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评论有红包)

第二十八章

苏惜卿转身,往后靠着木门,脑中全是少年沐浴在阳光中的笑脸。

“姑娘怎么了?”跟在后头的冬葵与紫芙同时困惑的眯了眯眼。

苏惜卿抿抿唇,随便编了个理由将两人支开。

“姑娘心情不好,想静一静奴婢可以理解,但还是先让奴婢们伺候您更衣……”

冬葵说到一半就突然噤了声。

苏惜卿眼尾本就因为惊喜染上一抹薄红,此时故作失落垂首不语的模样,又平添几许脆弱之意,我见犹怜的模样,叫人心疼不已。

冬葵与紫芙对看一眼,无奈的退了出去。

外间木门关上的同时,苏惜卿飞快抬头,蒙上了薄薄一层雾气的眸子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

苏惜卿进到内门,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却遍寻不着陆珩。

【珩哥哥怎么不见了?】

苏惜卿眼睫飞快乱眨,着急的巡视着房内的每一个角落。

“我在这儿。”

少年略带慵懒笑意的声音从头顶飘了下来。

苏惜卿抬头,果然看到陆珩支手撑颊,斜倚在屋梁上,看着她,垂眼笑了。

他微微勾起的薄唇带着一抹极淡的笑意,却充满着致命的吸引力,看得苏惜卿心儿怦怦乱跳。

两人无声凝望片刻,陆珩终于翻身而下,潇洒地落在她面前。

“我……”

陆珩刚刚开口便被少女扑满怀,到嘴的话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淹没,整个人背脊都僵直。

屋内一片寂静,呼吸间萦绕着熟悉的清甜香气,陆珩垂眸,看着紧紧依偎在自己怀中的人,俊逸的脸庞微微透出绯红。

少女松开手,微微抬头,唇色嫣红:【珩哥哥,我们是不是又要好久不能见面了?】

她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唇角,无声开口时有阵阵热流喷洒在他的下颚及颈间。

窗外斜洒进来的阳光勾勒出少年喉结滑动的轮廓。

陆珩眸色微暗,目光流连在她的眼睛、鼻梁,与微微张开的嘴唇。

他隐藏起眸中阴暗的占有欲,克制地将人松开,笑得痞里痞气:“怎么会呢?表妹真以为那些护院防得住我?”

沉哑的嗓音里全是毫不掩饰的狂妄与得意。

苏惜卿后退一步,低下头去的剎那,陆珩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灼灼的笑意。

好半晌她才又问:【那为何前几日珩哥哥不来看我?】

“得先让你爹相信我束手无策,让他放下戒心,之后来看你才不会又让他起疑。”

【珩哥哥真狡猾。】苏惜卿想。

陆珩往前一步,背着手,微微俯身:“怎么?想我了?”

他轻笑了声,嗓音听上去十分愉悦。

苏惜卿被他看得脸红红,原本规律的心跳也仿佛乱了节奏一般。

她身上有着好闻的少女气息,陆珩耳朵泛起红晕,面上却故作镇静,哼笑了声,正要站直身子,眼前少女却突然踮起脚尖。

感觉到柔软的嘴唇,轻碰了下他的脸颊。

陆珩怔然。

苏惜卿见他红着脸呆在原地,笑得像一只偷吃到鱼的,就连心音也飘着恶作剧得逞的轻笑声:【珩哥哥跟前世一样呆。】

甜软得要命。

前世七巧节她也是这样,猝不及防地给他一个吻,陆珩足足呆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回过神。

苏惜卿笑眼弯弯的退开,打算好好欣赏少年手足无措的模样,后脑勺却倏地被一只大手按住,往前一带。

他毫无征兆地低下头,重重含住少女柔软香甜的嘴唇。

苏惜卿脑袋嗡的一声炸开,整个人僵住,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通通停了。

陆珩强健有力的手臂跟着揽上她的细腰,用力地将她按进怀中,薄唇在她唇上流连,声音含糊不清:“给过你机会的……”

刚刚就想亲你了,给过你机会的。

老子想忍着不亲你都没办法。

陆珩的吻不同以往,充满不容退怯的强势与霸道,扣着她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

苏惜卿被迫仰起头,张开嘴,感觉到对方的舌|头窜了进来,勾着她的肆意搅动。

陆珩微微侧过头,持续加深这个吻,带着发狠的力道,重重磨过她的舌尖,寸寸掠夺。

他呼吸|灼|热,嘴中,舌|尖上的热度更充满侵略性,烫得她心弦寸寸发颤。

清晰得令人害羞的吞咽声,让她脑袋发昏,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珩哥哥怎么跟前世不一样?他,他,他怎么,他怎么……】

苏惜卿被他的强势震惊得无法思考,以至于忘了两人成亲之后,陆珩今日的所做所为,根本算不上什么。

陆珩将人松开,苏惜卿依旧烧红着脸,呆呆的看着他。

陆珩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头柔软,指腹擦了擦她唇瓣:“真软。”

还甜,像绵软的蜜糖。

苏惜卿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陆珩低头,再一次将她圈进怀中,用那张引诱得她心跳炸裂的薄唇,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怎么了?”他声音干哑,比平时还要低沉,特别好听。

怎么了……珩哥哥居然还问她怎么了。

苏惜卿白皙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整个人埋进他怀中,鸵鸟一样,藏住自己彻底羞红的脸。

随即发现,陆珩心跳得比她的还快,强烈得似要飞出胸膛,震得她耳膜发麻。

“生气了?”

苏惜卿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心音,陆珩眼里多了几分担心。

【没有。】

苏惜卿小弧度的摇了摇头。

陆珩忍笑,默了默,还是没能忍住,又逗她:“不喜欢?”

“……”

【珩哥哥一定是故意的。】

陆珩不敢将人欺负得太狠,将人抱到罗汉榻上放下。

他走到罗汉榻对面不远处的圆桌,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说起正事:“要是老太太试探你,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意,你只管否认就好。”

苏惜卿脑子还有些晕晕乎乎,听到他话,却是一个激灵,错愕地看着他:【这怎么行呢?】

陆珩耸耸肩:“无所谓,只要老太太不怪你就好。”

珩哥哥知道了。

他知道她之前之所以疏离他是为什么。

苏惜卿心里暖烘烘的,一双大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充满着信任。

陆珩微微偏开目光,表情严肃,耳根却有些发红。

“老太太若还要再帮你议亲,安排相看,别去。”

不准去。

或许是等待得太久,陆珩对苏惜卿的独占欲已经到了接近扭曲病态的地步,比如今日老承恩伯寿宴上,他差点想将那些肆无忌惮的看着苏惜卿,或是打量她的人的眼睛全都挖了。

苏惜卿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乖巧点头:【不去了。】

陆珩又想将她拉到怀里亲一亲了。

他再次侧开目光,让自己专注正事:“要是之后听到什么流言蜚语,都别信,我不会娶别人,我……”

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蓦然失神。

陆珩以为自己经历过这么多事,就算能再世为人,哪怕心中情感再如何浓烈,也不可能再像第一世那样热烈与忐忑,没想到即将说出口的,再简单不过的几个字,就让他心跳得不能自抑,耳根阵阵发热。

【珩哥哥?】

他回过神,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我这辈子就只认定你一人。”

“只娶你。”

“所以,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

“信我就好。”

曾经他觉得这些话太过孟浪,说完扭头就走,而今他坚定的看着她,哪怕耳根脸颊漫上绯红,亦不遮掩眼底情绪。

【好。】苏惜卿闭着眼说。

她不敢看陆珩,她发现珩哥哥越来越会哄人了。

陆珩被少女乖巧的小模样挠得心痒痒的,又想上前逗逗她,就听见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囡囡开门,囡囡你要是难受你就跟爹说,别再像以前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里。”

义勇侯实在被女儿吓怕了,之前苏惜卿才因为哑疾的事,将自己关在房里整整大半年,他担心女儿又变得闷闷不乐,听见冬葵禀报之后,立刻赶了过来。

“囡囡,你开门,再不开门爹要叫人撞门了!”

苏惜卿慌张睁眼,起身将陆珩拉到窗边,推开窗棂,用力的指了指,意示他快点走。

陆珩却弯下腰,在她耳边低声道:“记得让你爹撤掉护院。”

“……”

苏惜卿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想这个。

陆珩垂眸,低笑了下,侧过头,轻轻碰了碰她的唇角:“我走了,别太想我。”

义勇侯担心苏惜卿做傻事,见女儿迟迟不来应门,想也没想就叫人将门撞开。

紫芙与冬葵冲进来时,只见苏惜卿满脸通红的呆在窗边,傻傻的看着窗外。

两人对看一眼,心里顿时有了不太好的猜测。

“姑娘?”

苏惜卿回过神,捂着脸跳上床榻。

义勇侯担心唐突到女儿,只站在门外朗声问道:“如何?囡囡没事吧?我能不能进去了?”

冬葵犹豫了下,道:“回侯爷,姑娘应该……没事,您还是晚点再进来。”

免得看到姑娘满脸通红的模样,又要气得吃牛黄清心丸。

-

陆珩回国公府的路上,一路都哼着歌,看上去心情很好,心里却知道陆老太太八成已经气炸。

果不其然,陆珩刚踏进国公府,走没几步路,就被护院团团围住,押往祠堂。

不知情者,还以为他犯下天理难容的滔天大罪。

陆珩在祠堂等了好一会儿,陆老太太终于在林氏的搀扶下,拄着拐杖,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镇国公面色凝重的跟在两人身后。

“珩哥儿,你可知女儿家的名声有多重要?你今日在承恩伯府说的那些话,可有考虑过卿丫头的名声?”

陆老太太语气严厉,直接一拐杖敲在他小腿肚上。

陆珩岿然不动,眉头皱都不皱。

“老祖宗说得是。”

怒气冲冲的陆老太太没想到孙子居然没有反驳,陡然一怔:“你知错就好,那……”

陆珩冷声打断:“女儿家的名声再重要不过,我与表妹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了肌肤之亲,本就该负起任何,娶她为妻。”

陆老太太早就知道孙儿有多顽劣,却还是被他桀骜不驯的眼神给激怒了:“跪下!”

陆珩动也不动,陆老太太气得又是一个拐杖。

林氏连忙劝道:“母亲息怒,珩哥儿从小就犟,还是让国公爷来跟他说……”

陆老太太推开她,指着陆珩骂道:“卿丫头说要让你负责了吗?她早就心有所属,她喜欢太子,要不是我心疼她拦着,她早就进东宫给太子当侍妾了!你今天这些话是要害她死还是想逼死她?!”

陆珩哂笑了下。

陆老太太的本事一如既往的厉害,话说得真假难辨,语气真切得让人不得不信。

也算不上颠倒是非,苏惜卿的确说过她心悦太子,只是后头那一句,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但只要听的人信了,哪怕只信了三分,或是两分,都能在他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

“你不信?”

陆老太太见陆珩不说话,心中怒火更盛:“非得要我把卿丫头喊来,让她跟你当面对质才死心么?”

“不,我信的。”陆珩面无表情,声音里带着冷淡的笑意,“但那又如何,表妹心有所属我就一定要死心吗?”

“说出口的话覆水难收,老祖宗若真的疼惜表妹,明日便派媒人去义勇侯府下聘,孙儿的条件可比宁二公子与楚小公子还要好,相信侯爷不会拒绝。”

陆老太太听见他的话,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婆子们连忙扶住,七手八脚的替她拍背顺气。

“给我拿家法来,毅儿,给我狠狠的打!”

陆珩不以为然,语气讥讽:“老祖宗这是不同意?也是,您若真在乎她的名声,早在我救起她时就让我们成亲,哪还会等到现在。”

“既然您不肯当这个坏人,就由孙儿来当,今日我就把话说开,不管表妹心仪谁,我既已占了她的清白,便要负起责任娶她为妻。”

镇国公接过江妈妈递上来的刺鞭之后,迟迟没有动作,听见儿子这逆不道的话,终于沉声喝道:“孽子!你这是和老祖宗说话的语气吗?”

陆珩膝窝被狠狠踹了下,跪地的同时,刺鞭跟着落了下来,在他背上划出一道深深血痕。

“儿子说的都是实话。”陆珩跪的挺直,仿佛被打的人不是他一样。

镇国公又是一鞭。

陆珩不说话了。

陆老太太连吞几颗牛黄清心丸,终于缓过气来:“且不说义勇侯同不同意,你要娶卿丫头,我头一个不同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我点头,你如何娶她进门?难不成你们要私奔?”

聘则为妻,奔则为妾,陆珩当然不可能带着苏惜卿私奔。

他不答反问:“既为父母之命,那么不知这桩婚事父亲意下如何?父亲也觉得我占了表妹清白,不该娶她?父亲可还记得陆家祖训为何?”

不等镇国公开口,陆珩又自己答道:“陆家男儿铮铮铁骨,光明磊落,敢做敢当,不可违之!”

这些话,无疑彻底撕碎陆老太太伪善的面具。

镇国公重重叹了气,当初陆珩救起苏惜卿,陆老太太没有为两人安排婚事,反而为他们各自安排相看对象时,他就知道老太太嘴里说不在意苏惜卿是个哑巴,实际上却比谁都冷酷无情。

陆老太太心里只有国公府的门楣,否则也不会明明厌恶陆珩生母,不喜他们兄妹,却从小就将光大门第的希望寄托在陆珩身上。

忆起亡妻,镇国公转头看陆老太太:“母亲,珩哥儿的话在理……”

陆老太太冷声打断:“一个哑巴如何当国公府主母?”

林氏忙不迭劝道:“这,卿丫头也不是天生就是个哑巴,说不定哪天就医好了,况且,卿丫头除了不能说话之外,不论是容貌或家世都是极好,既然珩哥儿这么喜欢她,不如就成全他们。”

“我已经帮珩哥儿物色好对象,今日见过之后也很满意,再过几日就会派人到何家下聘。”

林氏张了张嘴,看着陆老太太欲言又止,似乎是没想到从小到大对苏惜卿百般疼爱的老太太,竟会这般残酷无情。

陆珩不怒反笑:“老祖宗若是想被何家记恨,想再毁了另一个姑娘的清白与名声,便尽管下聘,我明日便搬出国公府,到时迎娶没有新郎,丢脸的也不是我。”

陆老太太听到他明目张胆的威胁,气得抢过镇国公手上的刺鞭,狠狠往他背上抽去,连下数鞭。

“让他跪……”陆老太太气喘吁吁地骂道:“没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陆珩淡声应道:“孙儿明日还得上早朝,无故缺席,需笞二十小板,不止孙儿丢脸,镇国公府的脸面也会丢尽,老祖宗三思。”

陆老太太没想到自己说什么,他就应什么,瞬间被气得连刺鞭都拿不稳。

陆画一直躲在祠堂外面偷看,见到兄长后背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吓得不停抹泪。

好在陆老太太打没几下便气晕过去,被婆子们合力抬回寿安堂。

陆画原以为兄长会乖乖跪到天亮上朝,没想到老太太一被人抬走,他也跟着站起身。

镇国公也是一怔:“谁让你起来了!”

“再过不久儿子就得随太子殿下上战场,身上不宜带伤。”

镇国公心下一凛,气急败坏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先跟我说?你怎么这么胡涂!”

带伤上战场危险至极,镇国公即便再如何孝顺,也不可能拿儿子的性命开玩笑。

镇国公立刻让人召府医过来,替陆珩包扎伤口。

陆老太太年纪大了,挥鞭力道看起来虽重,造成的伤口却不深,镇国公那两鞭也没使出全力,几鞭下来也只是皮肉伤。

府医走后,陆珩突然来到镇国公面前,撩袍跪下。

“爹,我想娶表妹。”

镇国公没想到从小到大犟得要命的儿子,竟然能为苏惜卿做到如此。

陆珩前世的确没做到这等地步,他不肯服软,不懂得将计就计,只想着,男儿膝下有黄金,祖母父亲不同意,那么他自己求赐婚便是,却忘了他如此一意孤行,会给苏惜卿带来多少麻烦。

镇国公表情纠结,沉吟片刻开口:“就算我同意,你祖母她也不会点头……”

“您同意,来日儿子才能安心上战场。”

“……”

镇国公表情复杂的看着陆珩,脑中全是刚才府医替儿子上药时,浑身是伤的画面。

那些伤有幼时家法所赐,但更多的是陆珩纵横沙场多年,保家卫国,刀口舔血时留下的伤。:,,.

偏执狂追妻日常(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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