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才响了一声,谢锦程那边就接了起来:
“晚晚……”
“爷爷,我和大舅妈在一起呢……”
听到“大舅妈”这个称呼,陈琪眼中瞬时浮起一层水色。
谢文宇忙递了张纸巾过去。
“还有陈闵伯伯……”谢林晚继续道,“……嗯嗯,好的,我知道了……”
说着把手机递给陈琪:
“舅妈,爷爷想和你说句话……”
“我,我吗?”陈琪明显就有些错愕,好一会儿才从谢林晚手里接过电话,紧张之外,再加上惶恐,手都有些微微发抖,“……您,您好,我是,琪琪……”
电话那边的谢锦程也明显心情复杂,好一会儿,才颤声道:
“琪琪啊,回来吧,咱们一家,也分开得太久了,也是时候,该团圆了……”
这些年来,要说他不怨陈家是假的,再明白陈智丰那件事绝对有鬼,却依旧不能改变陈智丰的控诉加速把谢家推入深渊的事实。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对儿子媳妇的事,他从不插手的重要原因——
他还没有老糊涂到因为这件事就去对陈家报复,可也没宽容到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事实上外孙女回来前,他根本怨恨着世间的一切,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是谢林晚的归来,抹去了谢锦程内心源源不断的无奈,痛苦,和自怨自艾……
陈琪眼睛瞬时变得模糊,握着的手机,都差点儿摔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点头:
“……爸,我听您的……”
“让你哥也一起过来……”
“嗯……”
把手机还给谢林晚,陈琪依旧没办法止住眼泪,又去洗手间那里哭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控制住情绪。
一行人走到门外时,正好瞧见被康明伦踹了一脚后,头也不敢回跑走的光头一行。
“我会找人跟着他。”薛真冲谢林晚点了点头,又把之前给谢林晚挑的衣服塞过去,很是潇洒的挥挥手,“走了。”
“我送你吧。”看薛真没开车,谢文宇忙上前一步道,“还有,谢谢你。”
看着薛真的眼神明显有着隐隐的欣赏——
已经多年没有见面,谢文宇的印象中,薛真一直是一个苍白瘦弱的女孩子,更是不知为什么,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怎么也没有想到,再见面时,纤细的女孩子忽然就成了古代侠女一样的人物——
刚才薛真出手时,谢文宇完全是靠着科研人员的谨慎内敛,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和康明伦那样没见识的小孩子一样,当场五体投地。
“不用。”薛真神情平静,“我是为了晚晚。”
言下之意,要不是因为他是谢林晚的哥哥,刚才的闹剧,她根本就不会插手。
说完直接潇洒离开。
谢家的车也开了过来,车门打开,瞧见帮着拉开车门的司机,谢文宇神情顿时越发带了些沉思的意思——
科学院对国家而言,无疑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所在,在那里工作的谢文宇自然见惯了那些负责安保工作的国家精英。
如果说刚才的薛真,给他的压迫感,较之那些执法队员还要更甚,那眼前的司机无疑就和那些执法队员差不多了。
一时瞧着谢林晚的眼神也开始带出些深思的意味——
是不是他这妹妹真的是锦鲤转世?要不然为什么他瞧见的第一眼,就觉得很舒服,还有薛真,那么冷漠的一个人,连他这个昔日的竹马都丝毫不在意,却对晚晚维护的什么似的。
再加上眼前瞧见的……
说句不好听的,别看他是家里的长子长孙,当年的谢家也是风光无限,可真是出门,爷爷也从没有给他特意安排过专车,聘请过专门司机……
别说谢文宇,就是陈闵也看出些不同来——
之前还想着小姑娘寄人篱下,真是掺和了谢家的家事,谢家理不理不好说,却大概率会让小姑娘以后的日子难过。
结果却是谢林晚不过轻描淡写的提了那么一嘴,对面一直以顽固著称的亲家公就直接答应下来。
这样的地位,简直能和当年谢家大小姐谢薇相比了。
倒是陈琪,多年没回家,心情忐忑之下,丝毫没注意到这些异常。等车驶入谢家主宅,隔着车窗瞧见外面熟悉的景致,陈琪再次红了眼睛。
谢文宇先从车上下来,抬头就瞧见站在台阶上的谢家众人。不但谢文潼在,就是谢锦程谢昉几个老的并谢氏族长谢景予也都迎了出来。
明显没有想到谢家竟然这么大的阵仗,跟着下来的陈闵先是惊了一下,下一刻忽然朝着谢锦程就跪了下去:
“谢叔,对不起,我替陈家和智丰,向您请罪了……”
其实早在陈智丰召开了那场荒唐至极的记者招待会后,陈闵就恨不得第一时间跑过来向谢家人谢罪。
只彼时谢家正在风口浪尖上,哪里还有余力听他剖白?
再有陈智丰也不知为何,离开记者会现场后,还没到家里,就开始发疯。期间几度想要自杀……
等后来悲剧彻底铸成,陈琪也和谢景卿的婚姻走到了差点儿破裂的境地,陈闵更没有脸面来见谢家人了。这一句“对不起”,竟然一直拖到了今天。
“起来,快起来……”谢锦程手也有些哆嗦,“从前的事,咱们就不提了,不提了……”
“咱们进房间说话吧,”谢林晚和谢文宇一边一个扶起陈闵,等一行人在客厅坐下时,又看向陈闵,“方不方便告诉我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显没有想到谢林晚会有此一问,陈闵有些迟疑的看向谢锦程——
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再撕开之前的伤疤,陈闵并不认为这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无妨,晚晚你就告诉她吧。”谢锦程哑声道。
得了谢锦程的应允,陈闵就把当年陈家那边发生的又讲了一遍:
“……智丰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谢叔您应该也知道,当初智丰有多喜欢谢家,喜欢谢家的人……”
甚至在陈智丰心目中,自己这个亲爹都比不上他姑父谢景卿重要,那孩子还对比他大不不了几岁的谢薇不是一般的仰慕,怎么想陈智丰都不可能会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你们确定召开记者会的智丰哥,是正常的?”一直沉默的谢林晚却是忍不住开口。
陈闵沉默片刻,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知道谢林晚是为陈家着想,陈闵并不准备推卸陈家的过错。
“当时我们也曾经这么想……”
甚至陈闵自觉对不起谢家之下,恨不得跪下来求陈智丰,即便不能交代出幕后主使,最起码在媒体面前给谢家正名也行啊。
可一切都是枉然,陈智丰拒不合作,等他因为不堪忍受精神力崩溃的折磨彻底疯掉,就更问不出什么了。
“既然是精神力崩溃引起的,不然就让人把他和智霖一起护送过来。”谢锦程无疑明白,谢林晚怕是看出来些什么——
外孙女身上神奇之处太多,谢锦程已经渐渐能接受。
当即拍板道,“到时候看看,还有没有救治的可能……”
竟然连长子,也有机会吗?就是自持如陈闵也禁不住激动的好险没掉泪。
陈智丰和陈智霖是第二天一大早就送过来的。事实上不但陈氏兄弟,就是谢景卿,听说陈琪竟然愿意回谢家后,也连夜搭乘飞机,赶回了京市。
两辆车几乎是一前一后抵达主宅。
瞧见久违的妻子,鬓角已经有了白发的谢景卿也是激动不已,只是还没等他说什么,陈家的车子也打开,两个彪形大汉“扶”着一个手上和脚上都有镣铐的人从车上下来——
与其说是搀扶,倒不如说是挟持,被两个大汉这么夹着,那男子根本没有一点儿行动自由。
一开始谢景卿还有些错愕,等瞧见男子的长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头白发萧萧下,是一张漠然到瞧不出任何情绪的脸。
倒是和印象中一般的俊色夺人,却是没了那由内而外洋溢的书卷气,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抹飘荡在世间的游魂。
尤其是露出衣袖外的一截手腕上,遍布了各种各样或啃咬或自残的伤痕。
“那些都是他自己弄的……”陈闵转头,不忍去看木头一般杵在那里的儿子。
会给他戴上手铐镣铐,也是因为但凡有一点儿自由,陈智丰就会把他自己弄得惨不忍睹……
拿出纸巾擦了擦眼角,刚要说什么,却是听见一阵镣铐撞击声,陈闵下意识抬头,脸色顿时一变,却是陈智丰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从两个大汉手里挣脱出来,正跌跌撞撞的往谢林晚站的地方冲。
之前陈智丰一直表现的很是配合,两个大汉自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反抗,力度还如此之大。
“抓住他!”陈闵声音都直了——
陈智丰可不但是自残,还会伤害能触及到的所有,不管是人,还是物。
事实上陈智丰在精神病院的住所,根本除了地上的床垫之外,什么都没有,之所以如此,除了怕他拿来伤害自己之外,还因为他会不管不顾的毁坏所有。
之前已经见识到谢林晚在谢家有多受宠,陈闵简直不敢想象,真是儿子冲过去,伤到了谢林晚,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两个大汉也回过神来,忙大踏步上前,按住戴着镣铐跌跌撞撞往前跑的陈智丰。
至于说谢林晚,则在瞧见陈智丰失控后,就被谢景予和谢文潼给护在了身后。
甚至老爷子也张开手臂,仿佛护着鸡雏的老母鸡似的,挡在前面。
那边陈智丰已经被大汉再次制服,只明明被压得半张脸都似乎要埋入地下了,陈智丰却依旧不肯屈服,倔强而执着的朝谢林晚这边伸着手。
“舅舅,我过去看看。”谢林晚说着,就要从谢景予身后绕出来。
“你——”谢景予无疑有些不愿意——
事实上别说陈智丰,就是他自己的命,谢景予以为都比不得外甥女重要。
“舅舅放心,他不会伤害我的。”谢林晚语气执着而笃定。
谢景予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来?却也知道谢林晚的性子,既然说要过去看看,那必然是要过去的。
好一会儿才皱眉道:
“我陪你过去,还有,不要逞强,以你自己的安全为主。”
什么叫不要逞强?陈闵和陈琪明显都有些疑惑——
不是说谢林晚也就是谢家福星一个身份罢了,怎么谢景予的意思,倒像是晚晚也是灵舞者似的,更甚者,还是非同一般厉害的那种?
正迟疑间,谢景予已经护着谢林晚来到近前,然后让两人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随着谢林晚的靠近,陈智丰竟然停止了挣扎。
谢林晚蹲下来,拿纸巾轻轻帮陈智丰擦拭嘴角流出的血痕:
“很痛吧?牙齿松开好不好?”
“没用的。”陈闵摇头——
儿子从来都是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对外界从来半点儿反应。至于说刚才的异常,应该是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刺激太大之下,疯癫的更厉害所致、
结果下一刻,一个冰凌般清冽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
“……好。”点儿反应。至于说刚才的异常,应该是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刺激太大之下,疯癫的更厉害所致、
结果下一刻,一个冰凌般清冽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
“……好。”点儿反应。至于说刚才的异常,应该是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刺激太大之下,疯癫的更厉害所致、
结果下一刻,一个冰凌般清冽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
“……好。”点儿反应。至于说刚才的异常,应该是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刺激太大之下,疯癫的更厉害所致、
结果下一刻,一个冰凌般清冽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
“……好。”点儿反应。至于说刚才的异常,应该是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刺激太大之下,疯癫的更厉害所致、
结果下一刻,一个冰凌般清冽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
“……好。”点儿反应。至于说刚才的异常,应该是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刺激太大之下,疯癫的更厉害所致、
结果下一刻,一个冰凌般清冽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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