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了赵教授家楼下。
肖宇两人扶着仍在昏睡的竹竿刚下车。
阿凤阿坤从楼上下来,见面即道,“肖哥,你们总算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肖宇笑着摇摇头,不辛苦。
寒暄几句,上了楼,进了赵教授家。
林宛云正在客厅等候,看到肖宇两人也笑迎上前。
虎头叫声嫂子。
林宛云笑着点点头,指指竹竿,“就是他?”
肖宇应声是。
“他这是怎么了?”林宛云小心问。
“没事,服了点药,一浇就醒,”肖宇回应,“赵教授呢?”
“还在休息,再等会儿。”林宛云道。
肖宇点点头。
众人坐下,虎头下意识从兜里掏出烟,正要点,一看林宛云的肚子,立刻又把烟放下。
林宛云拿起烟,递给虎头,“抽吧,这一路你们辛苦了,抽支烟正好提提神。”
虎头看眼肖宇。
肖宇笑道,“抽吧,没那么矫情。”
说完,从林宛云手里接过烟,自己先点一支,虎头见状也不再客气,点上。
屋里气氛瞬间融洽。
肖宇问,“宛云,你和赵教授说了吗?”
林宛云点点头,“说了,赵教授昨晚兴奋地一夜没睡着,不敢相信是真的,天快亮了,才合上眼。”
肖宇轻嗯一声,“那她说想怎么处置竹竿?”
林宛云摇摇头,“这个赵教授没说,我想赵教授最后肯定要把竹竿交公,让法律处置他。”
肖宇和虎头互看眼。
虎头道,“那没问题,这小子已经招了,而且证据咱们也得到了。”
林宛云没答话。
肖宇拍拍他,“宛云,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赵教授决定了,我一定会按照赵教授说的去做,把竹竿交给一个可靠的人。”
两人目光对视片刻,林宛云知道他指的是谁,一笑,点点头。
卧室里传出赵教授的声音,“宛云,是肖宇回来了吗?”
“赵教授醒了。”林宛云立刻应声是。
阿凤两人留在客厅看着竹竿。
肖宇三人起身进了卧室。
一进卧室,肖宇立刻呆住,这段时间不见,赵教授除了眼神依旧明亮,整个身形都消瘦了一圈。
肖宇看向林宛云,“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赵教授的病?”
林宛云刚要解释。
赵教授摆手道,“我来说吧。”
肖宇忙上前将赵教授扶起。
赵教授拍拍肖宇的手,笑道,“人老了就不中用了,病也就多了,再好的大夫,再好的药,都顶不过自然规律。”
“你走之后,赵教授的病情又突然恶化,而且还查出了其它病症。”林宛云接上话。
“你为什么在电话里不和我说?”肖宇问。
林宛云还未回应,赵教授已接上话,“这不怪宛云,是我不让她说的,尽管你走之前,没告诉我去干什么,但我心里不糊涂,我知道你是为去了结我的心结。咱们非亲非故,你还能为我做这件事,我怎么能再给你增加压力。”
肖宇顿觉眼睛潮湿,“赵教授,谢谢你。”
赵教授笑着摇摇头,“应该谢的是我,我念了一辈子书,也清高了一辈子,从来都是人求我,我不求人。但我今天,真要对你们说声谢谢,谢谢你们让我这老婆子,临走之前没有遗憾,可以笑着去见我的女儿和丈夫。”
赵教授说着就要下床跪谢。
肖宇和林宛云忙拦住她。
“赵教授,您别这么说,您当初也帮过我们,而且我们早就认为咱们是一家人,这事是我们应该做的。”
赵教授看看肖宇两人。
肖宇两人同时点点头。
赵教授紧紧握住两人的手,老泪纵横。
“肖宇,把竹竿带进来吗?”虎头轻声问。
肖宇看看赵教授,介绍了虎头,能抓住凶手,虎头出了主力。
赵教授立刻又向虎头道谢。
肖宇轻声问,“赵教授,凶手竹竿就在客厅,他跑不了,您。”
话未说完,赵教授摇摇头,“不用担心我,我承受的住。”
肖宇看看林宛云。
林宛云点点头。
肖宇和虎头出了房间。
到了竹竿面前,肖宇看看他,竹竿睡得和死猪一样。
接过虎头递来的水,肖宇泼在竹竿脸上。
竹竿一激灵,缓缓睁开眼,刚要动,一把刀顶住他。
竹竿看看刀,又看看面前四人。
“到地方了?”
肖宇点点头,“没错,女孩的母亲就在里边,你不是想赎罪吗,可以开始了?”
虎头一把将竹竿拽起。
众人押着竹竿进了卧室。
一进卧室,竹竿顿时愣住,卧室正中桌上多了张黑白遗像,遗像上的女孩目光如刀的看着竹竿。
竹竿扑通一声跪下,跪爬到遗像前,不停抽打着自己耳光,“我记得你,记得你,这么多年,我永远忘不了你这双眼睛,我是混蛋,我是混蛋,当初我不该那么做,对不起,对不起。”
竹竿脑袋磕在地上,咚咚作响。
屋里没人说话,默默看着竹竿。
肖宇心中道,姑娘,你在那边可以安心了。
终于,赵教授开口,“让他停下吧。”
虎头到了竹竿面前,喝声行了。
竹竿脑袋已磕起包,脸也被自己打红。
肖宇一指赵教授,“竹竿,你知道她是谁吗?”
竹竿跪转过方向,赵教授已穿了身正装,端坐在椅子上,面色威严。
竹竿不敢看赵教授的眼睛,低声道,“我知道,她就是那个女孩的母亲。”
赵教授点点头,一字一句回应,“没错,我就是她的母亲。当初你害了她,也害了我们全家,我的女儿在这里跳了楼,最好的年龄,最好的前程被你毁了,我的丈夫因此病故。我之所以还坚持活下来,是因为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被抓到,再难,我也要等到这一天,给我的女儿,给我的丈夫一个交代。”
竹竿又是自扇耳光,磕头认错。
赵教授面无表情摇摇头,“认错能换回我丈夫和女儿的命吗?”
竹竿愣住。
赵教授冷冷看着他,“本来我想把你带到我女儿房间,让你把当初的罪恶在我女儿遗像面前讲一遍,但我改变了决定,我不想让那罪恶再刺痛我女儿,也不想让你玷污我女儿的房间。”
所有人都静默无语,目光看着赵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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