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凤娇被许航的话闹了个大红脸,瞪了他一眼,“别闹。”
孩子也不是说要就要啊,总要备孕吧,别的不说,备孕期间起码得戒烟戒酒吧。
许航虽说平时不怎么抽烟喝酒,可偶尔也会抽烟,尤其现在又是大过年的,免不了要走亲访友,抽烟喝酒更是避免不了。
而且,如果现在怀上了,预产期正好是8月份,一年中最热的时候,翟凤娇可不想象翟凤琴那样,一个月不洗澡不洗头,臭都要臭死了。
所以,现在也就是两人商量一下,然后达成共识。
至于要孩子,怎么着也得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许航不懂这些,不过听翟凤娇说的挺有道理,便说道,“我本来就没有烟瘾酒瘾,戒掉就行了。”
酒他确实很少喝,不过烟是抽的。
抽烟也是转业后开始干刑侦才抽的,干刑侦的时候,工作起来没日没夜,有时候实在熬不住了,就抽根烟提提神。
不过升为副局长后,不象以前那样没日没夜的熬了,他就有意识的开始戒烟,跟翟凤娇结婚后,知道翟凤娇不喜欢闻烟味,已经基本上不抽了。
他自制力强,所以也没有戒不掉这一说,说不抽就不抽。
翟凤娇,“大过年的,酒席上完全不抽烟喝酒也说不过去,还是等过了年再说。”
许航把她拉到腿上,趴她耳边道,“我懂,今天晚上穿雨衣。”
翟凤娇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把,“成天想那事”,说完站起来要走,许航却翻身把她压到了床上,提醒她,“你还欠着债呢。”
翟凤娇,“你也不怕肾亏……”
就许航这么个索要密度,翟凤娇都害怕他哪一天真的会肾亏。
翟凤娇是好心提醒他一下,要节欲养肾,却忘了男人最不听得说自己肾不行,立马身体力行的证明自己的肾都棒棒哒……
翟凤娇和许航都是正月初八上班,初六一早两人回了他们自己的小家。
家里有小半个月没住人了,要打扫一下,然后再休息一天就该上班了。
走之前,杨兰给他们装了一提包的东西,有煮好的肉块,炸的肉丸,素丸,小黄鱼……还有年前囤的菜,莲藕,萝卜,菠菜啥的。
“菜店还没开门,你们回去也买不到菜吃,这些你们拿过去,好歹能吃上两天。”
翟凤娇不好意思道,“都让我们拿走了,家里吃什么呀。”
杨兰,“家里还多着呢,实在不行我们去食堂拿点,家里就我们三个人,吃不了多少。”
翟凤娇和许航便把提包提走了。
菜店也是初八开门,这两天他们确实买不到吃的。
回家前,许航先带翟凤娇去新建的家属院看了看。
新家属院就在他们住的这个家属院的北面,以前是粮站,后来粮站搬了,这块地就空了出来,被市公安局要过来建了家属院。
工程年前就停了,现在还是过年时候,还没有开工,估计要等到过了十五十六才会正式开工。
因为粮站占地也不大,所以这个家属院只盖了6排房,前三排都是独门独户的小院,后三排是6层楼房。
前面的小独院差不多已经盖好了,后面的楼房才刚起了一层,看样子至少要到三月份才能完全竣工。
许航知道翟凤娇现在住的不痛快,便安慰她道,“再忍三个月。”
翟凤娇笑道,“到哪儿都能遇到奇葩邻居,习惯就好了。”
毕竟不能事先挑邻居,谁知道换个地方,又会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邻居。
两人看了一会儿便回家了。
两人是骑着自行车来的,许航去车棚停车,翟凤娇先上楼。
刚上三楼,就听到李向前家孩子哭大人吵的。
这么冷的天,他们家还是习惯性的不关门,他们家人嗓门还大,吵得翟凤娇耳膜疼。
苗翠英因为刚生过孩子不久,怕孩子小回老家吃不消,所以他们家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回去。
李向前的妈倒是回去了,翟凤娇原本以为他们家能安静一点,哪知道比李向前他妈在的时候还要吵闹,不是苗翠英吵孩子,就是李向前在家里大吼大叫,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成天都在吼叫什么。
翟凤娇拿钥匙开门,就听到李向前家的门响了一声,她扭头一看,是李向前出来了。
李向前手指上夹着根烟,满脸怒容,不过在看到翟凤娇的时候,怒容立马不见了,笑着跟翟凤娇打招呼,“弟妹回来了。”
翟凤娇,“嗯,李主任过年好。”
李向前,“过年好过年好。”
从他身后探出来两个小脑袋,翟凤娇见了,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立马进了屋,然后快速关上了门。
她怕那两个小家伙又会跑到她家里乱翻东西。
苗翠英和李向前教的不好,他们家这两个小孩子非常没有礼貌,只要得了机会就会跑到她家里来,然后乱翻东西,有一次还在她家客厅地上小便。
翟凤娇拉着这个孩子就去了李向前家,那还是她第一次去李向前家,李向前家跟她家是一样的格局,不过比她家要乱的多,而且屋子里也不清是什么味道,总之很难闻就是了。
李向前不在家,他妈和苗翠英都在,翟凤娇说明来意,两人很不在意道,“他还是个孩子,小孩子哪能憋得住,可不就是想尿就尿。”
李向前妈,“你是还没有孩子,等你有孩子了,你就习惯了。”
翟凤娇都被这两人给气无语了,她原本还顾及着李向前跟许航是同事,所以不想跟她们翻脸,可这会儿实在是忍无可忍,便拉了脸直接了当的对她俩道,“你家这两个孩子,我很不喜欢,以后不要让他俩到我家,不然去一次我揍一次。”
说完,摔门走了。
摔门之前,苗翠英还很不高兴地说了一句,“这人咋这样,不待见小孩啊,那以后自己也别生孩子了。”
翟凤娇没理她,这次她是真生气了,李向前家那两个孩子如果再去她家,她真的要动手了。
不过打哪儿开始,那俩孩子确实是不再去她家了。
不过只要听到她回来,俩孩子还是会勾着头朝着她家这边儿看,都给翟凤娇看出心理阴影了,生怕他俩再突然跑进来,所以只要看到他俩,就赶紧进屋,关门。
家里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住人了,再加上门窗紧闭,屋子里的空气不大好,翟凤娇换了鞋,便把窗户都打了,通下风。
刚把最后一扇窗户打开,就听到有人敲门,然后听到许航在外面喊她,“娇娇。”
许航是有钥匙的,咋没自己开门?
翟凤娇过去开了门,见许航和李向前站在门外。
翟凤娇以为他俩是有工作要谈,让他俩进了屋,然后赶紧把门给关上了。
李向前进屋就苦笑道,“弟妹,不好意思啊,你嫂子闹的厉害,我到你家来避避风头。”
外面天寒地冰的,他下去转了一圈就冻得缩手缩脚的,正琢磨着找个地儿避避风头,正好看到了许航,便厚着脸皮跟着许航过来了。
翟凤娇虽然挺不高兴的,可也没说什么,冲着他淡淡笑了笑,然后便走开了。
许航,“把烟掐了。”
李向前赶紧把烟掐了,然后在沙发上坐下了。
他们两家的房子是一样的格局,可他家却乱的跟猪窝似的,许航他们家却是整洁又干净。
屋了里的味道都比他家的好闻。
李向前把这都归结为许航讨了个勤快的媳妇。
心里很是羡慕。
因为好长时间没有住人了,总是要打扫一下卫生的,今天太阳好,被褥也要晒一下,虽然有暖气,睡觉的时候被褥也不凉,可翟凤娇还是更喜欢睡太阳晒过的被褥,松松软软的睡着特别舒服。
她便把被褥都拿到了阳台上晒,床单,枕巾也都换了新的,换下来的洗一下,晒上一天晚上再在暖气房里挂一晚,第二天就干了。
翟凤娇端着盆去洗床单枕巾,许航看到了,对翟凤娇说道,“水凉,你放着我洗。”
床单浸了水有点重,翟凤娇确实有点洗不动,便“哦”了一声,然后把床单放下,拿了个抹布去卧室擦家具了。
李向前见翟凤娇真把那盆床单枕巾放下了,惊得嘴巴都要合不拢了,半天才小声问许航,“你家都是你洗衣服?”
许航很自然地“嗯”了一声。
李向前脱口就来了一句,“洗衣做饭不都是女人的事,你一个大老爷们咋干这活?”
许航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谁干不一样。”
李向前登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许航堂堂一个爷们儿,还是个局长,竟然在家里干家务活!
这不都是娘儿们才干的活。
象他,回到家别说干家务活了,就是叫他看会儿孩子,他都不乐意:看孩子都是女人的事,要不然,他要女人干啥?
原本因为许航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媳妇,李向前还挺羡慕他的,可这会儿,就羡慕不起来了,还是觉得他家里那个黄脸婆好,起码他回家啥活都不干,吃饭都是吃现成的。
当然了,她那个黄脸婆如果只知道干活,不要那么絮叨嘴就更好了。
李向前坐了一会儿,看快中午了,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便走了。
翟凤娇已经把家里的家具都擦了一遍,杨兰让他们带回来的菜也都放到了橱柜里,肉,肉丸这样容易坏的,都放到了厨房通风的地方。
许航看该做中午饭了,便对翟凤娇说道,“我去老唐家夹一个煤球。”
他们现在做饭用的是煤球炉,是用铁皮桶做的,里面抹上炉膛,最下面有一个风门,上面有烟道连着个烟囱。
煤球炉烧的煤球,都是从市煤球厂买,自己过去买要便宜,让煤球厂的人送上门要贵一些。
想省钱也可以自己买了煤,自己打,打好晒干就能用了。
他们家的煤球是让市煤球厂的人送过来的,年前刚送了一平板车,都在厨房里码着。
生炉火不嫌麻烦的就自己生,用细木劈柴引着了火,然后把煤球放上,慢慢的煤球就着了。
不过这样生炉火,烟特别大,呛人的很,所以大部分人家都是去别人家借一块已经生着的煤球,放进炉子,然后在上面压上一块,慢慢的炉子就生着了。
他们这层楼,住了三户人家,柳庆祝出事后,他家就搬出去了,如今只剩下了他们家和李向前家。
去李向前家夹煤球最方便,毕竟就住在隔壁。
可翟凤娇宁愿去楼下老唐家,也不愿意去李向前家。
实在是因为李向前家太脏了,不光脏,一家人还都邋遢。
翟凤娇都害怕他家的煤球上,小孩子都在上面撒过尿。
许航知道她膈应李向前那一家子,所以一般都是去楼下老唐家,不去李向前家。
翟凤娇提醒他,“你别忘了带一个煤球过去。”
不能白要人家一个煤球,一般都是一换一。
许航“嗯”了一声,然后用火钳夹着个煤球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火钳上夹着个烧的正旺的煤球。
把这个煤球放到煤球炉里,又在上面压了两个,然后又灌了一壶水放到了炉子上。
等一会儿火烧起来了,水也热了,洗菜洗衣服都能用。
趁着炉火还没有烧起来,许航切菜准备做饭。
翟凤娇也没闲着,把家里的地扫了扫,又拖了地。
两口子都是平等的,能干的就多干点,不能干的就让另一个人干,也没谁去计较谁干的多了,谁又干的少了。
更不会象李向前那样,觉得家里的家务事都是女人干的,他回家只管翘着二郞腿吃现成饭就行了。
炉火烧起来了,许航开始做饭。
因为从军区那边拿过来的基本上都是半成品,所以做起来也快,很快便烧好了中午饭,烧了两个菜,一道糖醋鱼,一道清炒莲藕片。
吃过了饭,两人又一块把要洗的衣物都洗了。
一直到天快黑了才把家里完全打扫干净了。
然后又是晚饭。
吃过了晚饭,外面冷,也没办法出去散步,就窝在床上看书。
翟凤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挎着小脸道,“我觉得我吃胖了。”
这小半个月,感觉一直在吃,而且也不怎么活动,所以摸着小肚子都起来了。
许航把书放下,朝着手上哈了口气,然后伸手去摸翟凤娇的小肚子,“我摸摸。”
说着手就伸了进去,却不老老实实的只摸肚子。
翟凤娇,“你摸哪儿呢?”
许航咬了咬她的耳朵,“闲着也是闲着。”
……
第二天王雪梅和徐勇来了。
这是两人年前就说好的,年初七王雪梅和徐通来串门。
可能是已经结婚的缘故,王雪梅和徐勇比以前稳重了好多,不过王雪梅看到翟凤娇,还是上前就抱住了她,“娇娇,我好想你呀。”
翟凤娇回报了她,“我也是。”
王雪梅是她来这里后的第一个朋友,也许还会是唯一的朋友,所以她很珍惜和王雪梅之间的友情。
许航把两人让进屋,正要关门,就看到李向前从他们家出来了,看到徐勇,就是“嚯”的一声,“我听着象是徐勇,果然是你。”
徐勇笑着向他问了好。
李向前,“咱俩可是有段日子不见了,今儿个可得好好喝一杯,年前我得了杯好酒,你等着,你把酒拿过来。”
说完便转身回家了,很快的,还真拿着一瓶酒出来了。
翟凤娇,王雪梅,许航,徐勇,“……”
李向前还呵呵笑道,“这瓶酒我都馋了好久了,就是我家里吧,也没人跟我一块儿喝,一个人喝又觉着没劲,就一直放着,刚才我还想着,中午叫我媳妇烧两个菜,我跟许局长俩人把这瓶酒干掉呢,可巧儿你来了,那就咱仨一块儿喝,这喝酒啊,要抢着喝才痛快。”
当着徐勇的面,也不好把他给赶回去,许航只好让他进来了,让徐勇和李向前在客厅说话,他自己去厨房弄了4个菜。
他们喝酒,翟凤娇也不喜欢,便拉着王雪梅去卧室说悄悄话。
王雪梅进了卧室就摸翟凤娇肚子。
翟凤娇笑着打开了她的手,“你干嘛?”
王雪梅小声问道,“你有了吗?”
翟凤娇,“没有。”
王雪梅,“过年的时候,许妈妈没有催着你生孩子啊。”
翟凤娇,“没有。”
王雪梅羡慕道,“真好。”
翟凤娇,“徐妈妈催你了?”
王雪梅苦恼道,“也没有明着催,就一直说让我们早点要孩子,说趁着她岁数还不算很大,还能帮我们带带孩子,等到她岁数大了,她就带不动了。”
王雪梅说完叹了一口气,“结婚好烦啊。”
翟凤娇对她很是同情,却爱莫能助,便安慰她道,“徐勇是独生子,他妈想早点抱孙子,也是人之常情。”
王雪梅,“可是我不想这么快就要孩子啊,我俩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呢,她就急着催我生孩子了。”
翟凤娇,“下次她再说,你就推到徐勇头上,就说徐勇现在还不想要,让她去跟徐勇说。”
其实翟凤娇很不喜欢长辈干涉自己的生活。
幸好许航家人都很开明。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外面客厅里李向前说话的声音。
嗓门儿特别大,就算是关着卧室的门,两人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事儿你们得听我的,我毕竟比你们年长几岁,结婚又比你们早,经验呢,也比你们多,这女人呢,可千万不能惯,你惯的很了,就惯出毛病来了,在家里啥活都不让她,哪能行?!那不是娶媳妇,那是娶回家个祖宗!许局长,这点,我早就想说你了,今儿个借着这个机会,我说多说两句,你听了也别生气,回头你仔细琢磨琢磨我说的话,你就知道我是为你好……”
王雪梅气愤道,“这人是谁呀,怎么这么说话?”
翟凤娇就算是再好脾气,这会儿也生气了,拉开卧室的门,正要怼李向前几句,就看到许航沉着脸站了起来,脸色很难看,对徐勇说道,“把他弄回他家。”
徐勇也早就烦了。
李向前说是要跟他跟许航喝酒,结果一瓶酒,大部分都进了他肚子,喝的那叫一个猛,几乎是片刻功夫就喝醉了。
醉就醉吧,还偏偏大放厥词,说的都叫什么话!
徐勇站起来扯上李向前就往外走。
许航已经过去把门打开了。
李向前还不肯走,“我酒还没喝完呢。”
徐勇把茶几上那瓶快要见底的酒拎了起来,“酒给你,回你家喝去。”
说完,连拖带拽的把李向前给弄走了,往把他往他家沙发上一扔,那瓶酒往桌上一放就出来了。
回来还直吐槽,“以前就听说他酒品不好,今儿一看,还真是,局长,下次可千万再跟他一块儿喝酒了。”
李向前刚才只顾着喝酒,菜都没怎么吃。
许航把他用筷子戳过的地方倒了,然后又新做了两个菜,4人才坐到一起吃了饭。
年说过去就过去了,正月十六一过,各行各业都恢复了正常。
中间韩曼娜打过来几次电话,有一次还是沈文戎打过来的。
沈文戎听到翟凤娇喊他“爸”,一下子哽咽了,“孩子,爸对不起你。”
翟凤娇,“爸,都过去了,我们都盼着你和妈回来呢。”
沈文戎说话声音都是颤抖的,“回去,爸一定回去。”
翟凤娇放下电话,就把沈家的那些祖产给理了理。
当初是因为没有沈文戎的下落,她才签收领了这些祖产,现在找到沈文戎了,这些东西还是要交给沈文戎保管。
从继承顺序上,沈文戎可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然后才是轮到她。
沈文戎和韩曼娜是3月春暖花开的时候回来的。
翟凤娇正上着班,杨干事从外面进来,对她说道,“凤娇,外面有人找你。”
翟凤娇随口问了一句,“谁找我啊?”
杨干事,“一男一女,看着有40来岁,女的跟你长的蛮像的。”
翟凤娇听了,心里就是一动,赶紧合上笔,出来一看,就看到院子里那棵大槐树下站着一男一女,两人都是身体瘦削,花白头发,男的鼻梁上还架着幅眼镜,看着很是斯文。
女的留着齐耳短发,虽然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可还是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
翟凤娇一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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