着辆警车,然后就看到林向阳从家里出来了,手上戴着手铐,身边还跟着4个公安。
王文丽跟在后面。
隐隐的能听到林向阳家有哭声。
林向阳也看到翟凤娇了,站着不走了,一个公安推了他一下,“赶紧上车。”
林向阳突然就冲着翟凤娇笑了笑,温柔道,“娇娇,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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