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什么事?”接话的人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这是堡主的吩咐,再不甘愿也得嫁。”
“可是……”
但是, 原身脖子痛成这样, 明显被让打过。这个位置, 可能会致她晕厥。
楚云梨动了动身子, 没发现身边有人。掀开盖头, 看到自己正处在一个马车之中, 听得到马车碾过地面的声音,隐约还有铁器撞击之声传来。
“没有可是!”
胡小草的怨气:500
况欢喜的怨气:500
想想也对, 胡大平在穷困潦倒之后,最先想到的就是找女儿帮忙, 若不是楚云梨拿刀挡着,他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小草被他拖累致死, 也在情理之中。
还未睁开眼,楚云梨只觉得脖子疼痛,头上也重,入目一片大红, 只看得到眼前方寸之地,身上也是大红,手中还拎着一柄如意, 观那如意玲珑剔透, 应该价值不菲。
善值:312760 2000
若是楚云梨不去, 况秋喜腹中的孩子,也就是况欢喜是一定活不下来的。但她没想到, 连小草都不得善终。
打开玉珏,况秋喜的怨气:500
这家应该挺富裕!
两个女儿区别对待,杨之遥颇为不愤,忍不住就找长姐的茬,每一次被他发现,都会狠狠责罚。被责罚后,杨之遥更是认定父亲偏心,愈发仇视杨念意。
姐妹俩长大后,杨重宁没有给嫡女定亲,反而给次女杨之遥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红安山庄的二公子。
看这架势,马车应该没那么快停下,楚云梨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原身杨念意,母亲风意是风烟堡主唯一的女儿。
风烟堡位于中原南境,辖下近千里疆域,在整个中原上都不算无名之辈。堡主为人正直,武功也高,待人赤诚,唯一的遗憾就是子嗣单薄,他自己却不觉得,将唯一的女儿捧在掌中如珠如宝。
成亲后不到一年,就生下了杨念意,夫妻感情也不如她当初执意要嫁的那般深厚。始终淡淡的。并且,她还不拦着夫君杨重宁纳妾,倒是一心扑到了武道上,经常闭关。
杨重宁是外地人,家中也习武,给堡主做女婿确实高攀,不过,他本身武功不弱,能力也不错,结果堡主之位后,做得风生水起。在外的名声也越来越好。
在杨念意面前,他是个慈父,从不会大声训斥。倒是对妾室所出的杨之遥挺威严,平时会督促她练武。理由都是现成的,身为庶出之女,就该比嫡出更加努力。
这位二公子常年生病,身子虚弱,从不显露人前。嫁给他,身份是挺贵重,但当今天下以武为尊,不会武功,身份再高也会被人看不起。于杨之遥来说,这门婚事自然是不满意的。她不愿意嫁,吵闹过几次,杨重宁都给她摁了回去。
总之,必须得嫁,没得商量。
杨之遥万分不愿,又看到嫡姐心无旁骛专心练武,越想越不忿,便找了机会,将人下药后打晕送上花轿。
杨念意醒过来后,已经到了红安山庄。刚入门,还没拜堂呢,二公子就病重不治。
按理来说,这新嫁娘弄错,刚好二公子也没了,这门婚事应该作罢,奈何红安山庄不讲道理,非觉得是风烟堡在喜事上动了手脚,才害了自家孩子性命。
于是,打听到杨重宁更疼爱长女之后,非要把人留下。
“姑娘,前面二里地就是山庄,花轿已到,还请移步。”
外头有喜乐声传来,还有不少脚步声迎上前,一个带着笑意的妇人声音响起:“新夫人移步。”
见马车没动静,那声音又起:“莫误了吉时。”
楚云梨想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后去看一看那位二公子的病情,但红安山庄也不是无名之辈,如此,显得丰烟堡太欺负人。再有,二公子上辈子可是病死了的,可见其已到了强弩之末。她是大夫,不是神仙,哪怕医术再高明,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救回来。
沉吟半晌,她将盖头盖上,搭上了伸进来接她的手,乖乖上了花轿。
这一路敲锣打鼓,很是热闹。好像还有不少人围观,红安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不输风烟堡。楚云梨坐在马车里,都能感受得到这场婚事的浩大,事实上,杨之遥不愿意嫁,只是对人选不满而已。
小半个时辰后,花轿落下。喜婆递进红绸,准备牵她入门。
往上跨台阶时,楚云梨顿住脚步:“婚事讲究父母之命,可我在今日之前,从未见到过未来夫君,连他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在行礼之前,我想见一见二公子。”
众人一片哗然。
喜婆面露为难:“夫人,这些事您应该在成亲之前就提出,这么多客人在。咱们还得赶吉时成礼,怕是来不及。”
“一辈子那么长,不着急。”楚云梨用上了一点内力,喜婆想拽也拽不动她。
她站在原地,执意道:“今日这婚事想要继续,我要先见二公子。”
若是普通人家姑娘,在红安山庄的喜事上当着宾客的面这么闹,大概会被直接拽进去。但是,杨之遥不同,她是风烟堡的姑娘,结亲是结两姓之好,若不想与风烟堡为敌,就不能强迫她。
但是,新嫁娘在此时提出要见二公子,就跟明摆着拒亲差不多。
庄主夫妻俩得知此事,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当着宾客的面,也不好发作。
“杨姑娘,我儿还在病中,不太方便……”
楚云梨不疾不徐:“也就是说,他不能亲自和我成礼?”
庄主夫妻俩无言以对。
如果儿子能够起身,他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楚云梨继续道:“我和他是夫妻,既不能成礼,那这事就是走个过场,没有拜堂的必要……”
正觉得在此纠缠太久,她心头盘算着强闯进去的可能,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此同时,惊慌的女声响起:“庄主,二公子方才吐血了,还晕过去了,您快看看去吧。”
庄主夫妻俩变了脸色,楚云梨一把掀开盖头,用上内力飞奔:“在哪儿?”
丫鬟跑不快,好在庄主心系儿子,奔在了最前面。楚云梨紧随其后,奔到二公子院子里时,丫鬟都围在门口,看到庄主过来,纷纷散开。
楚云梨紧跟着进门,看到床上的人面如金纸,唇边还有未擦拭干净的血迹,走上前把脉,在这期间,还推开了庄主阻拦她的手。
脉象虚弱,楚云梨面色严肃:“银针!”
边上有大夫候着,闻言下意识看向庄主。
楚云梨已经自己伸手去取,一只手捻了五根针扎入二公子身上,庄主想要阻止都来不及。看她动作迅速,不像是胡乱扎人,他压住了动手的想法。转瞬间,二公子已经被扎成了刺猬:“让这些人都散开,打开窗户。”
听到她的话,庄主下意识照办。
只这么几息,二公子面如金纸的脸已经多了几分血色,急促的呼吸也缓了下来。
小半个时辰后,楚云梨扎破二公子的手指,放出了小半碗黑血,他本人已经安详地昏睡了过去。
此时,院子里的众下人已经退去,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庄主夫人站在一旁,面露焦急,想问又不敢问。庄主比较沉稳,看她收手,示意边上的下人送上洗手的水,问:“杨姑娘,我儿如何?”
“他身子太弱,血气也弱,我想逼出毒血,都不敢太过。只能慢慢来。”楚云梨洗完了手,扯起边上的帕子。
还有以后?
夫妻俩大喜,庄主追问:“那你你帮着配药么?”
楚云梨颔首:“带我去药房。对了,准备药炉,我要亲自熬药。”
只要能够救回儿子,别说只是亲自熬药,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庄主都会想法子摘上一摘。
边上的庄主夫人拉扯他好几次,加上他自己也忍不住,试探着问:“我儿这病……”
楚云梨随口道:“由我亲自看顾,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应该能把毒血全部逼出。”
夫妻俩做梦也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庄主夫人喜形于色,脱口道:“真的?”
楚云梨颔首:“不过,他身子亏损太过,肃清毒血后得好好补养,想要练武至少得两年后。”
还能练武?
当今天下以武为尊,夫妻俩以为儿子已经废了,没想到柳暗花明。饶是庄主喜怒不形于声,此时的嘴角也咧到了耳根。
楚云梨擦好了手,道:“有件事情,我得告知你们。”
夫妻俩面面相觑。方才这姑娘不肯拜堂成亲,该不会是不答应这门亲事吧?
“今日的新嫁娘不是我。”楚云梨正色道:“和二公子定亲的人是我妹妹杨之遥,她不想嫁,将我打晕塞上了马车。刚才在门口,我不好解释,就怕让你们误会风烟堡结亲的诚意。这件事情和我爹无关,纯粹是我二妹胡作非为。”
庄主:“……”
他真心实意道:“我得谢谢令妹不嫁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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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身鲜血瘦弱不堪的况秋喜重着楚云梨弯腰行礼, 愁苦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渐渐地消散。
大概是所有被宠爱的姑娘都挺任性,风意也一样,长到十五岁,一次跑出去历练回来,弃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堡主看中的女婿,非要嫁给一个外地来的年轻侠士。
宠爱孩子的长辈想来都是输的那个,在风意的再三磨缠下,拗不过女儿,答应了这门亲事。
“瑶姑娘不愿意嫁人,马车中始终没有动静, 会不会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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