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三步并作两步，停在林霄的面前，冷眼凝视，上下打量，久久没有说一句话。
林霄由于被封了穴，身子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莫凡用那种奇怪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扫视，没法拒绝。
如果他还能动弹的话，早就对莫凡大打出手了。
这般凝视极其羞辱，就像是在菜市场选猪肉一样，一点一点地看过去，生怕有一处不好的地方。
“你看什么，看够了没有？”林霄咬着牙，愤愤地问道。
“我实在是看不明白，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朝我动手呢？我刚刚才说完，这些密密麻麻的士兵都是我的手下，你就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朝我动手。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你信心十足，对能够杀掉我有十足的把握。第二个，便是你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因为你不杀掉我，那么就会让你处在极其被动的局面之下。”
莫凡并没有着急解开林霄身上的穴位，而是背着双手，慢悠悠地在其身边转悠，同时慢条斯理地说着自己的分析。
“我猜，并不是你信心十足。因为我虽然背对着你，但是依然有我无数的手下面对着你，而且他们的速度很快，你即使出手，也不可能轻易杀得掉我。其实我自己都能挡下那一剑，只是被那老朽给抢先罢了。”
“既然排除了这个原因，那么剩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最后几个字，莫凡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就像是把这些字咬碎了再从嘴里吐出来的一样，掷地有声。
林霄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时而铁青，时而阴沉，时而涨红，时而惨白……就像是变色龙一样变换着各种各样的颜色，也可见其内心的情绪是多么复杂。
“看来我猜中了。”莫凡微微一笑，说道。“我猜，你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秘密？！我……我能有什么秘密，别开玩笑了。”林霄显然心里陷入了慌张，磕磕巴巴地想要否认。
可他一动不能动，只能靠说话来否认。
而脸上出现的表情，莫凡尽收眼底，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再说他本就不怎么会撒谎骗人，所以一旦撒谎骗人，眼珠子便情不自禁地咕噜转动起来。
但碍于身体不能动弹，连脖子都没办法扭动，自然也就避不开莫凡的视线。
将所有的微表情全都展示在莫凡的眼中。
“林霄，都这幅模样了，你还打算撒谎吗？”
“我没……没撒谎，我会撒什么谎，莫凡！你别血口喷人！”
“唉，真是死鸭子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是真的想让林婉之受伤吗？”
“我说过！有什么冲着我来，别跟林婉之过不去！你特么的是聋的吗？！”
一提及林婉之，林霄便像是火药桶一般炸开，怒发冲冠，勃然大怒。
莫凡阴恻恻地冷冷一笑。
“你们俩现在都在我手上，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本吗？我现在这要动动手指，便能卸掉林婉之的一只胳膊，你信不信？”
他说着，忽然举起了右手，五指微微张开，似乎随时都会落下。
忽地一声！
林霄四周的幻影顿时高高举起了军刀，既朝着林霄，也朝着林婉之，随时都会随着莫凡的手落下而落下！
“你……你干什么……你……你疯了吗？！”林霄这回真的慌了，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大惊失色。“莫凡，你冷静一点，我求求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
“呵呵，现在是你劝我冷静了？那刚才你怎么不劝劝你冷静一点呢，我做错了什么你就要偷袭我，老子没刁难你吧，老子把你的师妹保护的很好，完好无损地送还给你了吧？”
林霄重重地喘着粗气，目不转睛地看着莫凡举起的右手，一颗心砰砰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刚才的确是太过冲动了。
在还没有判断出莫凡是否知晓真相的情况下，便贸然动手，竟然想要诛杀莫凡，实在是极其愚蠢的行为。
从刚才莫凡的话听来，对方的确还不知道自己和青禾存在交易的事情，而自己不对劲的举动反而引来了对方的怀疑。
特么的……真是自掘坟墓……
本想是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却没想到让自己陷入泥潭沼泽之中，没法脱身。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莫凡，失魂落魄，惴惴不安。
“你现在是想让我把手挥下，还是让我把手收回去。这完全取决于你的回答，如果你还想对我有任何隐瞒的话……林霄，我保证，你和林婉之都走不出这宫殿。”
“……”
林霄看着莫凡一本正经的面孔，知道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认真地说这件事情。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重重地点点头，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字。
“好……”
莫凡点点头，问出第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偷袭我？”
“仇恨。”林霄调整了呼吸，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够自圆其说，让莫凡看不出任何破绽的话，自己隐藏的秘密就还不会曝光。“对你的仇恨，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山容不得二虎这句话吗？整个夏国只有我一个林霄就够了，不需要再增加一个莫凡。”
“你觉得我会相信？把我当三岁小孩逗呢？！”
“你还爱信不信，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林霄强作镇定，面颊狠狠地一抽，表面上看他是在对莫凡的提问不满，但实际上他却是在暗示自己，绝对不能暴露。“杀了你有诸多的好处，没有你这个竞争对手，我甚至能够轻而易举地拿到五灵珠。”
林霄说着，朝四周扫视了一圈，继续说道。
“恐怕你也早已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了。这里多么适合谋杀，只要让一个人永远留在这里，那谁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更不会知道那个人的消失跟谁有关系。”
“你敢说你没有动过杀我的念头吗？就别假装咱们是朋友了，咱们明明就是水火不相容的敌人，争得你死我活不是应该的事情吗？只不过我们的事情就在我们之间解决，不要牵扯到其他的无辜者。”
莫凡嘴角微微上扬，笑了起来。“你不愧是我的死敌。不错，我脑海中的确闪过杀你的画面，也正如你所说，这是个绝佳的地点，无人知晓，也无人在乎。而且，我轻而易举地就能杀了你。”
他说着，余光瞥向自己举起的手，笑容变得更加阴冷狡黠。
“只要我这只手放下，你也便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