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微亮。

一辆车开到汇海总店门前。

肖宇从店门来出来。

抬头看看楼上一扇窗户。

林宛云正站在窗前

肖宇朝楼上一笑。

林宛云也笑笑。

轻轻摆摆手。

看着肖宇上了车。

车子很快消失在刚刚升起的晨光中。

林宛云依旧站着没动。

肖宇坐在车里，回看眼清寂的美食街。

此去再归，不知何时。

坐在副驾驶的赵龙转过身，轻声道，“舍不得妻子？”

肖宇一笑，‘赵哥，你有妻子吗？”

赵龙摇摇头，有过。

肖宇愣愣，此话何解？

赵龙轻叹一声，“一入武云门内门，就只有门主和兄弟，其它都是浮云。”

“那你后悔吗？”肖宇看着他。

赵龙也看着肖宇，笑笑，摇摇头。

车内陷入沉寂，双方都不再说话。

靠在椅背上各想心事。

肖宇余光看看赵龙。

晨光拂在他脸上，他的眼神里有着一丝忽隐忽现的温情。

似乎在回忆某段时光。

车子离开江城。

向着秦州开去。

快到秦州地界。

车没有进市区。

下了高速，上了省道。

肖宇始终没有问到底要去哪？

看着距离秦州市区渐远。

武云门的总门不在市区里。肖宇暗想。

进入一个乡镇。

车停在一家旅店前。

赵龙笑道，“肖宇，今晚我们到不了总门，就在这家旅店住一晚上吧？”

肖宇往外看看。

旅店叫福来旅店。

在镇中心街的边上。

一栋二层楼。

看规模在这个镇上算好的。

笑着点点头，“我听你安排。”

赵龙也笑笑。

三人还刚下车。

店里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三位住店。”

肖宇没答话。

赵龙点点头，“你这有套间吗？”

中年男子笑呵呵回应，有，店里吃住一条龙。

三人跟着他进了店。

肖宇扫一眼。

店里环境不错，自带个餐厅。

中年男子是店老板，姓何，长得胖乎乎，开口自带笑。

订好房间。

三人上楼看看。

一间里外套间。

赵龙请肖宇住里间，他和手下住外间。

肖宇点头答应。

赵龙手下是个清瘦的小伙子，一路上，除了开车，基本无话。

赵龙叫他钉子。

肖宇知道这是化名。

但也不多问。

跟着赵龙叫。

钉子说车快没油了，他得去加油。

何老板告诉他一个加油站位置。

钉子走了。

“二位对这房间还满意吧，这可是我们店最好的。镇上也找不出第二家。”何老板笑问。

赵龙笑笑，回头要问肖宇。

一看，肖宇不在。

立刻和何老板进了里间。

看到肖宇正站在窗前，往外看。

两人到了肖宇近前。

肖宇指指窗外一座绵延的大山。

“那是黑山吧？”

何老板点点头，正是西省最大的山脉，黑山。

不过望山跑死马，看着距离挺近，其实还远着呢，最起码还得一天路程。

肖宇笑笑，收回目光。

直觉告诉他，他们的目的地就在黑山里边。

赵龙没有做任何询问，就直接把车停在福来旅店门口。

说明他以前来过这家旅店。

甚至他和何老板本来就认识。

只不过在他面前，装作不认识。

但这些话，肖宇不能说，装糊涂。

“肖宇，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吧。我是真饿了。”赵龙道。

肖宇一笑，好。

三人出房间。

到了楼下餐厅。

何老板拿过菜单请肖宇两人点菜。

肖宇接过菜单，看看他，“何老板，我们又不是什么贵客，点菜这种小事，还用你一个老板亲自招呼？”

何老板一愣，目光瞥眼赵龙。

赵龙立刻笑笑，“对，您忙您的，有服务员就行。”

何老板呵呵两声，招呼过一个服务员。

自己走了。

肖宇看看他的背影。

“这老板有点太热情了。”

赵龙微微一顿。

“这地方民风好，做生意都挺热情。”

肖宇笑着点点头，不再问。

随便点了几个菜。

两人边吃边聊。

“赵哥，明天能到总门吗？”肖宇问。

赵龙含糊一声，应该能。

肖宇瞅瞅他。

“肖宇，进总门不像进分舵那么简单，中间可能有点程序，不过你是门主钦点的，应该很快。”赵龙为肖宇倒杯茶。

肖宇不再问。

吃完饭，钉子还没回来。

赵龙没提，肖宇也没说。

两人回到房间。

服务员给送来了果盘和香茶。

肖宇笑道，“这的服务还真到位，秦州五星级酒店也就这待遇了。”

赵龙跟着笑笑。

外间有电视。

看会儿电视。

肖宇说累了，起身要回房间。

赵龙咳嗽一声。

肖宇停下，“赵哥，有什么交代的，你尽管说。”

赵龙到了肖宇近前，“肖宇，你是个聪明人，虽然刚才没说透，但我知道你已经看出很多端倪。门内有令，有些话我不能说。”

肖宇点点头，理解。

赵龙笑笑，“这已经到了武云门地界，按照门规，从江城一上车，我就要对你清身，你身上任何东西都不能带，可我没这么做，希望。”

赵龙故意停住，看着肖宇。

肖宇一笑，把自己的包递向赵龙，“我的东西都在里边，你现在可以拿去。”

赵龙一愣，没接，这？

肖宇摇摇头，“不接？那我就送你一句话，我既然跟你来了，就相信你和金刀，包括你们的门主，不该做的不做不该问的不问，不给自己找麻烦，也不给你和金刀添麻烦。”

赵龙俯身拱手，道声谢。

肖宇拍拍他。

回到里屋。

往床上一躺。

掏出手机看看。

又放在一边。

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黑山出神。

夜幕下的黑山如一条黑龙横亘在窗外。

武云门有十二个分舵。

内外门弟子众多。

他的总门难道会设在西省？

西省地处西北。

对掌管所有分舵并不方便。

这应不是武云门真正总门。

肖宇正想着。

外边响起说话声。

微微一听，是钉子回来了。

赵龙和钉子说了几句加油的事。

屋门一关。

两人出了门。

肖宇立刻从床上坐起。

什么意思？两人干嘛去了？

到了门前。

轻轻拉开一条缝。

外屋已经人去屋空。

肖宇正欲出屋。

想想，又把门关上。

回到床上。

把枪掏出，放在枕下。

他可以不闻不问，但并不是不做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