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将军府本来就是被众人格外关注的地方,如今多了一个人,马上就被众人知晓了,连带着在御花园中发生的事,大家都在想敬尊如意太上皇的深意,也在思考这天是不是要变了。
同时,也有人如同崇敬帝一般第一时间就查出来李翱的身世生平,了解之后一下就慌了神,立马结群相邀前往当朝丞相莫行的府中打探内幕。
“丞相大人,想必你也是听说了今日李夫人从宫中带出一女子,所言所做之事无一不在宣扬要立那人为储君,是女子我们也都认了,但是那品行,实在是让人不可恭维啊,若江山真交到了这人手里,怕是要被毁啊!”这是忧国忧民派的,莫行噙笑不语。
“况且听说那人小小年纪就去掀人衣裙,要是到了朝堂上,不得将整个朝堂搞得乌烟瘴气。”这是清流派的,莫行依旧噙笑不语。
“莫丞相,你倒是说句话啊,在我们中间就属你最能够揣摩李夫人的圣意。”李妙元退位这么多年,余威忍在,是以但凡是要说到她,都会扬手抱拳以示尊敬,“她到底是要做什么啊,若真是要立那人为储君,恐怕我等忠良,少不得要前往将军府死谏一番。”这是左都御史唐顺德的话,这老头子一向将劝谏上位者作为己任,一言不合就撞墙,崇敬帝和李妙元都对此人深感头疼,偏偏这人还甚觉自己所作所为无限光荣。
莫行依旧噙笑不语。
“丞相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吾等都以您马首是瞻!”见莫行一直没有说话,有人急了,激动站起来摆摆衣袖对莫行说道。
莫行拿起旁边的盖碗,三次滤开杯中茶叶之后抿了一口,心中叨年今年的铁观音品质好像不怎么好啊,得换,得换,又觉龙井太贵,换茶还要重置杯具,消耗实在太大,思考了一下还是将就着把这一年忍过去吧。
放下盖碗,莫行对前来找他的一二三四五个官僚说道:“诸位大人未免有些思虑太深了,李夫人从来没有说过要立七公主为储君之话,本官实在不知你们是从哪里揣摩出来的圣意?”
“可是李夫人那言行举止就是透露了这样的意思啊?”长史宋添义如是说道。
“那李夫人前日还去太学夸赞了三公主学业不错上前天遇到大皇子还说他政业处理得不错。”莫行对诸位大臣说道,马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说道:“今天早上与我相遇还说九公主可爱得很呢,难道这些都要被立为储君了吗?”
一下子把诸位官员堵得口不能言,脸上青白交错,莫行这时一笑,感叹说道:“诸位同僚心思还是放在正经事务上吧,年底黄河大水,年初落山匪盗,还有前月江南那边传来的有关社稷蜚语不见诸位如此关心,如今李夫人领养一位公主大家倒是关心的不像样子,这实在是让本官在思考,有些官吏规矩是不是有些太过松垮了啊。”
在场官员后背一紧,丞相大人收拾人的法子那是一条一条的,可不能再惹他不悦了,不然到时候出事的还是自己,一个两个赶紧抱歉告辞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快速潇洒,一得莫行赦令就赶紧离开。
官员们离开之后一直在隔间带着的莫宁泽走了出来,眉眼与莫行长得极为相似,倒是少了莫行的那种狡猾,却多了一派浑然天成的温润,年方十六,如今还未如朝为官,只是坊间已有流传莫宁泽颇有其祖父莫行之风,当今皇上也是对其赞不绝口,想来延续莫家百年荣耀不在话下。
“祖父。”莫宁泽向莫行行礼叫道。
莫行一看到这孙子就高兴,这不止是他唯一的长子嫡孙,还是他最为满意的莫家继承人,至于他的父亲,入朝为官还好,但是要担当大任着实少了那么一些魄力与手段。
“我记得你曾与李翱有过接触,快来为祖父说说那李翱是个怎样的人。”任谁都想不到堂堂一朝重臣在私下无人之时对自己孙子的态度如同自己是个幼童一般,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能看得到不是狐狸的莫丞相。
“李翱吗?有名字了啊。”莫宁泽若有所思说道,随后向莫行回到,“她啊,是个很有趣的人。”
莫行沉思了一下,然后觉得好笑一般轻笑出声,感怀说道:“这个李妙元,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莫宁泽的眉头不可或察地微微蹙了一些。
不管外面闹得如何,将军府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只是今天这日子,着实有些不够平静啊。
“啊——救命,出人命了!”隔着将军府的一道墙外面都能够听到里面杀猪一般的叫声,不明真相的百姓们还以为将军府出了什么事了,要是到平时在外面可是只听得到训练的声音的。
一定是哪个丫鬟被发现是细作了,恩,该死!
而将军府知晓情况的人也都是强忍着捂耳的冲动忍耐着这样的噪音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
李翱现在是后悔的,当时怎么就答应来将军府呢,还以为以后等待她的是数不尽的好日子,谁知道一进将军府,好日子没有过,倒是苦日子马上就来了。
一回到将军府李妙元便对下人吩咐把李翱带下去好好梳洗打扮一番,这倒是无可置否,李翱早就想穿宫里那些公主们穿的锦衣了,连忙乐呵呵跟李妙元告辞之后跟着下人走了。
看她那走路一蹦一跳的样子,李妙元轻轻一笑。
“那人就是主子从宫里边儿带回来的七公主吗?确实是个灵性人儿。”说话的人是小椅子,当年李妙元退位嫁给李牧童的时候他也跟着出了宫,依旧是李妙元的贴身伺候之人,只是还多了一样将军府管家之职,虽是下人,但是朝中三品大臣都不敢对他有所不敬,见面也得恭敬地称之为一声:“董公公。”
“你这人,什么样的人在你嘴里说出来都是顶儿好的。”李妙元嗔了小椅子一句说道,不过神情里却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
李妙元,李牧童与小椅子三人幼时相依,这么多年经过风风雨雨,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小椅子依旧恭敬:“奴才只是就事论事。”
“好了,又不是不知道小椅子他就是这副性子。”李牧童上前将李妙元抱住打圆场说道,“这里风大,我们先去大厅里等着吧,顺便把易儿也叫过来,让两兄妹认识一下。”
而那一番,李翱一被带进房间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脱了衣裳,正要叫流氓的时候一群丫鬟有条不紊地涌进端水的端水,拿面巾的拿面巾,走在最后的人手里才端着锦衣与头饰。
这下子李翱也不去在意被人脱了衣裳了,正要冲上去摸摸那如丝的锦衣与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头饰是便被一冷面嬷嬷拦住了:“主子,请下水。”
李翱摸摸鼻子,心里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那些东西迟早都是她的,先暂存在被人手里。
于是李翱依言踩进了木桶之中,正要让众人下去她好玩水的时候手臂和胳膊就被人给擒住了,惊恐未定之时便看到嬷嬷一脸恶毒的脸向她靠近,手里拿着一大把刷子:“奴才看主子身上这泥垢实在太多,未免将军与夫人久等,只能自己想办法尽快除了这泥垢了,还望主子莫要怪罪。”
于是整座将军府传来了一声惊恐叫声,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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